之前左西达只随口提过那么一句,时涧不确定自己的记忆是否存在偏差。
“是啊。”左西达先是点了点头,然后才意识到:“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觉得这件事和陶英卓有关?”
这次时涧没回答,但左西达却觉得不太可能:“不会吧,他最近都没来学校啊,我下载了什么东西他也没办法控制。”
“是我知道。”时涧没否认,看态度就是不想现在多谈的意思:“你别太着急,我找个人帮你看看,电脑你就放着别动,我改签到今天晚上的飞机,你去公寓等我。”
“今天?可现在都六点多了。”左西达怕时涧太奔波,而听闻的时涧笑了笑,只说:“等着我就行了宝贝。”
吩咐助理改签机票之后时涧拿上外套就直接赶赴机场,在车上他打了两个电话,第一通非常简练,只和对方约定好时间地点之后就挂断了,第二通稍微麻烦了一些,对方正在忙,是助理接的,又隔了将近二十分钟之后正主才回拨了过来。
”亲爱的你可有一阵子没联系我了。”软软糯糯的声音满腹委屈,只是配上对方为男的性别,让时涧生不出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大哥咱好好说话,要不我先挂了你把药吃上?”
“你才有病呢!”柴文林收起了可耻的卖萌,改成中气十足的一嗓子,然后又问:“你小子突然找我肯定没好事,你要是说就单纯想请我吃个饭,我现在立马出门打车。”
“吃饭可以有,但也确实有事。”时涧没客气,他和对方从小就认识,也根本不需要客气:“想沾沾咱叔叔的光儿,给个机会。”
“咱叔叔?”柴文林没反应过来,时涧不知道自己这个发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这么傻的,语气就有点嫌弃:“就是你爸,其实也用不着真的麻烦叔叔,可能你出面就够了,挺小的一件事。”
柴文林的爸爸是普宁大学的副校长,柴文林本人也是普宁大学毕业的,凭借着他交际花一样的性格,时涧相信这么点小忙对柴文林来说完全不值一提。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在时涧简单的说完自己到底是什么事之后,柴文林直接就答应了,只是有点小要求:“吃饭的事,我可是当真的。”
电话这边的时涧乐了:“知道了,我一会儿的飞机,之后两天都在名安,你定时间。”
“这还差不多,东西晚点发你邮箱。”柴文林满意了,而时涧这边也正好顺利达到机场,一路都没堵车,竟然还提前了一会儿。
之后又经过三个多小时,时涧推开了公寓的门,原本坐在客厅里的人大概是听到了声音,跟着抬头看过来,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光线没办法笼罩整片区域,就连左西达身边那一块儿都是昏黄的,而她白皙的皮肤在这样的光线下,仿佛也跟着沾染了一些朦胧。
在时涧出现之前,客厅里仿佛没有任何一点生气,左西达没看电视也没玩手机,就那样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里,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她的笔记本电脑,时涧不知道她一直就那样看着还是也做了些别的,他只知道,他的心脏在那一刻像是被抽了一下般,不可忍耐的疼痛。
65、在意在意的 ...
拥抱从某个方面来讲,是要比接吻甚至是上床更为深邃的一种的需要,例如现在,时涧的脑海中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把那个深陷在沙发里,看上去脆弱又无助的人给搂进怀里。
而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他当然知道左西达并非毫无反击能力,相反的之前的很多事她都做的很好,甚至远远超过时涧的预料,包括他自己,在某种程度上都是左西达的囊中物,可他现在想不到那么多,他只想把左西达圈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保护她,让她不再经受任何一点点风吹雨打。
或许那一刻时涧终于彻彻底底的释怀,那种放下不再是像之前一样,刻意为之,而是真正的,从心里放下了。
不再是左西达的要求,而是时涧自己给自己划下了一条界线,必须照顾她,那份特殊专属于眼前这个人,在她需要的时候他会给给她全部的依靠,如果他没能做到,不需要左西达说什么,时涧自己就不会放过自己。
这样的改变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萌生,一直到现在变成了哪怕是时涧本人也没办法抗衡的参天大树,时涧不知道,他只知道,这样的念头现在已经强累到了根深蒂固的地步。
“对不起宝贝。”为了很多事,哪怕只是为了他晚来的那几个小时,可左西达似乎不太懂:“为什么突然道歉。”
她的声音发闷,长长的睫毛搭在时涧的外套上,让眨眼这个简单的动作变得不舒服起来,可左西达没有挣脱,并且沉溺于时涧的怀抱。
“没什么。”时涧没打算解释,他选择转移话题:“吃晚饭了吗?”
他问完,就感觉怀里的人顿了一下,背脊有点僵,无奈的笑容跟着出现在时涧的脸上:“没有是么?”
“忘了。”左西达倒是很实在,时涧有些哭笑不得,也顾不上别了的,先定外卖让左西达把晚饭吃了,而也就是在他们等外卖的功夫,时涧找来为左西达修电脑的人到了。
比起维修站的工作人员,时涧找来的人要更加专业许多,他自己带了一个工具箱和一台笔记本电脑,话也不多,一来就直接开始工作,左西达在旁边愣愣看着,一会儿门铃又响了,这次是外卖。
时涧给左西达点的几个菜都是她喜欢的,帮她把东西摆到桌上之后就勒令她赶快吃,左西达只好坐到了餐桌面前。
其实她原本不是很有食欲,可大约是时涧在让她产生了安全感,哪怕还惦记着电脑那边的情况如何,也还是吃了一小碗米饭,菜也吃了不少,等她吃完再回到客厅时,发现自己的电脑已经被拆得七零八落了。
那天晚上一直到凌晨时涧找来的人才离开,从头到尾说的话不超过五句,但效果惊人,左西达电脑里的东西绝大部分都被找了回来,只是那天上午左西达修改过的几份设计稿没办法还原了,都是她准备拿去参加比赛的设计图。
不过就这样左西达已经非常满足了,这就好像一个原本被宣布了死亡的人突然被告知只是少了根手指头,损失也是损失,但足够说上一句万幸。
而至于之所以造成东西全部消失的原因,不像维修站的工作人员,时涧找来的人给出了非常明确的答复,是外接设备将病毒直接导入了进去,只需要三分钟的时间就可以将电脑中的东西全部清除,一般人根本复原不了,就算是专业人士也需要有一定的经验才行。
之后左西达做的第一件事就用移动硬盘把电脑中重要的东西做了一个备份,之后还嫌不够,又上网拍了一个容量更大的移动硬盘,打算以后无论是台式机还是笔记本里但凡重要的东西都要额外再保留一份,避免发生类似的事。
在这个过程中时涧一直都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直到左西达那边弄完了,看他还没动而且看得很专注,就也凑了过来:“你在看什么?”
“你们工作室门外的监控录像。”时涧语气平淡,可左西达却愣了一下。
她不知道时涧是怎么弄到视频的,却能明白时涧的意思,他在找是谁动了手脚。
既然是外接设备,那肯定是有人趁着左西达离开的功夫进去搞了鬼,左西达的电脑需要待机三分钟之后才会锁定,而那天同个工作室的其他人都刚好没在,只剩下她一个,是很完美的时机,当然,另一方面也方便他们寻找目标。
“那你找到了么?”左西达说不太好自己现在的心情,却也想知道。
“刚找到。”时涧说着便将屏幕暂停下来,熟悉的走廊里一个女生刚好抬头,监控视频成功将她的样子捕捉了下来。
“这个人你认识吗?”时涧一边问一边转头看向左西达,而左西达露出了稍有些苦恼的表情:“好像有点眼熟。”
她的记性很好,如果有过交道她一定记得,现在记忆这么模糊,应该是停留在见过但没说过话的程度。
第二天时涧很早就出去了,在左西达都还没起床之前。大约是前一天的神经太紧绷,现在事情终于解决,再加上还有时涧在身边,左西达睡得沉,而且一觉就快中午了。
她对那个捣鬼的人的恨意远没有找回电脑中的东西那么深刻,现在也是更想快点见到时涧,而时涧也确实没让她多等,没一会儿就回来了,不仅带回了午餐,还同时带回了一个消息。
“找到了,梅如馨,这个名字有印象吗?”时涧的提醒勾起了左西达脑海中的记忆,她想起来了:“好像是李教授的学生?”
也是他们建筑系的,不过和左西达不是一个导师。
“直博生,应该算你学姐。”时涧的资料明显比左西达更全一些,顺便还问了另一个问题:“你之前是不是收到过一份威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