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期待其它时间就会过得很快,周六这天左西达起得挺早的,赶去系里把事情都忙完,算着时间提前给时涧打了电话,时涧过来接上她两个人一起先去吃了饭,然后便去了时涧看中的那套公寓。
新小区配套设施很全,一梯两户的设计相对保留了私人空间,而公寓里的装修风格有点偏日式,大多家具都是原木的,一切都以实用为之,算中规中矩,但就和时涧说的一样,这套公寓的采光非常好,尤其这会儿正是中午,阳光毫不吝啬的铺满了整间客厅,在即将迈入冬天的季节里,独独将这里笼罩成了一片温暖。
虽然是第一次来,但左西达很喜欢这里。
“觉得怎么样?”时涧问。
“我很喜欢。”左西达特别直接,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回答,时涧笑了笑,似乎也并不意外的样子。
于是当天下午他们一起去了商场,准备给新公寓添置些东西。这些事左西达并不擅长,她和很多女生不太一样,对家里的小东西并不热衷,不是生活更类似生存,如果没有别人在,她能把家里变得完全没有一点温馨气氛,连瓶能喝的水都难找,就更别提舒适了。
最后还是时涧拿主意,买的东西塞了整整一后备箱,不过左西达有一个优点就是罗斯思维很强,拼装东西绝对是一把好手,这大约和她的专业有关。
买的东西太多了,一个晚上整理不完,时涧就先带左西达去吃晚饭然后把人送了回去,等到第二天又收拾了差不多一整天,才终于彻底弄好。
“这里以后就是我们在名安的家了。”时涧站在客厅里看着他们这两天以来的劳动成功,脸上带着笑意,而听闻的左西达跟着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心里却在默默的消化着,“我们”和“家”这两个词。
这天晚上他们没再出去吃,而是点了火锅外卖回来,沸腾的火锅似乎瞬间就让这间公寓有了温馨的氛围,窗户上的水蒸气将屋子里的温暖和外面的冷空气彻底对立起来。
他们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在南松市老房子里的那段时光,时涧偶尔过来做饭,或者一起煮火锅,左西达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是如此的怀念。
她想着,多少有点出了神,于是便没有注意到对面的时涧在看向她时,专注的神情。
屋子里暖色的灯光大幅度的削减了左西达身上的阴郁,热热的火锅跟着成为帮凶,左西达的脸颊有点红,嘴唇也是,一双眼睛被蒸得湿漉漉的,每眨一下,都好像眨在时涧的心尖上。
他远没有他看上去那么淡定从容,只是因为时涧清楚,他现在需要忍耐,为了以后,他必须让左西达想清楚,自己做出决定,所以最终他也仅仅只是在左西达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没有马上离开,微微停留了几秒钟,显得缱绻,绵长。
62、你不一样 ...
那天晚上左西达没回宿舍,留宿在了他们的新公寓,但他们什么都没做,同睡一张床单纯得让左西达迷茫,她以为在时涧问她要不要留下的时候意思已经很明显,她点头答应的,也包含这其中的全部。
可最后时涧什么都没做。
他们分别洗完了澡,左西达躺在新买的柔软被子里,时涧抱着她,他的怀抱是熟悉的温暖,能给左西达很强烈的安全感,还有她很喜欢的,尼古丁和青草混合的味道。
时涧又一次亲了亲她,在额头上,那个晚上的第二次,也和第一次一样,之后就没了下文,左西达等了一会儿,见时涧还是没动作之后她抬起头,面前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含着一些包容和笑意,左西达清楚的听到了自己鼓噪的心跳声,然后她的眼睛就被盖住了。
“乖,睡觉了。”时涧承认自己逃避了,他没办法看左西达的眼睛,那双纯粹简单的眼睛将左西达心中所想写的一清二楚,再看下去时涧觉得自己非得失控不可。
左西达觉得不解,又有一丝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不甘和失落,可在隐隐约约中,还有另一个声音,正在一点点变得清晰起来。
周末过去之后时涧要回南松市了,左西达因此而闷闷不乐,早晨时涧先开车送她到了学校然后再去机场,左西达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一双漂亮的眼睛难得一见的睁得挺大,直勾勾看了时涧好一会儿,然后突然凑过去在时涧的嘴唇上亲了一下,接着转身下车。
从校门口到系里这一路上左西达都在想这几天和时涧相处过程中的点点滴滴,也想以后,半路上遇到一个人,陶英卓。
左西达想避开,直接无视走掉,可对方用直接上手拉住胳膊的方式拦住了她,这让左西达狠狠皱起眉,很不客气的甩掉对方,直接问:“你干嘛?”
“做什么反应这么大,只是想和你谈谈而已。”陶英卓似乎挺惊讶左西达是这种反应,他抬起两只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动作,以此来告诉左西达他没打算再动手,左西达也没有再离开,她问:“谈什么?”
“我听说最近有个男生来找你找的很勤,每天都过来接你,那是你男朋友吗?”陶英卓提起时涧,左西达有些意外陶英卓竟然会知道这些,她不上学校论坛,自然不知道她其实在普宁也算个名人,前几天她上时涧车的时候被人拍下来了,而更关键的,是陶英卓问得这个问题也正是左西达刚才正在思考的问题。
昨天时涧还是没碰她,连亲吻都只限于额头,这是最明确的一种划分,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控制在好像他之前说的,都好好想一想,暂时不接受别人。
之前左西达虽然答应了,但心里始终都没有一个很具体的概念,她只是不想彻底切断她和时涧之间的联系而已。
可这次时涧过来,算是让左西达终于真心的开始去思考,甚至不由自主的,开始改变她对在一起的定义,她好像也愿意为时涧做那个撑伞的人。
可这些左西达当然不会对陶英卓说,而她的沉默似乎让陶英卓不太高兴,他也微微皱了下眉:“为什么不回答,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其实就算是也无所谓,远距离恋爱就和没有一样,是不会长久的。”
左西达心里流淌过类似厌恶的情绪,为了陶英卓这番话,可对方还在继续着:“我挺喜欢你的,又都在名安市,肯定要方便很多,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要不你就干脆和我在一起吧。”
各种字眼,都正正好踩在左西达最近一直在思考的雷区上,什么远距离什么照顾你,左西达心中的不快越来越多的同时,却也正正好好坚定了她的想法,真的不是这样的,想和一个人在一起的心,和距离,和能得到多少照顾,其实并不一致。
“我不喜欢你。”左西达直截了当的回答,喜欢,终于成为了她会不会和一个人恋爱的最终前提。
“喜欢是可以培养的嘛,多点时间相处,慢慢的也许你就喜欢上我了呢?”然而陶英卓契而不舍,他原本是个帅气长相,温文尔雅的气质,可如今左西达怎么看他脸上的笑容都只觉得不舒服。
“但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完全没必要。”左西达依旧拒绝,这次陶英卓脸上的笑消失了,换成一个左西达看不太懂的表情,眼睛微微着:“西达,这也是你师母的意思,你没看出她在撮合我们吗?”
左西达没看出来,也完全没往那方面想过,她在回忆,陶英卓又接着补充了一句:“导师对一个研究生来说有多重要,我不说相信你也知道,希望你考虑清楚。”
陶英卓说完就走了,好像这句话能起到什么关键性的作用一个,而这回左西达明白,这是在威胁她呢。
那天左西达照常去了系里,继续她手头上的项目,下午和已经到达南松市的时涧视频时也没提起有关陶英卓的事,到了晚上陶英卓给左西达发来了微信,问她考虑的怎么样,左西达没回,毫无反应的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然后等到了第二天,也就是周二的上午,陶乐咏教授回来了,他上个周末代表学校去参加学术交流了,这件事左西达一早就知道。
陶乐咏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见左西达来找他便兴致勃勃的和左西达讲起学术研讨中发生的趣事,还说自己遇到了刘教授,刘教授很关心左西达的近况。
“说让我照顾你,弄得好像你还是他的学生一样,我就和他说你现在是我的学生了,我当然会照顾的。”两个年过半百的教授,却还和孩子一样要计较这些事。
左西达也是有些想刘教授的,现在听陶乐咏提起眼神跟着变得柔软,可她随即又说道:“教授,我有些事想和您说。”
左西达毫无隐瞒,但没绝没有添油加醋,只把昨天陶英卓对她说的一五一十全都对陶乐咏讲了一遍,她知道陶乐咏不一定会相信她,可她还是说了,陶乐咏信了便罢,如果陶乐咏不信,左西达会连同自己的导师一起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