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上课不讲内容,尽是吹牛逼。与其听老师讲课,不如回家自己看书。
她这个没上几节课的人,写论文还得了优秀,还得了个优秀毕业生。
如果有人问她学历,她能大大方方地说汉语言文学,本科生。
眼前这一片田地,连年水泡,种不了水稻,长不了苦味叶下珠。只能长草,这就方便了杜鹃。
她把大水牛驱赶下去,就不需怎么看,任由它们吃草。看一会儿书,再抬头看看牛。
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让她很自在。
“滴滴。”
一队汽车从村外驶入,拐个弯走向研究所那边。
研究所的人员连年增加,研究所又平房,变成了工业所。
托研究所的福,村里率先修上了水泥路。
托新亚药业的福,杜贵才得到了好工作,村里人种植苦味叶下珠,赚了好些钱。
一年来,不是卖土菌,就是卖苦味叶下珠,清水镇的人赚了好些钱。
靠土地能赚钱,中年人都不想外出打工。坡平村再也没有学生,因为贫穷而退学。
这个世界多好啊!
手中的书看完了,她也该赶牛回家了。
傍晚,她牵着大水牛回家。
“嘿,我能给你拍张照吗?”一个女孩子端着相机问。
方婷婷用格子衬衫,配着吊带牛仔裤,头发编成两条发辫,洋溢着青春。
这是从大城市来的女孩吧。应该是跟研究所的人,一起来的。
杜鹃点了点头,牵着牛的动作不变,任由她拍照。
见那人按了一次快门,杜鹃牵起牛,继续往前走,她该回家做饭了。
方婷婷跑上前去,拍了几张杜鹃走路的动作。
黄昏下,稻田边,一个女子一手牵着牛,一手拿着书。她的眼神又十分传神,展现了一个少女对世界的渴望。
这是多么有意义的一幅画啊!
“我能拿你的照片去参赛吗?”方婷婷问道。
“随意。”
“谢谢你,我的模特儿。”
方婷婷笑着,一蹦一跳往回跑。
进入研究所,方婷婷去找爸爸方莱,她要把照片给爸爸看。
“爸爸,我拍到要参赛的作品了。”
方婷婷调出相片,“你们看,这是我刚刚拍的。”
相片上的正是杜鹃。
“她的笑容是幸福的,她的眼神是有渴望的,而她的姿势又与环境融合在一起!”方婷婷满足地叹息,“她是个有故事的人。”
白满川把相机拿过去,按上一张不是杜鹃,按下一张,再按下一张,这也是杜鹃。
一连按了六次,出现五次杜鹃的身影。
她淡然的微笑,深深地刻入他脑海里。
这个女人还在这里,这个女人依旧没变。
白满川把相机还给方婷婷,“拷贝一份给我。”
“这可不行,这是我参赛的作品。等我参赛完了再拷贝一份给你。”
方莱看着白满川,研究所里许多人知道杜鹃的故事,而身为故事的男主角,刚刚回来。
两人之间会有什么故事?
“给我看看。”白满良掐灭烟头,拿相机过去看看。
当见到相片里的杜鹃,白满良撩起上眼皮看一眼白满川,发出“哼哼”的声音。
“博士生,这个女子不错,不如你去泡她。”白满良笑道。
方婷婷把相机拿回去,仔细端详相片上的人,说:“长得不错,有骨有肉,就是黑了点。”
白满川拿起烟盒、打火机,“我们不妨去村里的农田去看看。”
…………
菜园子里有两排黄瓜,两排豆角,南瓜长了黄色的花。
黄色的蝴蝶绕着黄花翩翩起舞,停靠在南瓜花上,也不知哪是花哪是蝴蝶。
夏天的菜类不多,不是瓜就是豆,今晚杜鹃选择吃黄瓜。
摘了两根脆嫩的黄瓜,放进菜篮子,抬起头见白满川站在自家地头。
他就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她。
她嘲笑自己,嘲笑自己想多了,他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
突然那边的人动了,杜鹃的笑容僵硬。
白满川从远处走来,是那样的从容不迫,像是从山川里,从云端上,走下来的神明。
人越来越近,他的容颜越发的清晰。
五年过去了,他比以前多了几分沉稳,多了几分大气,或者说几分自信。
“我回来了。”他说。
他离开五年后,出现的第一句话是回来了。
杜鹃微笑,微笑着偏头,“欢迎你来到破坪村,这里还是那样的美。”
她的声音跟平常一样,不泄露一丝情感,温温和和,客客气气。
可是她那摘黄瓜的手,泄露了她的紧张心情。
她的心一定跳得很厉害。
“我是回来找你的。”
杜鹃拿起菜篮子,转身回头,对着他笑道:“感谢你的惦记,我生活得很好。”
她盯着他的眼睛说:“你回不回来,都已经无所谓了,我找到了我自己,我找到了我的生活。”
白满川不再从容自信,不再有笑容,他的心好痛。
痛到无法呼吸。
杜鹃越过他肩膀,看见山涧那边的人们,再对上白满川的眼睛,“他们在等你,过去吧。有空再聊。”
说着她拿起锄头,提着菜篮子转身离去。
白满川想叫住她,可他忘记怎么开口。当他找回声音时,她已经走远了。
他们见杜鹃转身走了,而白满川还留在原地,不用想都知道白满川被拒绝了。
人群中几个人欢呼,“给钱,给钱,愿赌服输。”
“我就说杜鹃不会轻易原谅,果真不错。”
“我们跟她相处几年了,还能不了解她性情?”
“这次白博士踢到铁板了。”
“现在的杜鹃,已经不是以前的杜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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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44 没了心跳
那天晚上,白满川没来。
杜鹃放心又揪心,第二日想了想,还是算了吧。不再想他了。
上午弄好家里的、田地里的活儿,中午开始放牛,一直放到下午四点才回家。
才到家门外,听见爸爸跟人说话,转入大门,瞳孔瞬间放大。
白满川怎么会在这里?
他来做什么?
杜贵才摇着蒲扇,笑着说:“杜鹃,你回来正好,帮忙杀鸡,今晚请白满川吃顿饭。”
杜鹃堆起笑容,不让人发现她心思,笑问:“请客吃饭自然是好事,这缘由是什么?”
“莫不是你又想招他做女婿吧?”杜鹃自问自答。
杜贵才刹那间转变心思,女儿为何这样说?女儿真的放下白满川了吗?
白满川的心思变了又变,也堆起了笑,站在风扇边上,享受着电风扇的风。
“我帮了杜叔一个大忙,解决掉他丢工作的危机,你说该不该请我吃饭。”
“要,要的。谢谢你啊。”杜鹃转身进厨房烧水。
恰到自然的客气,显示出她的自然,难道她对白满川真的没感情了吗?
在场的两个男士陷入了沉思。
白满川抽出一根烟,递给杜贵才,又拿出打火机给他点烟。
他自己点上一根,说:“大华村的问题不大,你让他们用波尔多液体稀释,喷洒药材就行。”
“大概要到什么程度呢?”
“早晚一次,连续喷洒三天,把叶子上的虫子杀死即可。”
杜李氏摘菜回来,见杜鹃磨刀要杀鸡,正好过去帮忙。
“杀母鸡还是公鸡?”
“公鸡吃不完,杀小母鸡好了。”
一顿饭很快就弄好,一张四方桌,各占一方,白满川就在杜鹃对面。
只要她稍微一抬头,就能见着他,没多看他一眼,她就心跳如潮。
她再一次夹菜,才抬起头就对上他的视线,她呼吸一凌。伸筷子去夹菜回碗里,埋头继续吃。
一顿饭不过是半小时,对她来说,就是半个世纪般的漫长。
吃完饭,白满川没多留,跟杜贵才聊了两句就离去了。
杜贵才找杜鹃谈话,“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不回来,你不高兴。他回来了,你也不高兴。”
杜鹃洗着碗筷,“我高兴什么啊?高兴他回来了?他回来的目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他是抱着什么心态回来的,你又知道吗?不要把你的女儿当作商品,想卖就卖。”
杜贵才气不过。
杜李氏来帮嘴,“你说的是什么话,这家里头谁人不担心你?”
“你是在怨我们吗?怨我们当初把你卖了,卖给了白满川?”
“没有。”杜鹃洗好碗筷,去擦擦手,往外走。“说怨没有怨。我喜欢现在的生活,只是你们不相信。”
爱笑的姑娘变得不爱笑了,这让他如何相信?
杜贵才跟杜鹃说:“既然你喜欢他,就大胆去追,家里人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