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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归鸟不知春晓
作者:花凉
内容简介
这个故事,写得是一群处在青春中的男孩女孩,无论是漂亮的、普通的、富足的、拮据的;还是校园里单纯开朗的少女,早早承担命运之重的男人……他们在最好的年纪里用力去爱,用力去恨,用力感受青春,用力真实地生活。故事里四个同寝女孩的大学生涯,也许和你我的并没有太大不同,有时温静明媚,有时风起云涌。然而青春流逝,或许我们终究会输给现实,如故事里的告别与放弃,如故事里一个只打了一次酱油的女N 号所说,“我们都不再是少年了,理应习惯人生的懈怠,将憧憬都埋在心底。”很难去定义这个故事是悲伤的还是幸运的结局,只因青春本来就是一个求仁得仁的过程,惟愿多年后回首,你我都不曾悔恨。
【序】有生之年
敢爱的人天真。
他们天真地以为,只要勇敢,就能得爱。只要得爱,就会永久。
所以,这类人的爱情,都似飞蛾扑火,但他们深陷其中,全然不知:与这份爱无关的事,天崩地裂都不紧要。稍微沾边,就用尽全力。
怎么能去评判这样的爱的对与错呢。
毕竟,大多数人都曾是一只飞蛾。
最敢爱的时候,恰恰是我们最天真的年纪。
因为心无畏惧,才会无所顾忌。
春风十里,人海遥望,相视一笑,柔情蜜意。天空晴朗,世界静寂。
每一次约定,都会辗转难眠。
每一句誓言,都印刻在心上。
每一个夜晚,都是漫漫长河。
喜欢一个人,就以为是一生。
失去一个人,就亏欠了整个青春。
花凉一定也是天真的人,才会写出“归鸟”这样真诚而又凛冽的故事。
阮珊就似你我,认定邵然,追寻的是细水长流,世事纷飞却演变成轰轰烈烈。
情深难敌时光如水。原来,有时相逢,不一定能相知一生。
刻薄如花凉,方能用精巧的文字构架出这段璀璨的青春,给了我们选择,却不留我们思考的余地:你随着她笔下的故事,只会做出和阮珊同样的决定。
故事和我们的青春一样激烈:没有平淡的人生,从来不是时光辜负了我们,一直是我们蹉跎了时光。
只不过,阮珊比我们更决然。
归鸟不知春晓。
定标题时,在我心里,归鸟意指我们,春晓象征爱情。
人生再难,爱绝对是让我们无畏前行的力量。
阅读完这个故事,纵使有万千纠结和不忍,往事涌上心头,也不是让曾在爱情之中憧憬和迷失的我们,从此放弃天真,是让我们更果敢,藏存一颗赤子之心,去寻求一生所爱。
——这是我们穷极一生,能得到的最大最好的圆满。
谢谢花凉真挚的写作,你一定会拥有天真不渝的爱。
也谢谢阅读了这个故事的你,愿千帆过尽,你初心不改。
楔子 那时我们有梦
2012年春末。
咖啡馆外面的街道上,樱花已经开始缓缓落下,飘飘扬扬地,在风中打着卷。
阮珊不知道是何时走神看向窗外的,拿铁到了嘴边就那样定格住,她盯着外面的长街和落樱发呆。
谭北打断她的思绪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愣怔了多长时间,回过神来忙向谭北道歉:“不好意思,我刚才走神了。”
谭北好脾气地笑笑,将桌子上的甜品往阮珊面前推了推:“这家的年轮蛋糕口碑很好,你尝尝看。”
她点点头,伸出手来拿起叉子叉起一小块,放到嘴边尝了尝。
“是很好吃。”阮珊笑了笑,对谭北说道,“你也吃点吧。”
“我不吃甜点的,爱好就是苦咖啡。”谭北举起手里的大号咖啡杯,轻轻晃了晃笑着说道,而后饶有兴趣地注视着阮珊,“你刚才在想什么?”
“刚才?”
“嗯,”谭北点了点头,隔着咖啡馆的玻璃窗把目光投了出去,“你看向窗外的时候,有事情从你脑海中闪了过去,是什么?”
是什么?阮珊一时哑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又从哪里开口。因为刚才从她脑海中闪过去的,不是一件事情,而是很多很多图片和场景,仿佛按下了无数次快门键记录下来的图景,每一张上都有着不同的面孔,生动又鲜活,每一张都写满了不同的故事,色彩饱满又艳丽。
她原本没打算开口倾诉,如今已经二十七岁的阮珊,早已明白倾诉是一件奢侈而不可得的事情,尤其是对着一个尚且只有几面之缘的泛泛之交。
谭北是朋友安排的第七个相亲对象,也是唯一一个能见面超过三次的。
这是她和谭北的第五次见面,先前他们已经聊过太多不涉筋骨的场面话,彼此有着恰到好处的好感,于是就这样恒温而稳定地发展着。
阮珊喝了一口咖啡,抬起头来看了看面前的谭北,他今日穿着灰色的毛衣开衫,眼中有着微微的笑意,似乎是在鼓励她说下去。
阮珊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杯子,把目光重新投到窗外,从脑海里掠过的图片中挑出了色彩最浓重的那张——
“我十八岁的时候,没有想过自己二十七岁的时候还会是单身,那一年,我认识了一个男孩……”
十八岁,谭北在心里沉吟了一下,一个很久远的年纪了。他看向阮珊,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我以为自己会嫁给那个男孩,我甚至无数次设想过与他的婚礼,我们有过最甜蜜的热恋,也有过激烈的分歧和争吵……”阮珊的声音忽然停在了这里。
“后来呢?”谭北问道。
“后来……”阮珊沉吟了一下,忽然从伤感的语调中转变过来,她吐了吐舌头,对着谭北嫣然一笑,“后来我们分手了。”
她是想就此打住这次谈话的,因为她在说出第一句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过来此举的后果。
如果她不想接下来的好几周甚至好几个月都沉浸在伤感低落的情绪里,她最好不要开口提及往事。
可谭北却不愿就此打住,他看向她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阮珊没有回答,只是在心底苦笑了一声,哪里有什么为什么?她与他的故事里,没有天灾战乱,没有生离死别,太平盛世里活得好好的两个人忽然分开,一定是因为不够相爱。
趁阮珊发呆的空当,谭北已经站起身去结账,几分钟后大步流星地走了回来,提起阮珊旁边座位上的包对她说道:“跟我来。”
阮珊不明所以,放下手里的咖啡杯便跟在谭北的身后走了出去。
他为阮珊打开车门让她坐了进去,而后自己从另一边上车发动了车子。
“这个时间段咖啡馆里人太多了,”途中他对阮珊说道,“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
见阮珊没有说话,他转过头来看向她的眼睛:“我有很多时间,可以听你讲完过去的所有故事。”
车里沉寂了一会儿,之后阮珊轻轻地叹了口气:“去我家吧。”
阮珊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了八点,他们已经在地毯上坐了将近七个小时。
阮珊站起身来走进书房,一会儿捧着一个木盒子出来,她把那个木盒子在谭北的面前打开,里面的照片散落在有着暗红色花纹的地毯上。
谭北随便拿起其中一张,是阮珊和一个女孩的合影,照片上的阮珊穿着一件黑色的无袖长裙,头发随意地绾在脑后,正是青春无敌的年纪,随便一站眼角眉梢都是风情。至于旁边的那个女生,即便是用如今已经阅尽千帆的谭北的眼光来看,也是极其少见的美女,皮肤在阳光下几近透明,鼻子高挺,下巴颏尖尖,和阮珊那种平和的美丽不一样,她是肆无忌惮的那种美,是带有侵略性的那种美,像夏季的龙卷风一样。
“这就是宋斐斐。”阮珊伸出头去,看了看那张照片说道。
谭北点点头,又拿起另外一张照片。
是一张四人的合影,除去阮珊和宋斐斐,剩下的两人应当就是沈梦和蒋可瑶了。
即便在阮珊的叙述里没有对外貌的描绘,可谭北依然能凭直觉区分出来。个子小小、体形很瘦弱的那个应当是沈梦,蒋可瑶应当是穿着白色蕾丝连衣裙的那个。四个人手挽着手,阮珊和宋斐斐站得近些,她们的身后是夏季正怒放着的蔷薇。
“这是大二时候拍的。”阮珊微微笑了笑。
“看上去真年轻啊,”谭北说道,“看你们的眼神里都是憧憬,觉得世界都是你们的。”
谭北后来又连续翻看了很多张照片,有合影也有单张照片,有生活照也有阮珊和宋斐斐去拍的艺术照,有故事里出现的人,也有故事里没有出现的人。
然而,他并未在那些照片里见到男主人公。
那个叫邵然的男生,如今应当已经长成一个将近而立的男人。
“没有他的照片吗?”谭北问道。
“没有了,”阮珊轻轻咬住嘴唇,“我出国的前夜都烧掉了。”
窗外一场春雨正在进行,房间里弥漫着说不上来的怀旧气氛,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里。
打破这沉默的是阮珊的手机铃声,她伸手从茶几上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沈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