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想到荆屿刚入学时候那软硬不吃的模样,李淼也不得不感慨一物降一物,而鹿时安显然是药,让他收心定性、迷途知返。
作者有话要说: 嘴长别人脸上,未来在你手里,么么
第30章 食髓知味(30)
虽然约定好了要开始认真补习,可是头一天晚上荆屿就爽约了。
鹿家楼下, 鹿时安气呼呼地问:“那你晚上要去干嘛呀?又去酒吧嘛?”
“那边周末才去。”荆屿捏了下她柔软的腮, “我有别的事。”
“什么事不能告诉我?”
荆屿但笑不语。
鹿时安一甩头发,“那算了, 我回家了。明早你过来要带作业来, 如果没写完——”
“会写完, ”荆屿毫不犹豫地承诺,“我保证。”
她这才转怒为笑,伸出小手指,“拉钩。”
真是孩子气极了,可荆屿还是抬手, 与她小指相扣, “拉钩。”
等把鹿时安送回了家,荆屿才返身离开。
歪靠在树下的宁九挺直了腰,问:“小姑娘不会又突然跑下来吧?”
“不会, 今天作业多。”
“那就好。”宁九把书包往后背一撂, “那几个家伙还在厂子后面。”
“嗯, 走。”
那是离为民中学不远的一处印刷厂, 因为对环境有污染,近年才刚搬迁到郊区,原先的厂区就空置了下来。
钢丝锁的大门早就被人给撬开了,空旷的操场一度成为男生们打球的乐土。
而此刻,这里一片寂静。
角落里,两个穿着为民校服的男生背贴着墙, 大气都不敢喘。
围着他们的,是穿着隔壁学校校服的七八个男孩,虽然没有拿什么武器,但眼神犀利,气势彪悍,仿佛谁敢造次就要动粗似的。
突然,那几人全都转过身看向大门,“屿哥。”
高大的身影沉默地跨进门来,随手将书包往角落里一扔,绕过那几个男生,走到墙边。
被困的两个男生都是高一的新生,一个叫张裕,一个叫孙孔,在来人面前显得稚气得很,尤其是这种被困的劣势之下,更加噤若寒蝉。
听对方叫来人“屿哥”,张裕顿时想起了学校里的传言——
学期初的时候,从隔壁校转来个大佬,姓荆名屿,脾气暴,不好惹,因为把校霸打进医院才会被迫退学、转学。
……这是撞上枪口了。
张裕战战兢兢地说:“屿、屿哥,你找我什么事?”
“谁是你哥?”荆屿蹙眉。
张裕忙改口,“学、学长……”
荆屿这才正眼看他,“联欢会的舞台设备是你们俩负责?”
“啊,是。”
荆屿又问:“中途电脑是怎么坏的?”
张裕说:“音频线被人给扯了。”
“后来怎么找到的?”
“是被人拔去别的地方用了……可能是不不懂,闯了祸。”张裕抖抖霍霍地说,“我也不知道谁弄的。”
荆屿把视线转向一直没开口的孙孔,“那你知道吗?”
“不、不知道。”被称孙孔的少年穿着校服,看起来老实本分,就像个再普通不过的乖乖仔。
荆屿眼眸微垂,忽然毫无预兆地抬手,揪过孙孔的右耳。
孙孔措手不及,吃痛得叫出声。
在昏黄的灯光下,少年右耳的三个耳洞赫然醒目。
荆屿松开手,孙孔立刻踉跄着退到墙边,整个耳朵火红滚烫。
“藏得不错,”荆屿淡淡地问,“谁让你做的?张凯?”
孙孔揉着右耳,嘟囔:“谁要听张凯的。”
荆屿眼神愈冷,“那就是柴贞。”
听见这个名字,孙孔躲开了他的视线,没有说话。
“她怎么跟你说的。”
“她没让我这么做,”孙孔说,“是我自己做的,谁让那小妮子到处跟柴学姐争。”
荆屿嘴角勾起,“你怎么知道,鹿时安‘处处’跟柴贞争。”
嘴角是翘起的,但眼底分明是森冷一片,甚至闪着厉色,让人不寒而栗。
孙孔激灵了一下,垂死挣扎着辩解,“她不是参加那什么大赛的吗,学校还有谁不知道的——”
话说了一半,一只拳头重重地砸在脸边,吓得他差点没咬了舌头。
荆屿就势撑着墙,俯身冷冷地睇着孙孔,“逞能把所有责任往自己身上揽?那如果我告诉你,柴贞是因为想追鹿时安的男朋友,才让人背地里陷害她,你也还是要替她背锅吗?”
孙孔一愣,脸色涨红,“胡说,鹿时安哪有什么男朋友?”学校里谁不知道,高二的鹿时安是五好学生,乖乖女中的乖乖女。
“有。”
“谁?”
荆屿收回撑着墙壁的手,“我。”
一瞬,安静。
围在一边的少年们面面相觑,然后忍不住地爆发开,“屿哥?你说真的啊?你有女朋友了?我们咋都没听说过啊……”
刚刚还满脸厉色荆屿一秒破功,眼角划过一丝赧色,“这个回头再说,先说正经事。”
“噢噢,好好……”
孙孔迟疑许久,才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荆屿歪了下头。
身后的少年们抢答,“屿哥要么不说话,但绝对不说假话。”
孙孔难堪地撇开头,润了下唇,“她叫我想办法让鹿时安出丑,我想了下,拿了音频线她也可以自己弹吉他,影响也不大。”
荆屿点头,“继续。”
“没了。”
“你做了这些,柴贞承诺你什么?”
孙孔没料到他什么都能猜到,尴尬地沉默了许久才说,“她……她答应这周末酒吧小聚,带我一起。”
“电台巷那间?”
“你怎么知道?”孙孔意外。
荆屿没有回答,转过身去,弯腰拾起扔在一边的书包,往肩头一扔,走向大门口,又在玄关处顿住了。他恰好站在光影交替处,半明半暗,转过身冷冷地看向孙孔,“高一,十六岁,劝你周末别去。还有,从今往后让我知道你再碰鹿时安一根汗毛,你好自为之。”
他话音刚落,那几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就上前一步,气势逼人。
孙孔吓得往后一缩,咬着下唇不敢吱声了。
从印刷厂的铁门出去,荆屿一眼看见还靠在一旁的宁九,“还没走?”
宁九挠挠头,“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荆屿大步往前走,“我答应过小矮子不会乱来。”
宁九笑着追上他,“早知道女朋友的话这么管用,早给你介绍了。”
荆屿古怪地瞥了他一眼,“你当我来者不拒?”
“不不不,我知道你标准很高的,不是鹿宝宝这种小仙女可入不了你的眼,对吧?”
荆屿想笑似的,又忍住了,瞪他,“谁准你叫她宝宝?”
宁九:“……老大,你的占有欲也太强了吧?”
荆屿不置可否,大步流星往回走。
“确定是谁动的手脚啦?张凯吗?”
“柴贞。”
宁九眉头紧锁,“这女的怎么一回事,真以为打死熊猫她就是国宝了吗?鹿宝宝再怎么出丑,你也不可能喜欢她那种类型啊,真不知道怎么想的,欠抽。”
“帮我个忙。”荆屿说。
宁九一拍胸脯,“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荆屿眉眼微软,拍了下他的肩。
*** ***
电台巷酒吧,灯红酒绿。
包厢里,青年男女搂搂抱抱,在光线晦暗处牵扯不清。
张凯把新启开的酒瓶递给眼如媚丝的年轻女孩,“再喝,不醉不归。”
柴贞接过酒瓶,仰头灌了一口,润了下唇,媚眼一翻,“想把我灌醉,干嘛?”
张凯坏笑,“我哪敢啊?”
“有什么你不敢的,”柴贞妩媚地拨弄了一下卷发,手指摩挲着酒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在我旁边绕,图什么。”
“你说我图什么?”
“你那么多女朋友,干嘛非盯着我不放?”柴贞点了下他的眉心,“还不就是因为我一直没答应你。”
张凯顺势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你也知道我对你上心,还非要吊我胃口。”
“上心有毛用,”柴贞哼了声,“我还对荆屿上心呢,有用吗?”
陡然听见荆屿的名字,张凯顿时摆下脸色,“少跟我提他,听得都糟心。”
柴贞噗嗤笑出声,“干嘛,吃醋啊?”
她生得妩媚,一笑掻得张凯心痒难耐,索性就着三分酒意把人往自己怀里一拽,就势要亲。
柴贞吓了一跳,没想到张凯胆这么肥,立马推他。可是没想到的是,她越是挣扎,张凯反倒越是来劲,甚至直接膝盖一抬,将她压在自己和沙发之间,不顾她的反抗就啃|咬。
“放——放开,你疯了张凯!”
包间里其实还有不少人,但多数都是张凯带来玩的,见了这一幕,虽然也知道柴贞不情愿,却并不敢上手阻拦,甚至还有人觉得万一是小情侣之间的情趣呢?
于是无论柴贞怎么挣扎,也没有人施以援手。
直到,突然包间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荆屿大步上前,不由分说将欺在柴贞身上的张凯一把拖开,扔在沙发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