镀金岁月/Yes!Your Grace (苏浅浅喵)
哈利·罗宾森不紧不慢地开口了,神情就像手里抓着一张必赢的彩票一样。
“反对,辩方律师的言论与本案无关,而且提出了毫无根据的指责。”
这不是毫无根据的,路易莎的确撒了很多谎,可哈利·罗宾森怎么可能知道,自己什么也没透露给他。
“反对有效。罗宾森先生,请清楚的表明你话语的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他洋洋得意地说着,恩内斯特心中涌现了一股冲动,想要立刻阻止他接下来说出的每一句话,但那冲动不是他的,属于黑暗。“我有大量证人的证词,能够证明路易莎小姐从前天开始为法庭所提供的证词,绝大部分都是谎言。我可以证实这一点,只是不得不从昨天提起的玛丽安娜案件开始,尊敬的法官。不知我能否得到你的允许?毕竟,如果最终证明了路易莎小姐给予的都是虚假证词,那么不仅她的证词不该予以采纳,甚至整个案件都该重新审理——”
“你有我的允许,罗宾森先生。”法官说出这句话时,明显非常不悦,但恩内斯特几乎没办法对此分出一丝注意力。
“那么,第一位证人,是斯温纳德厅曾经的女仆长,她在14年前与一名当地的佃农结婚,因此从斯温纳德厅辞职——”
哈利·罗宾森还在说着些什么,从他嘴里发出的声音都变成无意义的呜呜声。恩内斯特瞪着那个摘下面纱,颤抖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走上前来的女人,她的确是当时的女仆长,恩内斯特记得清清楚楚。当年就是她替自己转交了那封信,那封要求玛丽安娜与自己私奔的信,是她处理了玛丽安娜的辞职事宜,只有她知道怎么能联系得上玛丽安娜……
记忆像闪电一样照亮了黑暗,映出了自己的身影,飞奔在乡间的道路上,不合身的大人衣服在各个关节打滑,鞋子仿佛要脱脚而去,但他是那么快乐,他就要与自己最爱的女人一同离开这儿——
可他最终没有,他杀死了她。
因为那是唯一能够从路易莎的手中解脱的方式。
“我做不到,我试过了,恩内斯特。”小声的嘶嘶声在他耳边响起,“每次我想要自杀,她的声音就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告诉我不能那么做,告诉我我只属于她,我永远不能背叛她,永远不能停止爱她,永远也不能离开她。我做不到,恩内斯特,只有你能让我解脱,求求你了,如果你还爱我,如果你相信我说的一切,就让我解脱吧。”
他呆呆地看着女仆长,仿佛正透过她看一段从黑暗中浮现的幽影在对话,直到她的身影忽然被走下来的路易莎遮蔽。
后者扭过头,视线直勾勾地穿过他的瞳孔,直接扎入心中。
“你在……不停地……坠落……”
她用口型无声地说道。
霎时间,黑暗紧紧包裹住了脆弱不堪的他,恩内斯特只最后听见了半句话。
“那么,关于玛丽安娜——”
*
“——你能告诉我们什么,怀特夫人?”
路易莎默不作声地在座位上坐下,几双刺人的目光转了过来,又赶紧转了回去。
女仆长怎么可能愿意出来作证?
她想不通这一点。除非怀特太太想要她的丈夫丢掉如今的工作,失去租赁的土地,放弃居住多年的房屋,否则的话,她根本不可能被哈利·罗宾森能够给予她的任何寒酸好处打动,
因而在法庭上提供与自己相左的证词,她完全可以拒绝出庭,与自己主人家的女儿对着干不可能给她带来什么好处,而光凭她的证词也不可能让恩内斯特脱罪。
更重要的是,哈利·罗宾森怎么可能会去找女仆长为自己作证?
莫非,他打算以大换小,说服法庭不予采纳自己的证词吗?没了自己的作证,那些被强|奸的女孩们全都拒绝出席,证据不足,恩内斯特最后可能只会被判部分有。难道这是哈利·罗宾森的目的?
该死的,如果我被判了伪证罪——
阿尔伯特的目光又吻了过来,依旧温柔平静,似乎这一幕并没有超出他的打算。我该相信乔治·丘吉尔的实力,路易莎默默对自己说,我是控方的证人,他必须要维护我的证词。他知道阿尔伯特的计划,他知道阿尔伯特想要保护我,这就够了。
更何况,她还留了另外一手。
“我知道玛丽安娜怀孕了,”女仆长干脆利落地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仍然保持着工作时那风风火火的模样,看着就让路易莎心烦,“这就是她被辞退的真正原因——”
“而她怀着的,是我的孩子。”
恩内斯特突然开口了。
不,那不是恩内斯特。
路易莎微微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 这个单词既有“拥抱”的意思,也有“接受”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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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曲兄妹的POV,每次*号代表更换一次视角。
全程对情敌蜜汁信任的路易莎(想想如果她知道了那是谁……)
可能大家会有疑问,就是恩内斯特的第二重人格怎么来的?
答案:路易莎喜欢把她的玩具打造成什么模样?看玛丽安娜,阿尔伯特,还有恩内斯特就知道了,都是外表道貌岸然,内里扭曲的那种(而且他们真实的性格都不坏),在玛丽安娜的事件以前,路易莎为了能够操控恩内斯特,已经做了一点努力(详情见259章),而那努力在玛丽安娜的事件过后,被路易莎培养成了另一个人格。
更详细的,就要看后面的章节内容了。
第265章 ·Consuelo·
恩内斯特·菲茨赫伯一定是哈利·罗宾森遇到过的最为棘手的委托人。
康斯薇露看着眼前这名律师因为对方的话而瞬间煞白的脸色, 心想。
从她所在的半空中, 可以清楚地看见庭审室里发生的一切, 坐在旁听席上的听众们都困惑地交换着眼色,恐怕这些法学院的教授与学生从没遇到过被告竟然会主动打断证人话语,为自己增添更多的嫌疑的情形。
而女仆长则立刻辩驳了他的说法。
“恐怕您误会了, 恩内斯特少爷, 不管您是从谁那儿听说这个消息,那都是谎言。玛丽安娜的孩子的父亲是斯塔福德男爵, 我非常肯定这一点。”
哈利·罗宾森活像恨不得用拳头将恩内斯特·菲茨赫伯的嘴堵起来。如果玛丽安娜死时怀着斯塔福德男爵的孩子,那么至少在表面上,恩内斯特·菲茨赫伯的杀人嫌疑无形中就减少了很多——在陪审团成员的眼里,玛丽安娜被男爵所杀的可能性一下子变大了。一个怀着主人孩子的女仆不管怎么说都是一桩丑闻, 为此犯下杀人罪过并不奇怪。相比之下,一个15岁的男孩的杀人动机——不管是什么——就显得薄弱多了。
正是因为计算到了这一点,伊莎贝拉才笃定哈利·罗宾森一定会接纳怀特夫人成为辩方的证人, 甚至会迫不及待地让她第一个就出场。
路易莎依旧表现得很平静, 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恩内斯特·菲茨赫伯的身上——几秒钟前那个懒散困顿的男人已经消失了,现在站在被告席位上的是一个阴鸷凶狠的男人。很显然,这是拜她回到座位前不做声地对他说出的那句话所赐。
旁听席上的观众都相互疑惑地交换着眼神,显然从未见过被告如此坚定地要往自己身上揽罪。而长廊的玻璃上挤着数十个被压扁了的鼻子。如果有谁说继续观摩下去需要一英镑的付费,这些人也会毫不犹豫地掏出钱包。
“你怎么能确信这一点呢, 怀特夫人?你有任何证据吗?”
“像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留下任何证据的,我只是说出我所知道的真相而已, 丘吉尔先生。”
而这正是伊莎贝拉说服了女仆长去做的事——说出当年的真相。
如果玛丽安娜当年真的怀孕了,并且被安置在了村庄里生活,那么斯温纳德厅里一定会有人知道这个真相,康斯薇露很肯定这一点。因为必须得有人给玛丽安娜送吃的,喝的,一切她生活上需要的用品。还得有人经常去探望她,照顾她,确保她状况稳定,身体健康。这个人必须是斯塔福德男爵信任的对象,而且还要守口如瓶,能干敏锐,才能确保在办好事情的同时,还不被村里的任何长舌妇发现。
斯温纳德厅的女管家在当时年纪就很大了,玛丽安娜去世以前,她就生了重病,不得不去医院医治。以她的身体状态,不太可能被斯塔福德男爵委托这一重任,这么一来,嫌疑就落在了斯温纳德厅的女仆长身上。毕竟,这个职位不仅允许她自由出入宅邸,也意味着她是宅邸里最了解女仆状况的人。
唯一的问题是,这么一位重要的证人,是不会轻易跟着玛德·博克转换立场的——甚至,能不能说服她出来提供对自己曾经的主人家不利的证词都很困难。
因此,伊莎贝拉制定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她声称斯塔福德男爵已经与马尔堡公爵达成了协议,他想要保住自己的继承人,为此哪怕牺牲自己的女儿也无所谓。他已经将当年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乔治·丘吉尔,希望能通过女仆长的证词减轻自己儿子杀人的嫌疑,最后被无罪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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