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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绝代双骄3]经年 (客气)


  那样,邀月怜星十七年漫长的等待与梦想,都化梦幻泡影。
  只不过这一夜,江南初秋,江无缺歪打正着撞见小鱼儿,就没有不杀他的道理。不久之后,这命定的二人一同走向星空下的郊野,望见隐隐龟山的暗影,江无缺动手在即,却注定了瞧见他这一生责任深重的女子胴体。那夜风之中,星光弋动,为了心上之人脱得干干净净的铁心兰,江无缺为之违逆师命的女子圣洁,近在眼前,我却不能亲眼瞧见。
  我只能陪着殿主聆听江南大侠的教训:在你自己爹爹面前,并不需要太用心计,就算你智计强胜你爹,难道你爹还会对你怎样不成?
  我错过了铁心兰脱衣救情郎的一幕,便实在不能对这对阻我看戏的父子生出哪怕一分好感。又一想,这梦一分是一分,一刻是一刻,如此悠长,如果梦里之人始终无法醒来,怕是年年月月、日日夜夜,真得要看着殿主走过半世,那一寸寸光阴重来一遍,想想便觉崩溃。
  自然越是如此,越对这少时的江玉郎反感良多。看他拼了命地去练地灵宫带出的武功秘籍,不用江别鹤教就知道主动与江无缺攀结,小鱼儿走后他自然遇事呈祥,不久便与双狮镖局合谋,先后两次劫了段合肥的镖银。第一次上演仗义相帮、寻回失银,给他玉郎少侠攒足了名声、出尽了风头;第二次索性杀人灭口,一计害三贤,更将镖银独吞笑纳。
  那一招连着一招,一计更胜一计,我在一旁瞧着也只能自叹弗如。殿主无风起浪、损人利己、断绝后患的本事,莫说是他爹江别鹤,只怕天下第一聪明人小鱼儿也不敢轻视,只叫自己打醒十二分精神,提防着那人见缝插针、无往不利。
  虽说我对殿主百般成见,却也要由衷赞叹他手中的为非作歹进退有度,有起有承,成功之日便是件货真价实的艺术品。只可惜他能成大事,却叫他爹坑得不轻。
  我则是被殿主他老人家坑得不轻,三年了,整整三年了啊!我与他无时无刻秤不离砣,难道是上辈子欠了他不成,这梦里不仅要看着他吃喝拉撒,更要看着自己曾经所爱的这个男人,在多年以前自己所不知的时间地点,一遇女子便化出无与伦比的厚颜无耻。
  殿主是怎样将铁萍姑骗到手的,真的从没有人告诉过我。
  他跟在铁萍姑身后赶也不走,将人灌醉抱到床上,未行云雨之事却叫对方先行醒来。铁萍姑未曾杀他,他反倒痛哭流涕说自己是情到深处。而当我亲眼见到自己那般爱慕过迷恋过的男人,一把抱住了那强取未遂的女子,大叫着:你要么杀了我要么原谅我,我死也要喜欢你——那时刻,我倒退一步,才觉得自己好生可笑。
  我对他早已无爱,却也没想过是如此不值。
  还记得仇皇殿囚室外、叫我摔在此人脚边的一盆兰花,那时我怎知他是谁,还以为他是想起了江无缺的妻子铁心兰,今次这梦里,我才总算见到了这桩让我无以言说的前事:原来他还肖想过铁心兰!
  就在铁萍姑面前,手伸入铁心兰衣下,感叹小鱼儿花无缺两个孩子,自己却早已成了男人——虽然我跟着他这么久,也没见过他真的在哪一夜成了男人。
  由孩子变男人的过程,叫他偏巧不巧遇到了迷死人不偿命的萧咪咪,怕是再对着天下间其他女子都要生出障碍,谁又想到他原也是色迷心窍的德性。
  殿主强要铁心兰,关键时刻救人的是江无缺。
  江无缺曾说他被白山君夫人所伤,游丝针窜入“笑腰穴”,险些狂笑三日大笑至死。但他也没有说自己正在那日遇到了殿主调戏铁心兰,难怪在江无缺心里对殿主如此轻视,亲眼瞧过那人丑恶嘴脸,怕是这一生一世都无法不铭记。
  我听着江无缺违心大笑,又眼见殿主挟持铁心兰,我知道就在这次,铁心兰将江无缺放入了心。换做是我我也会,任何一个男人不畏生死地出手相救,殿主提醒过他:一个人的命只有一条,他却说若为她死,并不需什么条件交换——他说:她是否对我好,是否会回报,也都没有什么关系。
  殿主最终输人一筹,由江无缺手下保住条命,远远逃开自觉安全时便掸了掸衣袖,笑道:“蠢货。”
  这是在笑那人为了名女子看淡生死,这于殿主而言简直不可理喻。我于他弱质少年看着他来到今日,早已知道在他心里,谁死都好过自己死。他什么都不怕,唯独怕没命,因此向来自爱。
  可即便如此,在日后得知燕南天捉了他爹江别鹤,并要交给小鱼儿亲手报仇时,他却跑去以卵击石了。
  他该知道,燕南天眼皮底下露出一点破绽,他会死得连渣都不剩。他即便真以为自己聪明了得赢得过燕南天,却也没有必要为了他爹铤而走险。
  他爹对他算不上极差,可我总觉得以殿主为人,就算他爹对他好得空前绝后,大难临头也该是自己飞的。
  可怜的我,终于在阴谋诡计见至乏味的梦境里,亲眼见着江别鹤江玉郎这一对父子被燕大侠重手废去武功。山洞之中,江别鹤嗟叹诅咒,殿主忙于自救。当顾人玉受小鱼儿之托前来告知二人未来命数之时,顾人玉温文有礼地赞叹了一番小鱼儿的开阔胸襟。冤冤相报何时了,燕南天要小鱼儿手刃仇人,小鱼儿却说:杀了他们不一定就是报仇,留他们活着忏悔才最有意思。人杀我我杀人,岂非一丘之貉?
  殿主正在强行聚纳真气,听到这话,猛地抬起了头。
  他眼中不是庆幸死里逃生,却是一股被人生生挫伤了自尊的憎恨。这人也会有自尊么,他总归是觉得小鱼儿不杀他是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毕竟他日后也是这般对江无缺和我的。
  那顾人玉听了小鱼儿的话,将江别鹤江玉郎领回家中,引狼入室。
  殿主换了身园丁服,驼着背,夹紧了尾巴。我日日在他比邻之所,最是清楚他装模作样时不分戏里戏外,江别鹤遇人逢迎一副痛改前非的嘴脸格外落差,反倒是殿主不声不响担粪施肥,该他的工作不嫌脏臭,却也从不自揽活计,反省态度差强人意,却也算兢兢业业。
  那时节谁不认识江南大侠这对假仁假义的父子,顾家园子里的下人亦非与世隔绝,闲来无事聚集二三商议如何为民除害。有一次江别鹤叫人打得狠了,殿主担着两桶花肥过路,看也不看,就那么径直走了过去。
  人群在身后起哄,我以为他定然能忍的,岂知他走出几步,忽然放下了担子,拎起花肥回头,手一扬便将那烘臭之物往众人身上大喇喇泼去——他爹正抬头,劈头盖脸……
  事后殿主给他爹擦洗沐浴,又得了一番教训:小不忍则乱大谋,果然火候不够,没点定力。
  殿主那时说:“算了罢,事已至此,总不能日日想着东山再起。”
  他爹点头:“甚好,你在自己面前也保住此副口吻,他日就无人再对你疑心戒备。”
  殿主恭敬称是,并无表情。
  那之后又过了许久,江别鹤终有一日提起了丧神诀。父子俩原也是不甘寂寞之人,就此一拍即合,齐心协力谋算起未来。
  但很显然地,有些话殿主没问出口,事实却摆在那里。为何他爹这几年来将秘密藏得如此之深,如此庞大的秘密,一人独吞也消化不良,更何况殿主是他的亲生儿子。
  他却还是不信。
  那之后不久,园子里的家丁开了个有些过火的玩笑,向殿主父子的饭菜里投毒,份量不重,只想着将那二人小惩大诫。殿主发现时欲加阻止,却发现他爹早已毒发昏厥。
  这之后殿主端茶倒水、侍奉床前,江别鹤听了他儿子口中的来龙去脉,面上一副了然,岂知心里还是不信。
  等了几日,便出手向殿主落了一样的毒,这回份量十足。殿主倒在地上抽搐,江别鹤冷眼望着,“你以为我不知晓,当年偷我的藏宝图,今日便轮到丧神诀。我以为自家养的狗都还有几分衷心,岂知亲生儿子,到头来连狗都不如!”
  殿主原本是虚弱得快要没气,听了这话,也不知从哪摸出把剪子,歪歪扭扭地爬起来,发了疯般便向他爹刺去。
  二人争执,结果我也知道,殿主捅死了江别鹤。对方死不瞑目,殿主惨笑一声,道:“儿子自从服用过苏樱的百病百疼催生丸,对毒物便留了一百倍的神。”
  那时殿主还是戴罪之身,无端端又闹出人命,他深知顾人玉家规,因此拿手中家丁落毒的证据威胁旁人帮他隐瞒,说江别鹤只是病死。
  这之后倒是出奇平静,殿主照常做工,栽花种花,直至半月之后。
  那帮顾家下人定是工事太轻,闲来无聊,又聚在背后说江家父子的传言。
  殿主如何冷血弑父的,没一个见过现场,却又个个都说得头头是道惟妙惟肖。
  那日也不知谁的运气不好,殿主走近听见,瞬时火起扑了上去。他没有武功,手脚筋都是断过重接,一个人也打不过六七个,被扭在地上叫他安分做人、少在那边学狗乱吠,他拼命乱挣,忽然直起了头尖叫起来。
  那叫声又急又厉,钻入耳中直冲那头顶天灵。家丁个个被骇得不轻,长这么大谁也没见过这种阵仗的,堂堂七尺男儿,难道说被打得痛了抑或压得急了,竟这种叫法,头皮发紫,叫得如此之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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