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见她认下罪责,闻仲果然顾及同门不再怒目而视,端起几案上的茶汤,满脸愧色,眼中含泪的递上前,说道:“妲己自知罪孽深重,本也想要自缢赔罪,但自师傅处知晓,大王被小人算计,也才使得我近的他身,只因一点怨气,也就被心魔惑住心神。可错事总归是错事,师傅看我想不开,无奈之下交给我几道黄符,让我以寿元之力为引,激活这符咒可使大王有片刻清醒,待殷商危机过去,我若侥幸不死,只盼我能过去此劫,随他入了仙门多做善事以赎前罪。”
闻仲听事关殷商基业大事,自然顾不得纠结几人性命,忙着急问道:“大王是遭了谁的算计?”
狐妖摇摇头,只装作努力回忆余元原话,说与闻仲听,“师傅说他也未算出,但能施法在金龙护体的帝王身上,行如此逆天道之为,恐怕斩两尸的准圣,一行事就会被天劫轰成飞灰。”
闻仲被狐妖如此提点,哪里还不知恐怕是圣人所为,可他们最是顺天意而为,就是截教祖师通天教主,所立截教也是天道属意,难道是天要亡殷商,“不,不会的,师傅,对,我去求问师傅,既然师兄都推算出的事,已修炼至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师傅不会不知道的。”
闻仲疯癫的说完话,顾不得与妲己交代几句,就一阵风的出去殿外,将与他心意相通的墨麒麟叫来,驾起它往天上一跃,就隐与云中向金鳌岛前去。
狐妖将鬓边长发挽于耳后,转身回去跽做案后,端起还带着余温的茶汤喝了几口,纣王就大笑的进来殿内,看着果然只有苏妲己在,没有半分威严的凑到妲己身边,握着她的纤细手腕,就着芊芊玉手捏着的陶碗,将其中茶汤一饮而尽,复又笑说道:“爽快,果然还是王后有办法,竟片刻功夫就能将闻仲糊弄出宫,只不知你说的什么,说与孤王听听,下次太师回朝再烦人,孤也可照搬将其应付过去,好过再劳烦王后。”
狐妖就势依偎进纣王怀中,手上把玩着掌心大小的陶碗,用眼角轻挑看人,唇角带着媚笑,问道:“大王可是真想知道?”
纣王本就已无神智可言,见到妲己如此媚态,哪里还坐得住,只是这两日被闻仲折腾的实在太狠,咽下一口津液,手上放肆动作,讨好的求道:“好妲己,你快莫折磨孤王,说了咱们好行那乐事。”
看着纣王如此模样,狐妖实在觉得恶心,真不知以前怎会对他险些生出情愫,手上暗暗使力将人推开,自己借力坐起身子,一脸不悦的轻哼,说道:“大王就只想那事,明明知道那闻仲恨不得臣妾死,还让我一人应付他,这次若非他不甘大王轻饶费仲尤浑,逼着臣妾应下用他们两人性命换我平安,大王此时所见想必就是臣妾尸身。”
狐妖不等话说完,就低头抹泪,硬将话说完,再忍不住心中惧怕,复又扑进纣王怀中,用粉拳胡乱敲打。
本就糊涂的纣王,哪里分辨得出狐妖所说是真是假,只看着她一张俏脸满是泪痕,就觉得心中抽疼的厉害,若闻仲再次拼了性命也要将他斩杀,才能一解心中愤恨。
但眼前有的只是俏丽绝色,纣王只得放□段,哄说道:“好好,都是孤王的错,妲己切莫再哭了,你这泪就是那刀子,滴滴落在孤王心上,如似凌迟一般。”
不管是人是妖,对甜言蜜语总是没有抵抗力,狐妖自纣王怀中坐起身,明明哭了许久,脸上却不见花妆,只让那泪衬着脸颊肌肤更是柔嫩,抿唇眼带委屈害怕,看着纣王小心翼翼,问道:“那大王可愿用费仲尤浑的性命,保我无用之躯?”
纣王伸手捧着妲己绝色的小脸,轻擦那未来得及落下的泪,唇角带着温柔浅笑,道:“两个朝臣的性命罢了,就是要孤王的命,只要能保你平安,孤王死也甘愿。”
“大王”狐妖笑展颜开,一脸感动喊道。
王宫里妲己与纣王亲热着,离着朝歌不远的轩辕坟中,王家父女喂了喂饱那几个吃货,这几日就没停过手,还有四圣中王魔惦记幼弟李兴霸,每次的饭菜都先护下一份,待吃完就去黄府送给李兴霸,这样一来王瑶怎么能忘了胡喜媚,她如今身量不够,只能洗菜择菜,只好多劳烦大厨王爸,每次炒菜都要炒两份,三样菜炒出来,王爸如今修为精进许多,也是累的有些食不知味。
嘱咐出门的三圣和余元,让他们不得打草惊蛇,听他们连连应声,脚底抹油的忙闪身离开,才总算是歇了口气,回去屋中躺在摇椅里,不一会儿就迷糊上了。
只待腹中饥饿难耐,却因着身子疲懒不愿起身,轻叹口气。
可不等他起身出去,就见着屋门的垂帘被人挑开,见着来人手中端着的吃食,心中甚感安慰,“初来还只是手臂长的小狐狸,如今也能帮我熬粥了。”
王瑶步子稳当的端着托盘,走到王爸身边,把米粥和一碟小咸菜放在桌上,说道:“这米粥虽是我看着熟的,可洗米添水撑粥的可不是我。”
王爸一挑眉,转念一想就知道是谁所做,不说四圣和余元是他看着离开,落梅如今也被拘在洞里,只每日给她送些吃食,做这粥的人除奎牛再无旁人,如此做想对他也是越发有好感,王爸看着还只是五六岁模样的王瑶,戏弄说道:“要说那奎牛也是不错,不若咱们就坏了他与那人的姻缘,你嫁于他做正妻如何?”
“王,嗯,青狐爹爹,你信不信若你将我嫁给他,我就算计让你娶被坏了姻缘的母夜叉。”王瑶气呼呼的说道。
王爸看着女儿生气也这么可爱,却更是招惹她继续说,“要说书中描写,那人也算是个美人,你爹爹我就是娶了又如何。”
说不过他,王瑶看他拿起竹筷,不待王爸去端米粥,就忙抢了收起起来,轻哼一声,复又端着东西走了。
留下王爸看着空空如也的桌子,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摇头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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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斩费尤纣王求救
朝歌集市口,今日难得见着如此多的人,原本麻木的面容,也因看着跪在那的两人,眼中出现一丝喜色,但未看到血洒满地的情景,众人心中还是有所顾及,不敢喧闹欢呼。
直到一个四五岁模样大小,骨瘦如柴的孩童,趁着母亲一不注意,从人群中窜出来,跑到被用麻布塞住口,麻绳捆绑严实的两人面前,在两人脸上各吐了口唾沫,放声大哭喊叫着,“你们为什么现在才死,如果早死几日,我爹就不会没了,你们还我爹爹,还我爹爹。”
听着熟悉的哭喊声,那孩童的母亲才看到,自个儿儿子不知何时竟跑上了斩头台,慌得她忙想着挤进去,可还不等妇人进去,边上各众人却似是被那孩童的话语动作激发,引起心中怨愤愁苦,就算有拿刀的兵士阻挡,却还是让他们一涌而上,冲到台上就对费仲尤浑,你一拳我一脚围打起来。
看着失控的场面,请命前来的孙容,虽也恨不得两人死,但不论他们有何错,总是要执行大王的命令斩杀,忙命身边护卫的兵士前去寻援兵,自己则找了个高处站着,对乱成一团的众人喊说,“请各位都先住手,大王已经下命斩杀两人,若你们私自动手误了时候,只会多留他们一日的性命,唉。”
“孙大夫,卑职看他们都疯魔了,反正那费仲尤浑处死,为的也是一泄百姓心头之恨,让他们动手也更爽快些,不若我先护着您避开些,免得他们动手误伤着您。”似是前去阻拦不成,被百姓推攘乱了衣冠的武将,看着孙容身边无人庇护,忙上前劝说道。
孙容虽知那将士是好言相劝,但还是甩袖厉声说道:“胡闹,杀费仲尤浑既然是大王下旨,我等就该领命遵从,哪能儿戏待之,你不用管我,快快前去劝人,切莫真伤了百姓,此乱若不快些止住,定会误伤到人命的。”
孙容话说完,不等那将士说话,复又上了高台,扬声劝说众百姓。
那将士看着孙容如此,摇头笑笑也不好再躲懒,走到一空旷之处,拿出一尺三寸金光锉,只听“嗨”一声使力,金光锉猛捶地上,在此百米之人,只觉得一阵地动人摇,一炷香的工夫才停,众人一脸迷茫,孙容虽也是倒地,但因有那无名将士上前搀扶,待地动平静后,忙出言宽慰众人,复又将费仲尤浑之事解说清楚,带百姓相互搀扶退下斩头台。
看了被兵士硬自地上拽起的费仲尤浑,脸上早就看不出原本模样,但总算气息犹存,孙容这才长松了口气,待想起那平息乱事的将士,却不想怎么也寻不见人,与其一同前来的下大夫上前,询问可马上斩杀两人好回宫复命,孙容想那人一身黄家将士的衣裳,想必不难寻,就不再多想,只命侩子手上得砍头台,一声令下之后,两人被一同看砍下人头。
百姓看着那喷涌的鲜血,欢呼、哭泣者都有,不知人群中谁喊了一声,“大王英明,斩杀奸臣,为民除害,实为明君。”
“大王英明,”不等去找出那人是谁,就有一人懦懦重复,如此一人传两人,不过片刻集市的人,都高声呼喊,“大王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