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年6月份币圈就一直在走下坡路，到9月份时各家公司开始狂裁员，10月份币圈基本凉凉了。
不过男主还可以鸡汁地功成身退。
第41章
川辣馆, 名副其实，真的非常辣。口腔里像着了火似的, 毕罗辣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但在女人面前，他不好表现出来, 只得硬着头皮吃下去。喝一口酒，就一口菜，一时间不知道是酒更辣，还是菜更辣。
“东南, 你之前不怎么吃辣吧。”毕罗在凤媛暂时离开的空隙里, 忙端起茶水漱口，不可思议道，“口味不同怎么过在一起？”
章东南镇定自若，“多吃几次就习惯了。”
“如果不习惯呢？”
“那就再多吃几次。”
“……”
中午时，章东南开车到楼下接她, 一块到这家川菜馆吃饭。凤媛打开车门, 发现车里还坐着一个人。这人便是圈内排名前十的大佬毕罗。
毕罗也是圈内元老级的人物。
凤媛在上次酒会上见过他一次，不过两人没说几句话, 因为毕罗此人性格木讷, 不怎么客套与应酬。凤媛连忙打招呼, “罗哥好，幸会幸会。”
毕罗点点头, 罕见地笑了笑，“自家人不用客气。”见凤媛惊讶，又道, “你和东南的事情，东南已经告诉我了，他能安稳下来，我这当哥哥也少一桩心事。”
章东南将车掉头，沿原路返回，笑着向她道：“叫罗哥就生分了，叫大哥吧。”
凤媛忙改口叫了一声“大哥”。
毕罗比章东南和Horctor年长数岁，是位85后，在年轻人云集的圈内算是年龄偏大的了。
与衣装挑剔苛求完美的章东南和不修边幅特立独行的Horctor不同，毕罗显得非常普通，着装普通，身上穿着工薪阶层最常见的横条纹T恤和水洗蓝牛仔裤，长相普通，大众脸平头，身材微发福，性格也极为普通，思维不活跃，口齿不伶俐，像个老实的庄稼汉。
然而就是这么“普通”的一个人，手里握着数万枚比特币，名下有两家投资公司，创立了中子链这一公有链，革新了加密数字货币领域中的智能合约技术，为区块链商业应用提供了平台，身价达数十亿，连排名第一位的章东南都对他恭敬有加。
章东南开车，毕罗坐在副驾驶位上，凤媛主动坐到了后排。
从聊天中得知，章东南本来约了毕罗中午吃饭谈事情，凤媛中间插过来一通电话，章东南认为都是自家人，便带着凤媛一起了。
“反正早晚要让大哥见一见，择日不如撞日。”章东南笑着道。
“你说UFcoin的凤总我就知道了。我们见过的，上次那场酒会安远向我介绍过。”毕罗像讲故事一样，缓缓道来，“还极力推荐了，要我多少照顾一下，可是上心。”
凤媛坐直了身子，对方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似乎总要把她和Horctor扯在一起。但凤媛没有表现出不满，笑着低了低身子，“多承霍老师关照。”
毕罗又道：“安远最近在忙些什么呢？有些日子没见他了。”
Horctor在忙什么她哪里知道，她已经不跟Horctor住一起了。凤媛仍笑着，“这个我也不清楚，可能在写书吧，前段时间他在微博上说要写一本韭菜入场指南。”
毕罗像宽厚长者般笑了笑，“凤媛还去看他的微博呀。我也该去关注了，要跟你们年轻人思想接轨。”
这个笑容非常熟悉，凤媛想起了在Private Data时那位外表憨厚却在背地恶意中伤她将她排挤出公司的吕一凡。她警觉起来。
说话间，车子已经到川辣馆门外。
三人先后走上二楼包间，章东南接过菜单点了菜。川辣馆，馆子里除了甜点外，几乎每一道菜都辣。
毕罗对她不太友好，软绵绵的漫谈中却句句带刺，比如，“凤总之前好像是在Private Data创始人谢麟那边任职，跟他关系不错吧，常听谢麟谈起你，说自己当初眼拙没有留住人才。”
凤媛保持着微笑，点点头：“当初是谢总提携入圈。”
毕罗又慢吞吞道：“据说是谢麟带你谈Private Data与东南集团的投资，酒桌上遇见了东南，你们就此认识的。那一笔投资东南本来拒绝了的，但凤总却令他改了主意。凤总果真是女中诸葛，要知东南可是说一不二的人……
凤媛笑容僵硬了，毕罗将往事重翻一遍，不仅强调她与谢麟走得近，还含沙射影地说她用不正常的手段公关章东南。毕罗慢吞吞地笑着谈话，凤媛却应付的头大，于是以喜欢吃醋要下楼拿醋的借口走出包间。
章东南自然也觉察到毕罗不寻常的态度，问道：“大哥不喜欢她？”
毕罗转了转手里的酒盅，慢慢道：“生意场上有两种人最不可靠，一种是漂亮的女人，一种是聪明的女人。”某人两种全占了。
章东南默然不语。
“不是四川人，不是重庆人，也不是湖南人，却喜欢吃这么辣的菜，一定不好惹的。”毕罗尝了一口菜，细品着那火辣辣的灼烧感，仿佛玩笑般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东南，别在温柔乡里翻了船。”
凤媛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下楼了。
她没有再回楼上包间，而是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公司了。
路上，她打过去电话，“东南，公司里有急事我先回去了，代我向大哥道一声抱歉。下次他来家里，我亲自下厨。”
章东南应下了，嘱咐她记得再买点东西带回去吃。
凤媛心烦意乱，一个章东南都够难搞定的了，现在又来一个城府深不可测的毕罗。毕罗的那些话，她不知章东南听进去多少，会不会就此对她有所防备。
三千万的资金还没有眉目，先前的方案必然不能用了，要想个更周全的办法。
想了许久，没有特别好的法子，她只得求助Horctor，“霍老师，我跟你说啊，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既然她不能出面开口，那便让Horctor想办法向章东南要这三千万，到时她在枕边吹吹风，事情或许就成了。
Horctor答应了，并表示一周内办妥。
做好安排之后，凤媛仍是心烦意乱，她觉得自己有些像电视剧中的红颜祸水，用美色迷惑男人，令最亲近的兄弟之间离心。不知从何时起，她变成了一个坏女人。
两件最重要的事情搞定之后，下午就没什么事了。她坐了一会儿，心里愈发烦躁了，很想找人聊一聊。
找谁呢？
若放在之前，她肯定找关小芹，或者贾贝贝诉苦水。再不行还可以向宗洛彬抱怨，向宠她如宝的父亲敞开心扉……现在，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
凤媛比任何时候都感到孤独与寂寞。想来想去，她想到一个人，在微信上邀请，“菲菲，下班有时间吗？一起喝杯咖啡。”
她想起了房菲，在Private Data时与房菲有些交情。在吕一凡诋毁她时，房菲是唯一一个站出来维护她的，因此还差点受连累。这份情，她一直承着。
房菲很快回复了，“当然有，约在哪里见？”
“Bu-work大厦中心一楼有家咖啡馆，环境还不错。那里见？”
“OK，不见不散。”
Bu-work大厦距Private Data公司地址不远，距UFcoin倒是有一段距离。凤媛是老板，自然可以提前下班。她没有打电话叫章东南送她的专车司机，而是打出租过去。
说到打出租，她不仅想起第一次跟着谢麟约见大名鼎鼎的币圈教父章东南谈投资的场景。章东南送她回家，还狠心地收了她120元的打车费。120元，对于当时负债累累的她可不是小数目，她为此生闷气好几天。
这才是几个月前的事情。
如今，生活却已大变了样。章东南在她心目中不再是令人敬畏与爱慕的币圈前辈，区区120元，也重新变成了不值一提的零碎钱。
记忆一开闸，便按捺不住。
想当初见章董事长一面多困难呐，大冷天的，地面都能结出冰，她穿着单薄的高跟靴子，裹着厚大衣，天天去东南集团楼下蹲点，探着脑袋向里望，只期望能见他一面，谈上三五分钟。而如今，他就在她身边，陪着她，哄着她，宠着她……
她却在算计他。
自衣食优渥众星捧月的环境中长大，凤媛或许飞扬跋扈，或许蛮不讲理，或许娇里娇气，但一颗心却是干净的，不然也不至于被身边的人骗得那么惨。
经过一番天下地下的起落，她渐渐地理解了关小芹的心情。一个人在极度的穷困中，只为仅仅的生存便要拼尽全力，哪里还顾得上仁义道德？人也是野兽的一种，本能就是活下去，为此不惜对同类撕咬啮噬。
但人毕竟与野兽不同，一旦活了下去，就禁不住要思考仁义道德，要对自己做下的事进行终极拷问。
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到了Bu-work大厦，凤媛抬头望眼前繁华林立的高楼和道路上的车水马龙，但这血和肮脏的东西同时也是一种养分，滋养出美丽与灿烂。
凤媛站在大厦中心，在来往的人流中，又给章东南打了电话，“东南，晚上早点回来，我真有事要跟你商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