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罗银说,他们搬家的时候把红桔树也移栽过去了?”
“对,把红桔树也搬过去了,前几天我经过的时候还看到树上结了好多桔子。”罗小乐点头,眼带不甘,“真就这么放过他们吗?”
林益阳呵了一声,摇了摇头。
“我只说现在不用追了,并没说放过他们,出入口主道继续守着,但是没必要漫无目的的去搜人浪费精力,守株待兔就行了。
还有,主要注意力放在那个女人身上。”
“为,为什么?你,你该不会是听罗知恩说那女的长得特别漂亮,所以起了什么……”罗小乐脱口道。
林益阳双止一凝,“起了什么?说下去啊。”
罗小乐闭上了嘴。
都是罗银喊那一嗓子,附近的人都听到林益阳随身带着一张那样的画……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只是……”只是有个特别疯狂的想法。
但是这个疯狂的想法,在林益阳再次见到那棵老红桔树的时候破灭了。
第1091章 追不是不追?
虽然那张画上的红桔树很像罗成功家院外那棵,但记忆有时候会出错,现在和真实的树一对比,就发现了很多细微之处的不同。
红桔树上的刻痕只有四道,画上是五道。
红桔树上有一条主枝,还有四条副枝,画上只有一条主枝一条副枝。
林益阳还特意开车去了一片红桔园看了看。
原来红桔树真的都长得差不多。
那个疯狂的想法,原来真的是疯狂的想法而已。
林益阳觉得自己疯了。
如果那个阿笙真的是小芒……她怎么可能不记得他的名字,看着他受伤流了那么多血也无动于衷?
林益阳没见到罗成功,因为罗成功去学校给孙子送饭去了,罗夏也不愿意给林益阳重新做饭炒菜,就问他锅里还有点锅巴,要吃的话泡点米汤将就吃,不吃的话他就铲来丢了。
林益阳端着那碗锅巴,咯滋咯滋地咬着,吃完之后就离开了。
罗夏也一点没有要留他的意思。
小芒失踪,那么多人在找都没能找回来。很多人都说小芒死了,不可能回来了。
毕竟,陆屿和罗夏梦,还有林益阳都在找,找了十年虽然没找到人,可也没找到尸体啊。
只要在找,在继续找,就还有希望。
罗夏并不想让罗成功和林益阳碰面。
没有小芒,见一次不过是伤心绝望一次。
林益阳心灰意冷地回到红星种植示范基地时,看到罗有德带了一群村民气喘吁吁蹲在那块大招牌下,个个满头大汗脸色铁铁青。
林益阳停下车,探出头问罗有德:“怎么回事?”
罗有德一听林益阳的声音,立马跑了过来,急急地道:“黑色桑塔纳被他们偷走了,车刚冲出去,开车的就是那个老司机,车上还有那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那个女的估计也在车上,林一,快追,他们往昆城去了。”
林益阳犹豫了一下,还是倒了车往昆城方向追了过去。
十分钟后,一辆银灰色的小汽车从基地里开了出来,车子很旧还很脏,开的时候还有点响声,开车的女司机皮肤黄黄的,鼻子上还架着老大一副样式奇怪的茶色眼镜,经过罗有德身边时,她还冲罗有德笑了一下。
微张的嘴里两颗大门牙都掉完了。
站在罗有德旁边那男人背上还背着个孩子,孩子指着缺了大牙的黄脸女人直笑,一边笑一边让他爸赶紧看。
“一样的,和我一样,缺牙巴子。”
正在笑着的女司机赶紧闭紧了嘴,白了那小孩一眼,脚底用力一踩,小汽车就腾腾地往红河那边开走了。
开出半里地时,女司机挑了挑眉,伸手把被风吹到身前的头发往耳朵后面一夹。
金黄色的流苏耳环就露了出来。
又往前开了十来里地,女司机靠边停了车,取下茶色眼镜,随手拿起放在车台上的那杯水拧开了杯盖。
内视镜转了转,对准了女司机的脸。
女司机用白手绢沾了水一点一点的往脸上擦,擦一片白一片。
黄脸秒变白脸儿。
重新戴上眼镜,发动车子,她继续往红河谷行进。
阿笙心情还不错,独自一人出行的感觉很奇怪也很好。
可是她的好心情只维持了五十里。
第1092章 很重要的东西
哐哐响的车突然不响了。
阿笙怔了怔,这才发现用力踩油门车也不走了。
阿笙看了看油表,明明显示满的啊……
再一看,好像色不太对,正红色的指针怎么变成了砖红色?
阿笙用手指摸了摸,然后又用指甲刮了刮,刮掉了一层红色……
脏脏的油表盘里有一根细细的针,指着零……
阿笙挑眉呵了一声,然后摸着自己额头不作声了。
这是武末花大价钱让罗银弄来的车,罗银还额外向武末要了两百块钱油费。
约定会合的日子在后天,在这之前,老于会载着武末往昆城跑,然后捡一个僻静地儿把武末放下,继续把后面的车子带着去昆城,武末会再潜回红星种植基地执行任务。
在后天之前,三人都是各跑各的。
武末和老于那边肯定是指望不上了。
阿笙只能寄希望于过路车辆。
她等了半个小时,车毛也没见着,又等了半小时,她就困了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了车声,睁眼一看,只看到个呼啸而去的车屁股……
坐车里等不现实,她就拿上草帽下了车,伸着手臂直摇草帽,又摇了半小时,终于看到一辆小汽车。
阿笙赶紧往路中间站了站,使劲朝着那边摇草帽,一边摇一边喊:“帮帮忙,帮帮忙。”
开车的男司机是个大胖子,探出头看了看,然后那眼就粘到了阿笙脸上收不回去了。
坐他旁边的中年妇女猛地伸手扯了扯他的头发,一边扯一边絮絮叨叨地道:“看啥看?路边的野花不要采,长成那个样儿,小心是野狐狸变的,专门挖你们这种男人的心肝吃……”
男人头发被拽得生痛,眼还在往阿笙这边瞅,女人气极,直接侧身过去伸手压住了男人腿,使劲往油门上点压,车子哧的一下就窜了出去。
胖男人吓得脸色发白,狂甩方向盘。
男人扭头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
女人又使劲揪住了他耳朵提了提,一边提一边喊:“一频道,二频道,再不开车,我给你开全频道,从一到十二给你扭个遍。”
“呀呀呀,疼啊。开,我开,开啊,赶紧撒手啊。”
车子开远了,阿笙不再摇晃草帽。
这里的人还相信狐仙这种聊斋啊……真是迷信。
接下来几个小时,公路都没有来往车辆,阿笙一直等到了日落西山,腿都站麻了。
荒山野岭,没有吃的,没有喝的,没有救援,阿笙拉开后座的车门准备歇息一下。后座比前座宽敞,还是连座,蜷一蜷还能躺人,唯一的缺点是没有遮光的黑布帘,如血的夕阳正好能够到她眼睛。
阿笙掏出手绢折成三折往眼睛上一蒙这才感觉好多了。
林益阳追上了黑色桑塔纳,车上只有老于一个人,老于没得罪过林益阳,在他受伤那会儿,阿笙和武末都不肯载他,老于却表现出过不忍,林益阳问不出武末和阿笙的下落,只得作罢。
离着昆城已经只剩下几里地了,林益阳回了趟医院,正好遇上到处找他的陈苦难。
陈苦难见他在病房里翻来翻去,好奇地问他:“找啥?很重要的东西啊?”
“画。”
“什么画?上面画着什么?”
林益阳抿着唇不说话了。
“你不说画着什么,想帮你找也找不着啊。这病房你走后就收拾过消毒过了,要是有什么东西,也应该收走了放到仓库去了的。”
林益阳要了仓库钥匙,在仓库里翻了一夜,依旧没找着那张画。
当年,他画了很多张画,只有两张时常带着。
第1093章 想怎么解决
一张画的是背影,一张画的是侧面,都是最不能落在别人手里那种,因为画上的人是没穿衣服的。
画如果没掉在医院,那就可能掉在防空洞里了。
天渐渐的亮了,林益阳等到八点,给团部挂了个电话,又吃了个早餐才开着吉普车往出了昆城,往红河谷那边疾驰。
离着防空洞还有十几米远,林益阳就看到一辆破旧的灰色小汽车停在路边,越过这车的时候,他看到半开的后车窗上放着一对洁白如玉的脚。
脚踝处的肌肤也像雪一样白,晨光一照,像是还能透光般。
林益阳停下车,默默看了几秒,犹豫着探出头喊了一声:“车子不能停这儿。”
雪白如玉的脚突地从车窗上缩进了车厢里,滋滋的声音响起来,车窗玻璃竟然被摇了起来。
车子晃了一下,里面的人似乎翻了一个身,然后又懒洋洋地坐了起来。
折成三折的手绢蒙住了她的眼睛,长发披散而下又遮去一部分脸颊。
从林益阳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只小巧秀直的鼻子和一张丰润的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