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犹豫着,直到很久以后,鼓起了勇气摁下去。
没有接,直接是关机状态。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此时的感觉,就是心里堵着越来越厉害,甚至有想哭的冲动。
就在这时,客厅起了手机振铃声,这样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面有些突兀,我朝着铃声中心望过去,是从房间里面发出来的,应该是祁霖的手机。
“祁霖,你手机响了。”
我对着卫生间的那边喊了喊,回应我的只有浴室里面的水流声。
这一幕,我猛地想起来之前有一次也是这种情况,祁霖去外面收衣服,而有一个女人打电话给他。当时他说是工作,但张雅纹和他的事情败露之后,我才知道那个电话是张雅纹打的。
现在这个电话,会不会也是……
我不愿意去想祁霖有可能再次出轨,也不愿意去想祁霖还背着我和张雅纹联系,但有了猜测,铃声响得越诡异,起了身,我回房间找他的手机。
上面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在打来之前,就已经有几声关于这个电话未接的记录。
不再考虑,我接了起来,没有开口。
电话那边的人也没有开口,我不做声,对方也不做声,这好像是对方也在试探我一样。
没一会儿,电话就挂了,紧接着进了一条短信。
祁霖的手机和我的手机不一样,看不到简版的短信,且他的手机有密码锁,我不知道是多少,无法打开查看。
把手机丢在一旁,不知道打电话的到底是谁,也突然失去了兴趣。
我又开始觉得疲累,躺在床上,脑海里面什么东西都不愿意想,各种奇怪的场面全部浮现出来,全是关于这阵子发生的事情。
祁霖的背叛,祁霖的乞求,祁霖的懊恼,祁霖的忏悔,祁霖的劝说,这些相处的情况,突然让我又记起季婷说的,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才会幸福。
“傅言……”
我动了动唇,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会发出喊那个男人的名字声音,只是在喃喃过后,祁霖站在了我面前。
“老婆,你回来了?”
“刚才有人打电话给你,好几个。”我说,改成坐在床沿上,暗想刚才自己恍惚时候发出来的声音应该没有被听到。
“是公司来的电话。”
祁霖看了下手机,和我解释,然后对我笑了笑,拿走去阳台那边拨过去。
我其实产生想问他怎么会公司的人不备注就能看陌生号码认出来的想法,也想问问他怎么不敢当着我的面打。
这些疑问,始终没有心情开口去问,就是觉得,不感兴趣。
等我洗了澡再出来,祁霖电话打完了,人躺在床上,我一上床,他就把我抱在怀里亲吻。
和之前几次一样,就算他再怎么对我抚摸,他都没有做到最后。
我现在完全确定,他对我起不了反应。
等他亲完了,我称自己犯困拉着枕头背对着他翻过身,关灯前和他说:“林赫已经被放出来了,我会请一天假带他去祭拜逝去的人,所以明天你不用去公司等我下班。”
“好,你注意安全。”
他温柔的在我耳边说着,手臂穿过我的腰处,把我给抱在怀里。
这样的近距离里面,除了闻道我们家沐浴露的味道之外,我闻不到任何以前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檀香味……
……
一早,我就给公司请了假,之后洗漱下了楼,林赫极其他三个室友都在楼下等着我,这几个人还算懂事,跟着林赫喊我林意姐,再道谢昨晚我把他们几个给从看守所弄出来。
寒暄道谢也没必要的,我只让他们等下要诚心去祭拜逝者,再接着喊了一辆车,开始出发。
律师给我们的地址是在乡下,坐车坐了快四个小时才抵达目的地,长久的行程,我的胃十分不舒服,车一停下我就在一旁吐个不停,好受了一些的时候,再看逝者的住处。
这边是一栋看起来装修还可以的别墅,别墅大门的两侧贴了白色的对联,别墅里面有细弱的哭音,四周的气氛都挺压抑的。
“那边白色的兰博基尼过来了……”
站在我身后和我一起打量情况的几个小伙子里面,忽然有人发出一个小声的惊叹。
我朝某个方向看过去,真的有一辆豪华车朝这边行驶过来,而在车子越来越接近我们时,我郝然从车前窗内,看到了傅言…
他,也来祭奠了么?
车子在我们附近停了下来,他来得太突然,我还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他,懦弱的连忙把头给偏开,反而是林赫先出声喊了人。
“傅先生!”
林赫还不知道我和傅言两人的关系已经决裂,单纯以为我不出声是没注意到傅言,喊完以后特地拍了拍我的手腕提醒我:“林意姐,傅先生也来了。”
该是要面对的,再怎么不敢面对,还是要面对。
“你来了。”
我现在脑子有些钝,林赫这么提醒我,我也这么反应看向他。
傅言还是冷冰冰的模样,我知道,他冰寒的外表下,有一颗炽热对我好的心。
他没有应我的话,直接进入别墅里面。
我带着几个小伙子一齐尾随他进去别墅跟在他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和他的距离隔得很近,又好像隔得很远,觉得才一天不见,又好像是隔了很多年不见,这种情绪既是复杂,又是有些……兴奋。
“傅先生,您来了。”
别墅大厅内走出来一个披着麻衣的女佣,先看到傅言,再看向我们:“您是林小姐对吗?”
“我是,请问何太太在哪。”
“这边请。”
佣人领着我们进去大厅里面,大厅内已经布置好灵堂,牌位上面写了逝者的名字,面前的香炉里面青烟袅袅。而几个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人正跪在地上哭泣,显然是哭久了,身体一直在颤。
“何太太,他们来了。”
佣人走到灵堂后面去喊人,一个同样穿着麻衣的中年女人从后面出来,虽然穿着的是麻衣,但身上的气质看起来很不一般,想来应该就是何太太。
何太太眼睛很肿,人看起来却很精神,她没有太多表情,只是看着我们的时候,眼中还是有不少的怒意怨意,好在几个小伙子都低着头,她有不满也只是拧着眉头让这些人跪下去忏悔。
几个小伙子连忙在灵堂前跪下来,何太太再看向我。
“你就是林意?”
☆、第七十三章 丧事
之前是我在和律师沟通,我猜何太太会知道我,很大可能性是因为律师。
来这边是为了祭奠,何太太作为主事着,我也向她打招呼点头:“何太太。”
何太太淡淡一笑,打量完我之后,又去看傅言,走近了拍拍傅言的肩膀,感叹了一口气道:“傅言,二十多年前还没离开傅家时,你还是个小孩子,想不到啊,也一表人才了。”
“小姑。”
傅言喊了一声,除了话语间有些许尊敬之外,神情依然很冷淡。
听何太太讲话,这两人似乎是隔了很多年没见,何太太也没打算现在叙旧什么的,她示意让我们两个也去上香,表情格外的耐人寻味。
我才知道原来跪着哭的这些人,是逝者的妹妹和侄子们,得知这种消息,赶过来投丧的。这些日子都在办丧,今天是最后一天。
几个小伙子都是诚心忏悔,跪了半天,也跟着家属哭了很久。等到一切事情都搞定的事情,灵堂被拆掉,何太太让人带着其他家属去吃饭,她则是抱着骨灰盒,对我说道:“你和傅言都跟来。”
何太太刚才没有哭,一直都是站着看灵堂牌位,从刚才到现在人看起来也没有多少喜怒,就是和我讲了这么一声,先出了大厅。
我不懂她为什么单独喊我和傅言,用眼神向傅言询问什么情况,傅言只是动了动唇:“走吧。”
不知道何太太要去哪里,只看着她抱着一个骨灰盒一直一声不吭的在村子里面走,傅言没有说什么,这种气氛下,我跟在他们后面。
村子不是很大,没一会儿我们就走出去了,而出了村之后,面前是一座山,刚才坐车过来的时候,我就发现村子被山包围着,这会儿何太太这情形,想来是要上山了。
今天我想着要参加丧礼,穿得比较正式,还找了黑色的高跟鞋穿来,上山于穿高跟鞋的我而言,是一场灾难,不过走到这里,也不能因为我的关系停下来,我一直忍着。
总算到了半山腰,何太太找了个有点陡峭靠近山崖的石块地方坐了下来,我担心她出危险,开口道:“何太太,要不然您到这边来?那儿危险。”
“不危险,我来过几次了。”
何太太固执的在原处继续坐着,把手上的骨灰盒打开,抓了一把在空中摊开。
今天的风有些大,她的手一松开,空气打了旋的形状,很快的将东西给吹走。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她是想把逝者的骨灰洒在这片土地。我和傅言都没有出声,安静的看着她一下一下的动作。
这一画面,看起来格外悲情,让人很是心情低沉。我不知道这何太太和逝者是什么关系,但两人应该关系匪浅,于情感来说,逝者离开,最难受的是活着的人,所以能够想象何太太此时的心情也是低沉,我鼻头有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