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承已然疯魔,又是冷笑道:“我没有杀人!不管你们怎么诬陷我,我就是没有杀人,我不会认罪!你们拘我啊,我看你们能拘我多久!”
“拘到了期限,我不认罪,你们没有更有力的证据证明我是凶手,不也得乖乖把我放了?但是你——”他的目光陡然又变得凶狠,“穆黎!你是穆家的女儿!”
“你现在也是云商的一位股东!哈哈哈!你不知道吧?早在半年前,父亲就转了几股股权到你名下,托管在股权管理金融公司,防的就是今天这样的意外!”
“你傻,骗你说那协议是给你妈手术要签的,你居然也不仔细问问,就答应了授权给律师为你办理。手术需要委托律师吗?真是愚蠢至极!”
“不过也要谢谢你的愚蠢!是你的愚蠢让你和穆家密不可分!即便穆家垮了!即便穆家再也没有机会站起来!你也不可能独活!”
“我告诉你,穆黎!云商涉嫌诸多罪行,你也逃不了干洗!小股东再小,那也都是能分到红利!高层管理、大小股东,谁都逃不了!你也一样!”
穆黎一动不动地站着,直面疯癫了一般的穆承,没有插话,任由他宣泄完毕,只是最后那一句“谁都逃不了”竟像是一句魔咒般,深深地撞入她的大脑。
……
从警局离开,穆黎打车回了拜谷,这是一次失败地会面,关于秋明的下落,一个字都没问到。
她想,她应该去见一见穆德忠,穆德忠老谋深算,这样时刻必然也还在算计,那么应该又会算盘上手,提出交换的条件。
只要有价码就好,有价码就能赎回。
“穆姐姐!”
穆黎想问题想得出神,晃悠悠地回到工作室门口就站着不动,前台陆琳见况,小跑出来唤了她一声,惊得她一哆嗦。
陆琳笑呵呵地戳了戳她胳膊,“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穆黎微微一笑,“除了想案子,还能想什么?”
“不是把嫌疑人缉拿归案了吗?还有什么好想的?”陆琳单纯地好奇,她只是一个负责接待的小前台,机灵就够了,“你和舒老师,怎么一个比一个气压还低?难道破案了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儿吗?”
“舒老师怎么了?”穆黎问道。
陆琳挽上她的胳膊,半牵着她走进工作室,感叹地吐出口气,“不知道啊,舒老师最近心情似乎也不是很好,不过可能是谷老师要回来了,这个案件又没落定,她着急吧?”
“嗯!应该就是着急!”陆琳自己给自己肯定,“以前谷老师外出,把案子丢给她,回来之前没结果,她也是加班加点地忙,气压也是这么低……”
“不过,这一次低得好像有点多……”旋即,陆琳又否认了自己的说辞。
正在这时,舒莞办公室门打开,她人走出来,却是朝穆黎喊,“穆小姐,谷老师找你!”
穆黎一惊,谷文琛回来了?
“是视频。”舒莞说明,“他这次在国外似乎有了新的学术发现,能够和你们之前一起经手过的案件联系,所以要和你确认一些细节。”
正文 第97章 势必重查请他帮忙
这是打算旧案重提吗?
穆黎心下一沉,想起先前与谷文琛一起为五年前在荒野发现的白骨案奔波的画面,时间不算久远,但近期发生了太多事情,想起来仿佛是数十载以前的事情。
但是,谷文琛对她的怀疑却是萦系眼前,犹如昨日之事,原来这些天过去了,他还是没有放下那个案件。
“进来吧。”舒莞又开口,声音轻了许多,她的眼神柔和且坚定,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担忧,冲她点了点头。
穆黎这才跟随她进了工作室。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要怎么周旋才能稳住,不乱阵脚?
谷文琛在国外,时差原因,他那边正好是深夜,视频中可见房间里灯光通明,而他伏案不眠,精神状态似乎不错。
“穆黎。”看到穆黎出现在镜头里,谷文琛微微一笑,算是招呼,“好久不见了,刚刚听小莞和我提起你在这一次案件调查中的表现,称赞你可圈可点,看来你确实表现很优秀。”
“是舒老师谬赞了。”穆黎客气地说,被夸得有些不知如何回应。
谷文琛倒没有再和她就这个话题探讨下去,毕竟时间有限,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谈,因此他直接问道:“你还记得荒野杀人案的嫌疑人在面对你的时候,提到了绑架吗?”
穆黎点头。
“那你记得他提及绑架的时候,双手明显不自然地紧握吗?”
穆黎凝眉,她只注意嫌疑人的眼神脸色了,“这一点我没发现。”
“好。”嘴上说着好,但谷文琛的语气明显染上了失落,旋即又说道,“没事,那你记得他的死状吗?”
死状?穆黎眸光一沉,那是她生平第一次见到人死的惨状,又怎么能忘记?
“看来你还记得了。”谷文琛从她的反应已得到了结论。
一旁的舒莞不曾言语,她坐在沙发里屏息静听两人对话,眼神却从未离开过穆黎的脸庞,不知为何,她竟然有些担心,担心穆黎的反应过于突兀,谷文琛会从中发现端倪。
毕竟,她才回来的时候,谷文琛与她谈起这个案件,曾表露出了对穆黎的怀疑。
舒莞想帮她,帮她隐瞒住真相,即便是要昧着良心,不去查清死者是被谁迫害,让死者不能沉冤得雪,也想帮她。
不为别的,因为她也是女人。
“是这样的,我在这边接触到了一位经验丰富的学者,从事犯罪心理数十年,并且还精通法医鉴定,他跟我讲了一个案例,和我们经手的那个很相似……”
谷文琛接着就把那个案件讲述了个大致,穆黎始终沉默地听着,没有插话,甚至在谷文琛提问的时候,都没有发表意见。
但她不得不承认,确实有相似的,绑架、性-侵、凶杀,受害者失踪不曾报案,嫌疑人被捕又畏罪自杀……可是遗漏了一点,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性-侵留下的后果——新生命的降生!
“穆黎?穆黎?”谷文琛又问了一个问题,穆黎愣愣地坐在镜头前,半晌没有回应,他连连地喊。
穆黎适才回过神来。
而舒莞也已来到镜头前,身影出现在视频里,接着声音也响起,“我看这个案子还是等你回来再说吧,就算想重新调查,也要你亲自来,你那边该是休息的时候了,早点休息吧!”
谷文琛并不依,但也没有揪着案件不放,而是问道:“小莞,穆黎怎么了?怎么她神不守舍的?”
虽然不是问自己,但穆黎也觉得不知如何回应,场面尴尬至极。
舒莞的手已搭在了笔记本上,随时准备关闭通话,她只是言简意赅地说道:“容城发生了大事,你要是睡不着,可以上网搜一搜,你就知道她为什么神不守舍了。”
“就是穆承卷入命案?”
“可不止如此。”舒莞轻轻叹息,“不说了,你早点休息吧,其他等你回来再商量。”
就这样结束了通话,舒莞合上笔记本,看了一眼静坐在椅子里愣愣走神的穆黎,为她端了一杯热水来,“怎么样?”
穆黎回神,抬眼看向舒莞,瞥见桌前的水杯,道了谢,又道:“还好。”
“好不好嘴巴说一说就能代表吗?”舒莞笑,有些打趣的意味,“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你就算要假装也得用心一点。”
穆黎只得以笑来掩饰尴尬,结果却愈加尴尬。
“听说你弟弟不见了。”舒莞也不隐瞒,直接打开了话题,“你为什么不找她帮忙呢?”
他?穆黎有一瞬间懵然,接着舒莞就说出那人是谁,“梨花溪那位。”
请蔺瑾谦帮忙吗?穆黎感觉心鼓一瞬间好像被敲响,请他帮忙的话,应该就很有希望了吧?毕竟所有人都说他无所不能。
“不便开口?”舒莞注视着她的神情,猜测着问。
穆黎不知如何回应,是不便开口,也不想开口,她和蔺瑾谦之间,总有一种千回百转的沧桑感,很多东西明明发生了,他们却不言而喻地粉饰太平。
就好比穆家的事情,举报人是蔺荀泰,正如蔺易胜在电话中连连质问的那般,他和蔺荀泰关系匪浅,那么他也难脱关系。
纵然她知道,穆家于她无情无义,母亲离开后,她也没有眷恋,但更改不了的是,她姓穆。就算她连同情都没有,但也不会与他为伍。
舒莞定睛观察,看到穆黎的脸上一时间闪过诸多思量,当下也就明白了,一对夫妻宁愿隐婚必然有不为人知的问题,她不便再问,但也好心地提了一句,“实在不方便,我请他开这个口。”
这个他又是谁?穆黎这次只怔了一秒,就反应过来时侯奕。
“不,不用了。”穆黎连忙拒绝,她又怎么能让别人因为自己的事情而烦恼,“我自己会和他说的。”
……
下班时间一到,李哲准时出现在大楼门口,由于下过雪,天寒地冻的,他把车子停在附近,人在入口处等待穆黎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