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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战红楼 (一只炮灰女)


  贾母笑叹:“总以为四丫头只能画个扇面,竟是有这等能耐了!”
  宝玉颔首:“可不正是,我就那么一说,四妹妹便画了出来。原该叫‘藕怡客’才对,只孙儿觉着藕字猛一听似‘偶然’之偶,‘偶怡’兆头不好,故此……”
  “故此尽是你们瞎想的!”赦老爷兴致索然,对贾珍道:“莫乱夸了,哪来的红屋子?且请那位山子野老先生过府一叙。”
  贾珍大力摇头:“自古英雄出少年,红屋子有,就在咱们庄子上,琏兄弟造出来的。娘娘省亲,自家弟妹筹画,自家兄弟筹造,多好!请什么外人?”——绝计不要!红砖售卖爷分利,不光不用掏出真金白银,大赚一笔。
  政老爷颇意外,忙询问红屋子在哪个庄子。在他眼里琏二就一个只能跑跑腿的纨绔子,不意竟能筹造出屋子,虽非正途,总好过一无所长。
  红砖样版屋建在贾菌家的庄上,只放些农具种子没住人,建成仅年余,看着如新屋,四周景色也好,贾琏自是隆重推介一通。
  政老爷每日下午基本无事,当即说定明天便去瞧瞧。
  王夫人愁闷,掉头便将宝玉捉了问话。
  宝玉扮苦脸:“琏二哥老早搞了红屋子,玩玩罢了,四妹妹便画了那些画给我品玩。今天老太太差人去家塾传我,我想除省亲别院再无别事,就带身上。琏二哥说造价不高,方才观他神色也无不悦,应不会超出十万俩。”
  王夫人松了口气,又叹息:“你哪里明白个中玄妙,屋子不贵,里头摆设呢?珍大爷定在动脑筋,大老爷又好古董,准会借口娘娘省亲四处搜刮奇珍。”——老娘没法一剂药下去整死他们,露了马脚,咱们二房完蛋。
  宝玉心中恨恨,暗衬不下黑手是不行了,嘴里道:“太太勿忧,您没细看,那是田园家舍之风,搁古董不对味,放些草编稻茎才合适。只他们要的不过是个借口,再不合适也会生出事端。且拖一拖,二姐姐五月十九成亲,他们即谋薛家的银子,总得拿出些诚意先将亲事郑重办好。我请琏二哥想个法子,令他们死盯薛家,待儿考完院试,帮琏二哥一块煽火,反正薛家姨妈出多少银子他们都嫌不足的。一路煽到娘娘省亲前,再请二舅弹压!”
  王夫人失笑:“是个法子,没法子的法子。唉,老太太真个年纪大了,搁以前她定会思及个中不妥,哪会让大老爷拿主意。”
  宝玉心道她才没老糊涂,只不觉得没什么不妥罢了。要不是爷一路对你暗示明示大施催眠法,这会你也和他们混一堆借机狂捞。
  这一刻他颇遗憾自己不是专业催眠高手,不然将贾赦贾珍贾母全催眠了,什么麻烦都没了!不过,就算是催眠大师,催眠有一个先决条件,被施术者必须高度信任施术者。别人且不提,贾母太精明,看着疼大小金孙,不过宠而已。“宠”是什么?对小猫小狗皆宠,同人文中有一点说的再正确不过:贾母养孩子如养宠物!
  次日山庄之行宝玉没去,有贾珍帮腔比他管用,再有贾菌的母亲娄氏,那也是嘴巴子超利落的。
  或许因帮腔的够力,琏二也放了宝难弟一马,他很清楚宝玉必须在政老爷面前摆出专注于书堆的架式,若他硬逮宝玉,政老爷会非常不快滴。
  琏二老认为宝玉的所谓读书是摆虚架子,假石头自己却知道这会真要专心致志了,以为开了金手指就一定能考上?贾兰府试落第!所以在考前这段时间必得调整好心态,保持身心健康,免得忧思过度也发场高烧,别烧死了。
  故此不光考察红屋子他没掺和,随后的事也没管,搞庶务琏二比他强,又有建过红屋的庄丁们,个顶个比他强。
  如此这般,他只在元春婚礼时从家塾返回荣府露了个面。
  就这回府一转,他惊见惜春、探春瘦了好些,小脸只剩一对眼骨碌转!一问,惜春这段日子天天玩命画园子画,探春帮上色,连守孝的黛玉也被逮来帮忙。
  假石头气愤跺脚,要去找琏难兄算账,被惜春、探春双双拖住,说已画的差不多了,要算账也不能今天算。某只想想是这理,惟有忍了这口气。
  他画比惜春快许多,有算账的功夫不如帮手,于是抽了两天时间,将余下的活画了个差不多,只余少少细节处留给姑娘们细染色。
  转眼院试到,宝玉没惊动贾母,反正他大半时间住家塾,又因建省亲别院太忙乱,例行晨昏定省免了。
  院试在京城,无非换个靠考场近的屋子。李贵要管整个家塾的杂务,没带。需知这阵因建省亲别院,小学子们颇浮燥,他索性将张若锦们、贾兰们统统留下镇守学堂。话说考秀才实不用人陪,一进去就是三天,他们呆外面发傻啊?
  于是假石头仅带了钱启和茗烟、小红服侍,连扫红锄药墨雨也扔家塾。呃,还有后街胡草医一枚当随身大夫。因为天气热起来,诸贵府上的太太奶奶姑娘们多少有那么点不适,鲍太医张太医王太医之流忙的团团转。
  政老爷熬过棚子间,家里诸般庶务又没他插手的份,便于临考前一天“悄然”带着大帮长随降临,并有老熟人鲍太医——再忙,考前给考生打个平安脉的功夫有。
  贾瑞也参加今年的院试,贾代儒夫妻照例亲陪。结果政老爷一查,自家嫡子的考篮竟不及贾瑞的精细!这下把他气的,狠训了钱启茗烟一通,又责怪嫡子不着张若锦打点。张筒子大为解气,指手划脚重理了一遍篮子。
  假石头不识好歹,嫌假爸爸烦,照他看来篮子里装些大路货足以,五彩石才是法宝。
  政老爷因为不放心,告病请假了。某只的假“通灵宝玉”自是交给他保管,所幸政老爷只将用帕子包好的假货贴身放了,便是块烂石头也不会发现。
  次日,某只天未放光便与贾瑞一并抵考场,搜身、抽号,入棚子间。
  首日考试除汗水湿透衣衫没不妥,及至傍晚他发现惨了,自己这间棚子房竟是臭号!
  何谓“臭号”?考生进了棚子间,三天不得出来,吃喝拉撒都在里头。为防借便桶夹带小抄,自带的便桶有严格规定,不大,每日一倒,这样即使入考场时没查出来,刷洗两次,有没有小洞也能发现。“臭号”便是靠近放大粪桶的号子间。大夏天云蒸日晒,那味道真个消魂!据说谁摊上臭号,便是祖上没积德,或自己做过缺德勾当。
  某只不认为是德不德造成的,怀疑是因自家还银遭报复。
  光是味道熏人他不怕,密实捂上鼻子便可。问题是苍蝇太多,还有蚊子,密密麻麻如轰炸机,写字都困难!
  假石头咬牙切齿,暗自庆幸做了周全准备:历年考试纸张是一样的,故此前些天他做好一份藏在五彩石空间。可恨巡考官不惧恶臭,时不时来晃,他非得做出认真写的架式。
  到了晚上,他再也顶不住,眼看天全黑了,忙拿发的那点食用水胡乱擦擦身,钻入五彩石空间喘息。话说该小空间长宽高各一米,便是成年人蜷起来也能猫里头。
  五彩石没嫌弃他不洁,臭味秽迹也是世间自然存在物,修道者岂能惧之?故此着实安慰了他几句,提醒他将藏空间的解暑汤药喝了。
  汤药装在竹筒中,小筒是药,大筒是凉开水,某只咕咚一通,磨牙霍霍:“那个老来晃的忘八蛋定有份!且等着,非将他丢粪坑泡三天!”
  未知是不是某巡考官测算到不幸,第三天没来。当然,也可能是臭号太可怕,书生身子骨晃一晃都顶不住,一举病倒了。别人不愿步其后尘,索性不管某只了。
  终于熬到散场,假石头两眼发绿窜出考场。久待的政老爷大为吃惊:能跑啊能跑啊不会是看花了眼吧?!
  贾瑞枉自练过弓马,艰难地挪出考场,望见自家祖父母,立即两眼翻白晕过去。
  余波:贾瑞缠绵病榻月余,假石头饱睡一夜原地复血,令政老爷更鄙视弓马。
  又及:政老爷命宝玉将考卷默出来,拿去给清客相公们看。县试府试都不曾这样做过,县试那次某只的小爪子长满冻疮,无法默;府试那次,贾政认为绝对过不了,没让他默。这次宝玉跑出考场,希望太大,政老爷自是迫不及待。
  院试榜单没这么快出来,且回到荣府。
  琏、宝泡制的省亲别院和原著的大观园大不一样,首先宁府会芳园没有并过来,东边下人群房也没拆,赦老爷的东院更没动弹,它就一个反L状:从萱草院弯出,沿正门大马道一路建到荣禧堂。探春、惜春自是从荣禧堂的抱厦移走,住回了贾母院。惜春时不时出张色彩鲜艳的画,黛玉配上一首诗,拿去贾母座前奉承。
  宝玉有时也来凑个热闹,但他的拙作没法跟降珠仙子比,除非是搏人一笑的打油诗。假石头不乐意老献丑,不玩了!
  某只有大把紧要事,一介廉价园子,偏有人变着花样折腾银子,贾珍父子不说了,什么荣府总管赖大、宁府总管赖二,以及来升、赵天栋等等下仆各奉主子之命掺和,更有清客詹光(沾光)单聘仁(善骗人)之流在那儿瞎掏腾,政老爷本是请他们帮看着别乱花银子,他们倒好,上嘴皮下嘴皮一碰平白多出一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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