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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战红楼 (一只炮灰女)


  她不甘心,却真不敢动,现今家里住着楼房厦厅、使着金奴银婢,但根子上仍是奴。更有自家长子赖尚荣,打小公子哥似的读书认字,虽因老子娘是奴才无法科举,考了笔帖吏,二十岁上捐了前程,熬了八~九年做到从八品,已是官身。官家如今不拘一格任用官员,自家儿正谋被选上,外放到州县为官。宝二爷一句“我师兄在吏部”,自家便被扣死,不求宝二爷使力,但求莫打杠,吏部处治一个从八品,跟捻死只蚂蚁似的。
  如此这般,到了贾母跟前,赖大家的一是一、二是二,半句多话不敢有。
  贾母惊到无力,命她下去。她退到门口,终是忍不住跑回跪求:“求老太太开恩!奴婢的三弟是浑人,本该处治的,奴婢惟求将奴婢的娘家人尽数撵出府,又或发去金陵守坟,好歹容他们有个善终……”
  贾母心道撵了你娘家人就能完事?满府亲戚故旧呢?
  她不禁叹气:“谁家没个糟心亲戚?你老子娘和兄嫂子侄都是好的,且容我细想想。”
  老太太只问了一个心腹,心情大坏一团乱,没精神头“细想”,索性唤鸳鸯来问话。
  鸳鸯是家生子,母聋父拙,在金陵守老屋,阖家只有她在老太太跟前有体面,兄嫂托她的福进了老太太院子,哥哥干肥差买办,事发时不在府中;嫂子是浆洗房头儿,带着浆洗仆妇不干活斗牌玩,被打了十板子。
  鸳鸯的嫂子欠缺赖大内弟的底气,没敢叫骂,也就没被阖家发卖。私底下她嫂子自是向小姑子报怨,鸳鸯多聪明一个人,才不会替犯事的嫂子向老太太告状。
  鸳鸯管贾母笼箱,这阵府中风声鹤唳,她守着屋子不出,但她也不能“什么都不知”,于是讲了两件不得不说的事:傻大姐搞坏东西,被湘云送回做杂活(老太太院中事,她不知情该打板子);入画做错事(什么事不清楚),惜春将她撵回宁府(惜春天天给贾母请安,身边大丫环二缺一,老太太疲累没注意,她不能没看到)。
  贾母没往心里去,傻大姐哪能服侍姑娘?湘云过了新鲜劲自是把她打发回来。入画她以前就看不上,因是宁府的,混充惜春身边大丫环。撵了正好,另给惜春仔细挑一个,惜春要随黛玉一块跟着王府嬷嬷学规矩,秋纹略欠了些,必得添个能撑场子的大丫头。
  想着孙女外孙女,贾母心情好了许多。惜春身份可不低,曾祖父国公爷、祖父伯爵爷,父亲两榜进士、一品将军,谁能说惜春以后嫁的一定不及黛玉?林家只是侯,首代侯末代侯中间降位袭爵,林如海被追封前只是三品,还不及贾敬。再有贵居后宫妃位的元春,封妃时父亲是从五品工部员外郎,现在是无实职的五品官身,怎么和惜春之父比?
  贾母深信自己调~教出来的女孩儿都会有出息,越发对宝玉捅出的漏子头痛。当然她的金孙只是年少一时糊涂,正经该死的是李氏!不怨王氏看不上李氏,才十来天功夫,能把家管出这么大的漏子。王氏更可恨,李氏是她的长媳,她该最清楚李氏经不起事,不出声!宝玉是她的儿,出了这么大的事,做母亲的半点不着急,天天在太妃灵前装昏混睡!
  没法子,她想只有自己病一病,漏子太大,王氏报病回府也未必能补起来。
  她不由思念得意长孙媳凤姐儿,若是凤丫头在,省多少心。可恨琏二无能,从正月到四月,还没把媳妇接回府!随之又想到金孙宝玉,虽捅了大漏子,却是胆大有担待的,以后若有个细致媳妇在身边提点就好了,可恨愚妇王氏非要给宝玉迎娶什么书香世家女,一个李氏还不够?莫非她就想要李氏那种唯唯诺诺、管不了家的儿媳?这等贪权,五十岁的人还舍不下管家权,也不想想没儿媳帮衬,早晚累死!
  一夜无眠,次日贾母顺利在灵前昏倒。这回是真的,撑不住打瞌困。一觉好睡,回府后她继续找林之孝家的等心腹问话。
  复两日,太后特下懿旨不许贾老太君再入宫:望八老妪,死在宫中不吉利,百官还会非议皇家不仁。
  原本礼部等着贾母自己报病,六七十的老太太除她外都报病了,贾老太君硬撑着不报,只好惊动太后娘娘。不然二十一天祭罢,贾老太君跟着送灵去孝慈县皇陵,路上可没这么多太医服侍诰命们。
  贾母奉懿旨在家静养,补漏之法盘算的差不多后,召蠢孙媳李氏说话。
  对蠢人,除非蠢成傻大姐那样,一般的蠢,贾母最不见待,冷着脸子问:“一众下人真的卖去黑窑子了?”
  李纨答:“是。琏二叔留给宝二叔的线人。”
  贾母呆怔。话说赖大家没去捞人,自有去寻的,竟一丝痕迹没有。她原还疑惑,宝玉怎么做到的?竟是琏二这个不识轻重的留下的线人!
  “卖去黑窑子”素日人挂嘴边,实则犯法,只有官牙才能买卖人口。
  只是你真有本事卖去黑窑子,人都找不着了,自是没法追究。但宝玉卖掉的下人都有亲戚故旧,都知道“宝二爷手里没身契文书,就这么把人卖了”。无身契文书卖奴,叫“私卖人口”,重罪。若持契的主家追究,杀头之罪!当然自家人不可能追究,可下仆长着嘴,传出去,宝玉声名全毁。
  现在没闹的沸沸扬扬,是没人信宝玉真有本事将人卖入黑窑子。因在牙行寻不到,他们以为宝玉只是将人转到别处关起来了,那自是不敢闹,不然主母们恼了,真卖!
  良久,贾母又问:“从府外来的那些戴面具的,都是什么来路?”
  李纨面现尴尬:“孙媳没问宝二叔。这……不用问吧?无非那几家。”
  贾母哼了声,她问一声也是白问:个个戴着面具,无非怕人认出来,那还能是谁?无非琏二撑起来的薛家家主薛蟠的下人、贾珍帮开府的贾蔷的下人、因娶了小红一夜变成财主的贾芸的下人,或许还有那个黑心古董商、周瑞的女婿冷子兴的下人……随便聚聚就有几百上千号壮汉粗妇,可恼堂堂荣府竟让这些外路奴闹翻天。
  李纨头垂的低低,以蚊子声道:“孙媳、孙媳……有事禀告。”
  “说!”贾母恨恨:“大些声!我眼瞎耳聋,竟不知你有这么大能耐,带着几个丫头小子就将天捅个大窟窿,总要看清窟窿究竟有多大!”
  李纨不请罪也不自辨,颤着声讲香囊案、惜春撵入画。莫看她平日不多话,被王夫人磨了这么些年,又有凤姐那么位妯娌,上眼药早已出师。
  在她的讲述中,事情是这样的:小观庄正殿内无杂物,每天早上扫尘一次,傻大姐偶然跑进去玩,竟拣到十锦春意香囊。还就那么凑巧,恰是在惜春巡察完回庄时。于是惜春看到了腌臜物、湘云也看到了。惜春一看香囊就神色大变,掉头便自抄藕香榭,从入画笼箱中翻出男人衣物和许多金银锞子。又那么巧,尤氏正好过来。姑嫂大吵一场,尤氏说入画箱中的东西是珍大爷赏给入画哥哥的,惜春认定兄嫂在算计她,不由分说撵了入画……
  未知是不是李纨上眼药的水平在贾母面前不够看,老太太准确判断无足轻重的入画是受连累的,宁府与香囊案没多大关系。
  她戴上眼镜仔细地看了会香囊,问打扫正殿的都有哪些人。
  小观庄并萱草院下仆近三百(每个姑娘的小院里便有十来二十人服侍),李纨虽是管教姑娘们的主母也认不全,打扫正殿的她刚做了功课,六个三四十岁专事扫尘的婆子、八个二十多岁专擦窗门柱的媳妇子,谁家媳妇、娘家亲戚等等,说的甚是清楚。
  贾母气略消,觉得李氏虽蠢倒还算用心。她认为事情是这样的:荣府心怀怨怼的下人做了个套,让傻大姐拣到香囊,并在惜春、湘云面前嚷嚷出来。
  让惜春看到香囊,是让宁府姑娘认出这腌臜物的“来路”:荣府无人用市卖货,宁府用市卖春~意货的却多。惜春果然上当,因入画是宁府给她的大丫头,又从入画的笼箱中翻出男人的物件,惜春便如刁奴们所愿与尤氏大吵,撵走了入画。尤氏“来的巧”太容易了,邢氏托了尤氏帮照看东院,惜春抄藕香榭总有一会,往东院寻尤氏,都不必说惜春如何,随便一引,尤氏就会来隔壁小观庄探小姑。无论惜春有没有从入画笼箱中抄出东西,姑嫂照面都会吵起来。
  至于让湘云看到香囊,必是为散布此事,湘云有点子事就嚷的人尽皆知,再加傻大姐,荣府小主子们必被泼一身污水。
  她虽认定宁府与此事无关,却无法不牵怒贾珍,若不是贾珍太过下作,刁奴们不会设这样的圈套!进尔想起无法介怀的旧事:贾珍给他儿子贾蓉娶了一个妓~子之女。
  因尤氏是继室,只能被叫一声“族长夫人”,秦氏才是贾家的宗妇。老贾家脸面何在?忤逆不孝的下~流孽障,上辱祖宗下羞后代,扒~灰闹到无人不知,秦氏死了,竟敢祭拜七七四十九天!太妃薨,才不过祭拜二十一天。这是皇家仁慈,若今上较真,早以大不敬、乱~伦常斩了贾珍!
  刁奴更可恶,老太太自认待下人不薄,尤其那些根生土长、服侍了几辈子的家生子,多的是比外间财主还富的。连最下等的粗役,也是四季新衣好吃好喝月钱丰厚。素日奴才们偷个懒贪些主子的财物,她全当不知,只想大家和和乐乐过好日子,不料纵出奴害主!主子们处治太妃薨丧期“大不敬”的罪奴们,刁奴竟敢怀恨在心,玷~污娘娘省亲正殿,要毁了荣府姑娘们的清誉,客居的亲戚家姑娘也不放过,用心何其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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