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逝,她的生活被其他东西充斥,那个少年的模样渐渐模糊,然后,那个人被她逐渐忘记,再后来,那段短暂的经历也随着洛阳的所有回忆深深埋葬。
……
“是你……”心痛到麻木她反而无比平静,只有一滴清泪木然从眼角滑落,落在他紧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上,这一滴泪,似烧灼一般令他微微一颤,就像跌进了他心里。
她本想问你为何没有来,刚一张口恍然想起他父亲周异、堂兄周辉等周氏子弟被董卓派人截杀,想必正好是那时候吧,他在父兄惨死的阴霾下逃离,也因此不得不失约,即是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呢?他们都被时代的悲哀所连累,被残酷的命运所背弃。
喉咙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梗得难受,一阵一阵酸涩意泛上来,泪水溢满眼眶模糊了视线,她努力控制着发颤的声音,哽咽道:“你是因为心存愧疚才对我那么好的?”不想让他看见她落泪,她缓缓挣脱他的怀抱,走开几步,背对他快速伸手抹掉眼角的泪水,深吸一口气,这才转身直视他,眼神固执得令人心疼,“周郎,不要同情我,不要怜悯我,我最不需要的,就是别人的可怜。”
“不是可怜。”他急切地握住她的手,有些慌乱的解释道,“我只是心痛,在你最痛苦难过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他缺席了她的人生太久,因此明明先遇上她的人是他,她最先喜欢的人却不是他,在她那三年的青春时光里,令她欢笑令她伤心的都是另一个人,他一向宽宏雅量,可只要一想到这事,他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所以见到郭嘉时他才会那样的发怒,愤怒他曾经与她那样亲近,愤怒他放弃她令她伤心,可同时心底也有一丝庆幸,他离开她,却成全了如今她与自己的缘。
他目光恳挚地看着她,“小乔,原谅我。”
她紧咬牙关,手指紧紧攥进掌心,避开他的眼神,她怕只要再看他一眼她极力控制的情绪就会全线溃败,她很想扑进他的怀里告诉他,错不在他,他无需道歉,她根本不怪他。然而理智又让她不能这样做,陷得越深,将来的痛也更深,心里仿佛有两只手在拼命的向反方向拉扯,好像要把它撕成两半才肯罢休。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思呢?更何况,马上你又要离开我了。”乔薇强忍住汹涌蔓延而上的泪意,强迫自己狠下心,“我讨厌杀戮,讨厌战争,而你是将军,是江东的柱石,你注定无法摆脱那些,就算这次袭许成功了,可下一次的行动只会比这次更危险,而我,除了眼睁睁的看着你去赴险,什么都做不了。”她踉跄的后退一步,自嘲般的苦笑一声,“而且,我也活不了多长了。”
周瑜急急地上前一步,张口欲语,乔薇抬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她清晰的知道,他再多说几句话一定会说服她,她只能在他卸掉她那点可怜的抵抗力之前把话说完,“我无法再忍受失去的痛苦,我也不想你再经历那样的痛苦。”
他仿若明晰她下面会说什么,脸一点一点白下去,想来拉她的手顿在半空微微颤抖,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垂下头不敢看他吃痛的神情,心好似真的被撕裂一般鲜血淋漓,她也不知自己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从嘴里挤出这句话,“周郎,就这样吧。”你别再爱我,我也不再爱你。
她拂袖转身,广袖在晚风中荡开一瞬静默的舞,转身的那刻她脸上的面具终于破碎,眼泪不可阻挡的簌簌直落,原来割舍对他的爱比死还要难受千万倍。她抬步向门口走去,每走一步都像踏在针尖上,声音已沙哑的不成调,“我们……到此为……”
她泪如雨下,身子微微颤抖,喉咙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最后那个“止”字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血液在身体里激烈的奔涌,冲进心头那个撕裂的伤口,近乎疯狂的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所有的理智如山轰塌,身体里只剩一个声音在激烈叫嚣。
她做不到——她做不到!
她的心早就不知何时完完全全的属于他,要她不爱他,她终其一生也做不到!
就在乔薇的手触上门扉的一瞬间,蓦然一只强壮的手臂伸过来揽住她的腰,不由分说的将她的身子扳过来,她惊愕的呼声来不及发出,只看见他深沉满含痛意的眼眸,那浓得化不开的墨色,似黑暗中翻涌的大海,仿佛要将她吞噬。猝不及防间,灼热胜火的唇狠狠落在她的唇上,眨眼间掠夺尽她所有的气息。无处宣泄的痛意与欲望,全部付诸于近乎凶狠的噬咬,毫不留情的唇舌侵略,恣意而狂妄让她无力招架。
同样是一个雨天,这个吻却与第一个吻的温柔缠绵全然不同,他强健的双臂坚硬如钳紧箍在她的腰间,结实滚烫的男性身躯将她死死压上门扉,唇舌间的痛意愈发强烈。乔薇身子轻颤,想挣扎,却力不从心,周遭阴冷潮湿的空气也仿佛随着这灼热的气息沸腾起来,他完全像换了一个人,什么温润如玉、冷静自持统统抛到九霄云外,只剩下一团熊熊烈火,拼命燃烧着光和热,灼尽她仅剩无几的理智与意识。
她哭得更厉害了,脑海里一片浆糊,深深沉沦,无法自拔,不知所措,只想就这样溺毙在这个吻里,不用再管那些接踵而至的危险,不用再想明日会如何。缓缓地,他的唇舌开始移动,不再似开始那样激烈,越发沾染情欲,一路从从唇角啃吻舔舐到脸颊再到眼角,吻尽她所有的泪水,再绵延而下吮吻她的光洁如玉颈侧,落下一点点只属于他的痕迹,她抵在他胸膛的手无意识的滑上他的双肩,用力抱住他的脖颈,酥麻的感觉随着他游移的火热大掌升腾而起,令她忍不住难耐的轻喘。
他的身子越发火热,动作却渐渐温存,长臂搂着她的纤腰不再乱动,一记浅吻印上她的耳垂,嗓音低哑道:“一直以来,我们都想得太多,与其担忧明日尚未发生的事,给自己压力焦虑,还不如好好珍惜现在的快乐。”
她目光盈盈,伸手轻轻地拂过她俊朗的眉眼,他的音容笑貌,他的雄武英姿,他的一言一行肆虐而过心尖,怎么可能割舍?怎么可能不爱他?她这才了悟自己原来是这么的自私与怕死,哪怕只有一夕的欢娱她也要这一夕的相守,她哽咽的轻点了下头,捧着他的脸倾身踮脚吻了上去。
倾尽爱念的缠绵缱倦。
这一刻,时间静止,万物寂然。
作者有话要说:
☆、□□前夕(修)
官渡,曹营中军大帐。
“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
……
操又矫命称制,遣使发兵。恐边远州郡,过听给与,违众旅叛,举以丧名,为天下笑,则明哲不取也。即日幽并青冀四州并进。书到荆州,便勒现兵,与建忠将军协同声势。州郡各整义兵,罗落境界,举武扬威,并匡社稷:则非常之功于是乎著。
其得操首者,封五千户侯,赏钱五千万.部曲偏裨将校诸吏降者,勿有所问。广宜恩信,班扬符赏,布告天下,咸使知圣朝有拘迫之难。
如律令!”
陈琳这篇讨贼檄文不仅历数曹操数条罪状,还将他祖宗三代骂得狗血淋头,然而曹操听完荀攸念完后非但不怒,反而大笑称赞道:“好文章!文辞犀利,气势非凡。”
帐中诸将见此无不惊愕不已,脾气再好的人被骂的体无完肤也会发怒,更何况是像主公这样的枭雄?可他不见丝毫怒气,反而大赞敌人的檄文,看来主公的胸襟与心思皆不可估量啊。曹操坐于上方主座,威严的扫过下面众将领与谋臣的神色,话锋一转,又道:“有文事者,必须以武略济之。陈琳文事虽佳,奈何袁绍武略不足啊”
下方一位三十出头高大英武的猛将出列抱拳道:“主公,二月以来袁绍就命颜良攻东郡太守刘延于白马。准备夺下这个关津,渡河南下。如今刘延死伤惨重眼看就要守不住了。辽请命为先锋,带兵增援白马。”说话之人正是中郎将张辽,他本是吕布部下,曹操破吕布于下邳后,他率余众归降,此番便急于立功证明自己。
“文远英勇,孤信你必定不会令孤失望。”曹操点头,看了一眼站得随意的郭嘉,又看了一眼恭谨垂手的荀攸,继续道,“那颜良性情急躁狭隘,虽然骁勇,但必不能独当一面。”
荀攸揖手道:“可如今袁绍势大,我军兵少,若正面交锋对我们相当不利,只有分散袁绍兵力才行。攸以为最好用声东击西之计。”荀攸手负于身后缓缓走了两步,思索了一会,眼中光彩明亮,“不如主公率军北上到延津,虚张声势做出准备渡河袭击袁绍后方的样子,袁绍必然向西应战。然后,您率军轻装急进,袭击白马,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定可击败颜良,消灭袁绍渡河的前锋部队。”
曹操沉吟了一瞬,脸上浮出笑意,颔首准许,“真是一条妙计,好,就令张辽、关羽为左右先锋,待此计成之后,去会会那袁绍引以为傲的颜良上将军。”
话音刚落,一位文士打扮,面容阴冷的男子上前一步,谨慎的劝道:“主公,关羽新降,不如观察他一段时间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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