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商人精,郑凤音没有听陈少铎的,接下这婚宴后,却总是会心里不安,毕竟孙梦然之前跟章家有婚约,自己儿子又跟章家牵扯不清,好不容易有个自己看着还顺眼的女孩,偏偏陈少铎对韩静还不来电。
章建平犯了拗脾气,孙姐又打电话叫章学容过去,桑榆恰好听见,解围说道,“算了,你在家里休息吧,我跟学恩过去一趟。”
休息,章学容听到这句话,当即脸就红了,这些日子,大约他们都知道家里体力最好的人是谁了,每到深夜,那人必定想方设法把自己哄起来,不管你困不困,也不管你受不受得了,反正就是格外腻歪,人家说小别胜新婚,他们这都没分别,他就跟了毒一样,非得巴着她才能活命。
“我没事。”
她有些尴尬,摆摆,不知道说什么好,章学恩从卫生间出来,打着哈欠靠在桑榆身上。
“桑榆,我觉得自己现在过得跟猪一样,除了吃就是睡,连街都不能逛。”
“哪里,猪怎么会有你这么好的生活,要非得这样说,那你也是极品小香猪,得供着养。”
桑榆洗完,揪下来那个黄色的毛巾擦了擦,又戳戳她的脑门,颇为宠溺。
“我想逛街啊,桑榆。”
章学恩因为身份的缘故,许多日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待在福山道,整个人看起来像吹了气,又白又圆。
“行啊,反正你现在看起来跟之前不一样了,出门不用遮挡估计没几个人能认出来。”
桑榆没反对,把琴姐洗好的水果端了出来,先给章学恩留了个苹果,据说怀孕期间吃苹果,孩子出生后白白胖胖健健康康。
他一个多月没有通告,难得平静。
这么多年,没背景,没靠山,都是靠他自己一步一步拼命换来的,有时候连着在一个摄影棚拍60多个小时的戏,冬天拍夏天的戏,冻得瑟瑟发抖,夏天又要拍冬天的戏,热得大汗淋漓。
他不敢喊苦,怕导演嫌他事多,也不敢喊累,只有一部部戏的积累,才能让他持续出现在大众视线。
所以,在他从影后的几年里,似乎是没有假期的,就连春节那些日子,基本上也都在跟导演制片吃饭谈下一部戏或者广告合约。
学恩怀孕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把自己的身体都检查了一遍,尤其是肠胃,他怕自己的身体有毛病,耽误了学恩,在得知一切正常之后,他才敢跟学恩求婚,敢对她付出承诺,照顾终生。
章学恩上前捏住他的脸,“你啊,我是认不出来了,你的那群粉丝有多狂热不知道吗,当初咱们两个宣布消息的时候,我的粉丝群脱了一大片啊,几十万粉丝一夜之间就蒸发了,你倒好,好像我掉的那些粉,都跑到你下面去了。
有时候这个圈子很难理解,同样是演员,为什么爆出恋情之后,我的掉粉,你的反而一个劲的狂增呢。”
桑榆同期的很多女演员,已经开始演孩子的妈妈,或者年妇人,这是当代女演员必须直面的一个问题,快节奏的生活和消费,让她们太早的消耗了自己的青春,人们对于男人在事业上的打拼总是格外宽容。
十岁了,一个男人可以被称为事业为先,可是女人就要被诋毁,这么大年纪还没有结婚。
如果一男一女,同样的年纪,同时进公司,男的先升迁,那么底下的人多数也是赞美,说他是因为努力才活得提升。换做是女人,很多嚼舌根的会说,一定是她勾搭了哪个领导,才会爬的这么快。
这就是社会的某些现实,不管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同样的条件,女人想要获得同样的回报,总要付出比男人相对来说多好多的努力。
“桑榆,我生完宝宝再复出,恐怕就要去演孩子她妈了。”
桑榆在那听了笑,他脾气很好,学恩话又多,怀孕之后人好像平白无故抑郁了不少,总爱胡思乱想,否定自己的价值。
“没事,你本来就是孩子妈妈,我是孩子爸爸,到时候,就算导演让你去演偶像剧,我也会拦着不让你拍吻戏的。”
“开什么玩笑,桑榆,那你的吻戏床戏呢,是不是要统统去掉。”
章学恩身形矫健,立刻从沙发上起来,光着脚丫子站在上面,倒把章学容吓了一跳。
“当妈的人了,还这么毛躁,章学恩,你自己有点数好不好。”
虽是责怪,那双却扶着她下了沙发。
“好啊,我会跟导演提的,还有经纪人,以后接戏,尽量不要吻戏和床戏,我保证。”
桑榆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只要她高兴,自己做什么都好。
“我真为你高兴,学恩。”
章学容说这话时由衷的,当年那些糊涂事,两人也没再提。
“学容,你不记得我打你那一巴掌了。”
此话一出,房里的两个男人都是愣住,章学程夸张的关了牙刷的开关,几步来到他们跟前,嘴里还带着牙膏的泡沫。
“章学恩,当年你做过什么?”
“好了,哥,她逞一时快意,现在说这些事情也都是过去了,你快去刷牙吧,一会儿还得去公司呢。”
章学容往后推了推他,桑榆赶忙护住章学恩,唯恐章学程生气不顾兄妹面子。
“反正就是那些事,你也知道那些年我跟她不对付,总觉得她抢了原本属于我的很多东西,包括,那个人,哎呀,就是陈少铎啊。
后来我想明白了,就算没有她,陈少铎也不是我的,所以,有没有她,都不是关键,最关键的是,我自己的不是都从她那里去寻求发泄点了,我不对,不过,我不道歉。”
她藏到桑榆身后,狡黠的目光盯着他们两个,章学程回头摸摸她的脸,有些无奈。
“当年你怎么不说?”
“我都打回去了,说这个做什么?”
不光打回去了,那巴掌让耿思琪至今难忘,只是,前些日子,自己似乎又惹了事,得罪了那个表里不一的韩静。
总之提防点,总是没错的。
冷不防那摸在脸上,接着就是嘴唇贴上,湿漉漉的柔软,章学程亲在那里,然后肉麻的说道,“看来以后,我要增强体力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章学恩忘了刚才的不快,摸着胳膊冷嘲热讽,“哥,真该让爸妈看看你这幅鬼样子,之前二十多年,你都是怎么伪装的啊,我还真以为你淡泊明志,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呢,没想到做起这种事情,拈即来,啧啧啧,小看你了。”
那人听了也不生气,只是更加宠着章学容,这几天她受了不少累,所以嘱咐琴姐每餐必有补汤,也怕她脾胃不和。
下午桑榆陪着章学恩去的军属大院,正巧碰上章学微带着孩子在那跟章建平闲聊。
院子里的花开得好,小家伙刚刚学会走路,扶着院墙看到花就去摘,圆溜溜的大眼睛像极了章学微。
“学微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章学微自从跟章学程在公司发生正面冲突之后,就很少到福山道了,更别说见到章学恩。
她勉强挤出个笑来,跟孙梦青办完了离婚,孩子幸好在自己身边抚养,她瘦了不少,可那双眼睛还是精明闪亮,“学恩来了,瞧瞧,几个月了,什么时候预产期。”
一如既往的热情,桑榆跟她打了招呼,便去跟章建平下棋了,要说这个时候唯一能让章建平平心静气的,就只有下棋了,眼神不好,还喜欢悔棋,这个人,就是一个老顽童。
以前的战友来找他,多数都是有事,从前的那些傲骨铮铮,如今都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代,不惜拉下颜面来找他,一开始还能应付,后来来的次数多了,人也多了,虽然以前关系再好,可是掺了人情世故在里面,总会变味的。
“学微姐,还早呢,胎像刚稳定,预产期要在过年那个时候了,你呢,最近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离完婚,带着孩子,事业不顺,虽然更换了大批员工,可心里那口闷气,还是憋着没发出来。
“挺好的,现在一身轻松,我发现一个人还挺好的,自由自在,婚姻就是一堵围墙,里面的人想出去,外头的人想进来,学恩,你在娱乐圈,桑榆也是,你更要看紧了他,人气太旺也不是什么好事。”
章学微捏着里的花瓣,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乐乐正好扶着墙往她这里走,牙齿长了六颗,一笑就能看见粉红嫩嫩的牙龈。
孩子的世界里,一切都是美好的,哪怕你遭遇不幸,可是对他笑笑,他就觉得你很善良,很幸福,便会义无反顾的朝你一步步迈过来。
章学微张开臂,乐乐便加快了脚步,一扭一扭的扑进她的话里,脑袋一个劲的蹭着她撒娇。
章学恩看了很有感慨,几个人留在章建平家里吃了晚饭,便各自离开了。
一路上她怀着满腹心事,桑榆虽然在开车,还是能被这种情绪影响。
他瞥了一眼,腾出右握住她的臂,“怎么了,从爷爷那里回来就不对劲,现在可以说说吗?”
章学恩摸着肚子,一脸惆怅,“没什么,就是看到乐乐,心里不太舒服。”
当初章学微刚生孩子的时候,在整个章家都是掌上明珠一般的捧着,尤其是章建平,更是对他爱不释,捧在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甚至不惜跟自己的孙子来谈条件,只为了给重外甥留点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