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容,他就听你的话,你们去看看他,我这里煲的排骨你也带过去一份,省的孙姐再麻烦。”
琴姐做的是大份,油脂都撇得干干净净,里面加了山药枸杞补气,排骨酥烂可口,里面的脆骨都煮的软软黏黏,很适合挑嘴的人吃。
“琴姐,一会儿我自己过去吧,学程哥得傍晚回来,公司事情多,学恩今天做产检,桑榆陪她,现在好像医院门口堵了不少人,他们避避风头才能走。”
章学容装好排骨,放进保温袋里,又拿了几瓶鱼油,辅酶q10,她没回蒙城,所以托那边的同学买了一堆保健品寄了回来,这几天刚从海关出货,到她上没捂热乎,章建平的脾气难以捉摸,陈淼和章舜易都为了避讳躲到国外去散心。
“学容,整个家里,你最让人省心。”
话音刚落,客厅里嘟的一声,在线监控打开,章学恩那抱怨的声音响起来。
“琴姐,趁我不在,说什么呢,章家不是我最乖吗,我看见你帮我做的排骨了,馋的我恨不能现在跑回家去。”
琴姐拿着锅铲转到监控下面,对着那里摆摆,“学恩,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调成保温模式,你跟桑榆小心点,安全第一。”
“知道了琴姐,放心,我们两个还在医院里头看人群呢,外面太热闹了,桑榆那些粉丝,把我们围的密不透风。”
琴姐扭过头去问章学容,“学恩去的不是私立医院吗,那么贵还让粉丝进去了啊,现在的孩子,追星追的没有自我了。”
“琴姐,他们肯定围在医院周围,追星是自由,就是有些疯狂过火,桑榆新戏一部接一部,你看看电视台,到了黄金档,调来调去都是他那张脸,不火才怪。”
章学容收拾好东西,对着监控挥挥,“我出去了,晚上到家前给我电话,我从爷爷家回福山道也需要时间。”
章学容的衣服行李,在章建平那里一些,在福山道一些,就是怕以防万一,不一定落脚何处,如今的章建平,活脱脱一个老小孩,早上做过的事,到了晚上就翻脸不认人。
比如说现在,章学容推开院子的门,就看见一老一少围着桌子正在下棋,那背影,看一眼就知道是谁。
果真越来越闹腾了。
章学容想绕过他们直接进客厅,谁知道陈少铎听见脚步声回头,看见她咧嘴一笑,“学容回来了。”
章建平眯起眼睛,黑子落下,“你输了。”
陈少铎不着急收拾棋局,一只靠在椅背上,脑袋趴着,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狗,看得章学容心里犯别扭,好不容易不跟人家拖泥带水,章建平这一出又是闹的什么。
“爷爷,我把排骨给你放楼上,一会儿上来吃饭,趁热。”
她点了头,随转身去厨房找汤碗,孙姐正在炒青菜,见她进来,神秘兮兮的小声说道,“学容,小心些,你爷爷要给你俩继续牵红线,最近你哥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多少天没来了,今天一早他就把陈少铎给叫过来,陪着下了一天的棋,少铎这孩子,怎么说呢,你要是喜欢,那真是一桩美事,可你偏偏,算了,不说了,你看着处理。”
章学容吁了口气,知道章建平玩性又起了,也是没有办法,“孙姐,那我现在走是不是来不及了。”
孙姐头都没抬,笑了一声,似乎在嘲弄她的仓皇失措。
“学容,你现在连院门都出不去,还走,往哪里走,你爷爷这个人,那么好糊弄。”
“那我是不是今晚还得陪着一起吃饭。”
“当然,老首长早就吩咐我做多点饭,你瞅瞅,你能走得了吗?”
孙姐把身子一闪,案板上已经摆了四道准备进锅的青菜,孙姐提前洗好摆盘,只差时间一到,就能翻炒了。
说不动章学程,把章做到了章学容这里,章建平果然是闲出大把时间来浪费了。
她想拿出给章学程说一声,拿到里却后悔了,又扔回床上,沏了一壶茶下楼找章建平。
下楼的时候,一朵栀子花从树上飘落,正好打在陈少铎头上,然后顺着掉到桌子上,有一片花瓣碎开,陈少铎只觉得鼻子里都是花香,这个院子很安静,章建平看着这两个人,一远一近,一前一后。
相仿的年纪,互补的性格,陈少铎为人热情率真,长得也算同类的佼佼者,章建平觉得配章学容,不算委屈,自己的孙子,不争气,说他坚持原则吧,到现在也没搞出个一二四五,说他优柔寡断,他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章学容纳入自己囊。
章建平就一个目的,抱孙子,别的不管,也管不了。
他捏着那一朵栀子花,挪到脸前轻轻吸了口气,花间美少年,章学容有些沉醉于这样的美颜,她端着那壶茶,突然间有些不知所措了。
陈少铎的睫毛很长,迎着阳光看见那弧度完美的划过空气,最后投在眼底一片扇形的阴影,松散的头发随意迎风颤动,同样的年纪,他永远是最耀眼的那个。
章学容把茶壶端到旁边的花墙上,顺拿起喷壶开始浇那些吊兰,挂在树枝上,吊兰的枝叶茂盛,一直垂到接近地面的位置,章建平种的是银边吊兰,水壶拿在,头顶却落下一片阴影。
章学容抬头,那人温柔的笑着,举着那朵栀子花,一把她脑袋摁进自己怀里,一对着那头秀发比量了几下,最后轻轻插进头顶的苹果发髻里,发丝凌乱,伴随着洗发水的味道,那栀子花味渐渐将它们都铺盖了下去。
阳光打在他们身上,光影斑驳,恰似最好的青春,章学容挣开他的束缚,往后退了两步,刚要伸摘掉头上的花,陈少铎咧嘴笑道。
“这树上的花多的是,你摘掉一朵,我就给你再插上一朵,看看是你摘的快,还是我更有耐心。”
他跟章建平点点头,老爷子起身,颇为认同他的话,“学容,你这带上栀子花,好看得很,就像花仙子一样漂亮,别摘,别摘。”
水壶里泡的是龙井,绿色的嫩芽浮在水里,清澈而翠绿,章学容有些憋闷,她很想告诉章学程,可是偏偏这话难以启齿,如果说了,难免会激起他跟章建平还有陈少铎之间的矛盾,所以,还是自己保持好距离最重要。
“爷爷,我一会儿回去了,学恩和桑榆到家,我跟他们许久未见,提前好几天约好了今晚一起吃饭。”
她把保温袋拿上,跟孙姐说了几句,准备走。
“你要是走了,以后都别来我这。”
章建平的话不多,每一句都是置气,他背着来回踱步,法国梧桐上面结了很多小球,有一些掉到地上,引来不少鸟雀,他这个院子,得天独厚,风景宜人,不燥不吵。
“爷爷,我真的是跟他们约好了。”
章学容拉住章建平的胳膊,使出前所未有撒娇的口吻,嘟起嘴巴皱着眉头卖可怜。
“学恩明天不走吧?”
陈少铎冷不防装作无意的提了一句,章学容立刻扭头满脸怒气,纯粹就是故意的,他明明就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说,还要在章建平这里曲折蜿蜒,根本没意思了。
“对,学容,桑榆最近有时间吗,让他带着学恩过来一趟,我盼不到重孙子,总得看看我未来重外孙,学恩最近工作停了吗,我看见前几天的娱乐新闻上怎么又有她?”
章建平听到学恩,立刻浮现出八卦新闻里一群人围着某私立妇产医院的画面,要是以后产检都这幅情形,自己的重外孙怎么受得了。
“停了,那些新闻都是以前的,卫小兰适当的吵一吵,艺人明星最怕被观众遗忘,何况这几年都是女明星的黄金时期,学恩年纪轻轻结婚生子,如果不这样炒作,日后很容易失去自己的粉丝。
桑榆照顾得很好,你就放心,爷爷,你这里人比较多,福山道清静,舅妈想让他们留在那里,桑榆停了几个月的安排,全程空窗来照顾她,爷爷,冬天过年的时候,你就可以四世同堂了。”
说到四世同堂,章学容忽然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章学微的孩子早就出生了,四世同堂那个时候便已经实现,只是自己下意识的把他们当做了外人,所以才会随口说出这样的话来。
章建平似乎并未特别留意,他面上一喜,很是得意。
“当年我还年轻的时候,是没有想过会有这么幸福的时候,学容,你今晚留下来,少铎也在这,我们一起吃顿团圆饭,你不是说少铎做饭好吃吗,一会儿让他露一,我尝尝。”
章建平回头把门关上之前,跟他们眨了个眼睛,“你俩就先别进屋子里,在院子里溜达几圈,你瞧瞧,风景多美,别浪费此情此景,还有你们这一双璧人。”
老不正经,章学容心里暗暗嘟囔了一句,陈少铎环抱臂,似乎对章建平的安排非常满意。
“法国梧桐的浪漫,当年n市有人为了自己喜欢的女子种了一片梧桐树,现在每每到了夏日,从空俯瞰,梧桐树巍峨壮观,绵延成片,犹如一条美丽的项链,上面镶嵌着一颗硕大的宝石。
学容,你还记得我们实验室那个威卡尔吗,他最近结婚了,本来我是先有女朋友的人,可是,没想到最先结婚的竟然是他,威卡尔的新娘是我们的同学,华裔,他邀请我们两个回蒙城参加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