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辞顺势窝进他怀里,自动过滤掉其他粉丝的尖叫声。
上了车,秦煜拿出药箱,“腿抬起来。”
温辞瞅着他的脸色,决定先讨好:“我就是想给你个惊喜,不小心才摔倒的……你别生气好不好?”
秦煜没说话,前倾身子抬起她的腿搭在这边的沙发上。
“我今天穿的打底袜很厚……其实不怎么……”
她放轻声音说,但最后让他直接打断:
“脱了。”
“啥?”温辞大脑当机,是摔出毛病了?
耳朵也不灵便了。
秦煜上手解她的鞋带,“我看看伤到骨头了吗。”
看他这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温辞把腿“嗖”的收回去,瞧了眼前座装死的tico和阿浩,搪塞他:“这还有人呢。”
tico咳嗽一声,格外识眼色,绝不做替罪羊和电灯泡,“没事没事,有隔板。”
说着,便按下按钮将隔板升起来。
温辞:“……”
十分钟后,车停下,车厢里充斥着红花油的味道。
温辞皱着鼻子落下车窗,“这是哪?”
秦煜不疾不徐整理好药箱,随口答:“御河山庄。”
她有些懵,“不是啊,新房子不是这里啊。”
“这是一期工程。”
秦煜从另一侧下车,扶着温辞,“还要抱吗?”
温辞转了转眼珠,脆生生应道:“要!”
tico无眼看,吩咐阿浩开车,他也要回家陪老婆孩子了。
走到一半,温辞后知后觉,“我们来这做什么?”
秦煜垂眸凝视她,言简意赅:“吃饭。”
吃饭?有必要来住宅区?
越想越不对劲,直到他停在一栋白色洋房前,温辞才想起不久他说过,秦父秦母住在这院里……
“靠,秦煜你坑我?!”
“没有,是你自己忘记了。”他轻轻勾唇,没能掩住眉眼中溢出来的笑意,“现在想逃也来不及了。”
温辞挣扎着从他怀里下来,拽着他的衣袖:“我没给叔叔阿姨买礼物。”
秦煜笑意不改,半搂住她的腰,“秦部长工作原因,不适合收礼物,我们就省了。”
温辞:“……你别骗我了好吗?”
秦煜没说话,倒是自另一侧传来一声轻笑,是个女人。
温辞收敛好表情望过去,看到院里站着的人,目光稍顿。
该怎么形容这个人呢。
仿佛是朵玫瑰,绽放在雪夜里。
精致,漂亮,畏寒却有自己的风骨。
“他没骗你,秦部长最近真的不收礼物。”她打开门,微微侧身,“听阿砚说有好戏看,我们俩从s市飞回来的。”
秦煜扶着温辞走进去,闻言略一抬眉,“他最近不忙?”
“忙啊,都忙到没空给我打电话了。”女人抱怨,勾着眉梢笑,“但一听到他马上有嫂子了,扔掉手里的活非要回来。”
莫名被cue到的温辞装成听不懂的样子。
暂时还没缓过劲来。
“这是司浅,是个舞者。”秦煜适时开口介绍。
温辞伸出手,礼貌性的回以微笑:“你好,我是温辞。”
第44章
听到响动, 屋内的人走出来,“让我看看是谁回来了?”
尾调上扬, 带着浓重的揶揄感, 温辞抬头打量这个与秦煜眉眼有着八分像的男人,心中了然,立刻挂上招牌微笑上前寒暄:“没想到tk的秦总竟然是阿煜的兄弟, 之前温辞多有冒犯, 还请秦总见谅。”
司浅饶有兴致地扬眉,刚才对她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啊。
于是启唇问身旁的秦砚,“你开罪过温小姐?”
秦砚若有所思, 轻飘飘将视线由温辞身上收回来,敛眉轻笑。
温辞亦是付之一笑, 省去前因后果, 直截了当地同司浅解释:“那时候刚入职场,不知道哪些人该得罪,哪些人不该得罪,写了篇秦总的报道,给秦总的感情经历添了一笔。”
对方似乎想起来什么,怔忪了片刻,“原来阿砚和伊莉雅那篇报道是你写的啊?”
温辞没摸清她话里的情绪, 抿唇未答。
不出半刻, 司浅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说实话, 如果不是我和伊莉雅是同事,彼此熟悉,光看你那篇报道,我还真以为他和伊莉雅有过那么一段。”
秦砚冷不防添上一句:“不止是你啊,那篇报道我都记忆犹新。”
全程秦煜只是站在温辞身边,不发一语,仅是敛眉笑着。
秦砚从小熟悉他这兄长的脾性,表面正直,实际上腹黑又善于谋算。
若搁平常,指不定早出头几次了,现在还压抑着自己,肯定是想让温辞主动求助于他。
和司浅互换了个眼神,夫妻一唱一和,上至道德伦理下至夫妻感情不睦,丝毫没将温辞当成第一次来拜访的未来嫂子。
秦家的人是不是都善于诡辩论?
直到最后,温辞有些辩不过他俩,扯了扯秦煜的袖子。
秦煜垂眸,眼瞳漆黑,其中蕴着几分笑意,清晰的闪现出来,丝毫不加掩饰。
温辞咬着下唇,就差脸上写上“算你狠”几个大字了。
虚揽过她的肩,秦煜憋笑望向那两人,“我们进去吧,等会儿爸妈该等急了。”
点到为止,再闹也没意思,秦砚当然不会无故背个锅,状似无意喟叹道:“如果我有这撩妹技能,说不准你就不会跑路那么多年了……”
温辞后知后觉,越发觉得不对劲,走到玄关处小声责问:“你算计我啊?”
秦煜无辜眨眼,“最后不是我帮你解围的吗?”
温辞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余光看到秦父秦母迎出来,马上变了副乖巧模样,“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温辞。”
秦母是典型的江南女子,温婉贤淑,说话细声细气,一下子消减了温辞心头的紧张,“外面冷,快进来暖和暖和。”
一进门,所有人坐下聊天,不过半小时,秦煜被秦部长叫到书房单独说话。
秦母叹了口气,也是无可奈何,“他们父子俩啊,见了面不是打就是训。”
秦砚端起茶杯轻呷口茶,“还是我比较听话。”
司浅哼声,“也不知道当年上学的时候,是谁被打的那么惨。”
秦砚眉毛抽了几下,将杯中的水一口饮尽,被堵得没话说。
秦母笑吟吟扫了他们俩一眼,“平常没见你俩回来的那么快,今天是吹得那阵风呀?”
司浅看了眼秦砚,明显是想把锅推给他,但秦砚权当没看见,依旧云淡风轻执茶杯品茶。
温辞捏了捏手指,不疾不徐说:“今天吹西风,挺冷的。”
秦母端茶的手微颤,敛眉笑起来。
温辞故作惊讶“哎”了一声,“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司浅同秦砚对视,轻易明了温辞话中的意思。
他们这长嫂,可聪明着呢。
若放旁人身上,在门口他俩那顿似是而非的抱怨熟练,心里肯定有气,哪能出言解围,还如此云淡风轻。
快到开饭的时候秦部长和秦煜才从书房出来,温辞在秦部长严肃的脸上捕捉到几丝没有来得及收起来的笑意。
秦煜走过来握住她的手,无声传递消息。
温辞心里紧绷的一根线突然松懈,好在不是对她不满意。
秦煜领她到洗手间,先洗好手便靠在门框上看她。
“卿卿,你很紧张。”
温辞关上水龙头,压出几滴洗手液,听到他说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秦煜走过来,从后面抱住她,“好像我也没资格说你。”
他到底想说什么。温辞心想。
“去见温老的时候,我比你还要紧张。”
“……”
温辞沉默良久,拧上水龙头,转身用没擦干的手捧住他的脸,语气似玩味似认真:“那你要好好夸夸我。”
“你想我怎么夸你?”他问。
温辞依旧没松开手,迫于她的动作,秦煜的声音有些闷,还有些哑,尾调上扬带着浓浓的试探。
她没说话,仅是松了几分力道,却被他反占先机抱起来放在琉璃台上。
紧接着,清冽的唇舌压下来,和她的一并交缠。
温辞轻轻低呼一声,突然想起来现在处于什么地方,微微皱眉用力推开他,“会有、别人进来的。”
秦煜的目光被她红着眼角和脸颊的容颜吸引住,再强的意志力现在全都轻易瓦解。
吃完饭,秦砚把秦煜叫到后院说话,两人抽着烟,司浅拉过温辞的手一并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前。
漫长夜色里,指间燃着的烟蒂最为亮眼。
况且,冬夜无星。
阿浩八点钟来接他们,明天秦煜还有个娱光年会的通告,御河山庄离公司太远,只能今天回市里。
上了车,睡意缠上来,温辞靠着窗打盹。
半道上,车颠簸了几下,她醒过来,侧目瞧见轻阖双眼的男人。
习惯性伸手去揉困顿的眼睛,指间多余出来的异样感让她不得不停住动作。
车厢里暗淡无光,借着由窗外一闪而过的霓虹看清手指上的戒指。
秦煜不知何时醒来的。
“这是婚戒,戴上了,就不准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