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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co来时,温辞已经离开了,留下一张字条写着怎么联络她,秦煜扫了一眼将其放入床头柜。
微微叹气,还是昨晚不够用力,不然她怎么有力气今早起来赶去社里。
昨晚扔的满地都是的衣服,幸好温辞有前瞻性的目光,全部扔进洗衣篓。
tico直接将广告商提供的衣服带来,“在哪化妆?”
秦煜睨他一眼,掀开被子,随手拾起浴巾围住,“随你。”
tico摸到jq的味道,“昨晚温记者也在?”
已经走到浴室的男人停住脚步,眼神锐利,“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一并说完。”
tico拉住嘴上的拉链:“没了。”
温辞乘组织好的飞机离开南城那天,秦煜在京州拍戏,登机前温辞打给他电话,但是没人接。
宋浩来催了三次,再不走就会耽误,温辞只好放弃。
秦煜下戏后翻手机,看到通讯录的两则未接来电,叫来隔壁的助理。
阿浩请了婚假,tico临时招来的人,小姑娘哭哭啼啼说自己不知道那是嫂子,声音惹得秦煜心烦,挥挥手让她离开。
tico照顾完手底下的女艺人来酒店,一进门看到秦煜不善的脸色。
“那小助理又闯祸了?”
秦煜:“给她安排别的活,再换个熟悉的人来。”
tico无奈摇头:“阿浩过几天就回来了,你先凑合着。”
结果秦煜一个眼刀飞过去,tico默默怂了。
“我让晓娟来替她。”
“嗯。”他揉着眉头,打开电视机拨到中央台,“下场戏是什么时候?”
“晚上九点,不急,吃完饭再去。”tico把盒饭拿出来,依次摆好,瞅了眼正在播放新闻的屏幕,“怎么开始关心国家大事了?”
秦煜没搭理他,踱步到窗边给秦部长打电话。
……
……
晚上拍开车上路的戏份,剧组借来一辆大货车,将打光设备布置好,场务把相应工作人员安排妥当后才打电话给tico。
“哥,让秦老师现在下来吧。”
秦煜化完妆正闭目养神,没睡,听到交谈声抬眼望过来,“该走了?”
tico收线挂断:“那边催了。”
他边揉眉心边站起身,“好。”
忽然想起什么,默算了下时间,这个点新闻社应该到了布威特当地。
掏出温辞留下的纸条递给tico,“如果有这个地方的号码拨过来,立刻给我手机。”
tico点点头:“我等会儿知会晓娟一声。”
秦煜到现场时,陆皖已经在路边等。
因为剧里是夏天,她只穿一件薄群,裹上及踝的羽绒服,脸冻得泛红。
陆皖冲他招手:“秦老师。”
出于礼貌,秦煜略一颔首:“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陆皖不在意的摇头,“没有等很久,我们也是刚到。”
秦煜抿唇淡笑,目光放至远处的大货车上,这种戏拍起来不仅为难打光师,而且货车司机也很难做,通常能过就过,导演不会让来第二条。
陆皖的助理递给她剧本,“皖姐,我要不要去买咖啡?我看你不太精神啊。”
“行啊,顺便给组里的所有人带一份吧。”她说的大方又毫无顾忌。
小助理有些为难,在场的工作人员不说有上百人,她一个人哪能拿得了那么多。
踟蹰之际,晓娟从计程车上下来,秦煜招手让她过来,“麻烦你去帮陆皖的助理拿点东西。”
晓娟稍微怔愣,快速反应过来:“我知道了。”
第46章
戏开拍, 陆皖上到副驾驶座先拍特写镜头,执行导演打了个手势示意秦煜上车。
镜头拉远, 载着轿车的大货车缓缓驶动。
秦煜单手搭在方向盘上, 微微侧目,说着剧本上的台词。
陆皖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愣。
导演喊了卡, “陆皖你怎么呆住了?”
她不好意思笑了笑:“抱歉, 再来一条。”
……
本来可以一条过的片段,因为陆皖的台词、表情等失误,硬生生拖到十条还没过。
临时找来的货车司机不干了,下车与剧组的人交涉。
场务又拿了一个小时的钱让他续时, “您见谅。”
司机快速数了钱,对数目较为满意就没再说什么。
趁这段时间, 陆皖的经纪人把她叫到一边询问原因。
陆皖瘪瘪嘴, “我今天统共睡了不到四个小时,还要拍夜戏,要困死了。”
经纪人敲了敲她脑袋:“秦老师没说什么,你倒抱怨起来了。”
恰时晓娟提着饮品回来,放到剧组临时搭的台子上。
秦煜不习惯喝咖啡,换成常温的柠檬水。
陆皖捧着咖啡喝了几口,坐在椅子上休息。
经纪人:“你倒是挺悠闲啊。”
看到秦煜坐在远处小口喝果汁, 碰了下陆皖的肩, 顺手拿过她手里的纸杯, “秦老师正有空, 你咖啡也喝了就找他对对戏,别耽误剧组时间不然又要被媒体大肆宣扬你没职业道德。”
“哦,”她掏出手机回复宋擎的短信,“等会儿擎哥过来,你领他到酒店哦。”
秦煜正在翻从布威特传回来的报道,每一篇新闻后都是用手写的一个名字。
——卿卿。
他仰头望着无垠星空,今夜极北之地仿佛没有黑夜。
星辰明亮一如她的眼眸。
“秦老师,该过去了。”
晓娟在一旁出声提醒。
他叹口气,把手机递给她,“有电话,一定要及时通知我。”
布威特当地的干季,一连三天没有降水,内陆供水的河道干涸,救援队和新闻组织已经近一天没有进食进水。
营帐是分开的,温辞与随救援队一同来的女护工住在一起。
入夜已深,将今日的新闻稿传回南城新闻社,钟表表盘显示夜里十点钟。
当地的无线通讯被切断,今天下午刚刚接好,信号不算稳定,发了三次那边勉强接收到。
许是叮叮咚咚的声音把身侧的人吵醒。
女护工挣扎片刻,从睡袋里探出头,“温记者你还没睡啊。”
温辞点点头,“抱歉,吵到你了。”
“没事,我刚好也不太困。”
女护工坐起身凑过来,瞧见温辞正收拾一桌子的手稿,“你一直习惯用手写东西?”
温辞:“是啊。”
她扬了扬手中的一沓纸,轻轻勾起嘴角,“笔握在手里才有写东西的感觉。”
帐篷里仅开了一盏顶灯,光线从头顶铺洒下来,映衬着她手指间的戒指,那颗钻石在暗色中愈发耀眼。
女护工略显惊讶,“温记者……结婚了?”
“快了。”她不太习惯和不熟悉的人谈及情感状况。
护工察觉到她有意避之,没再追问。
远处突然传来爆炸声,猝不及防吓到正酣眠的所有人。
温辞刚睡下不久,掀开帐篷帘布,视野近处火光漫天,硝烟味传至鼻中,呛人的很。
驻扎在旁的救援队接到指令,说暴/乱中心是当地的唐人街,这就意味着受到损害的百分之八十为华侨华人。
温辞皱眉,放下帘子开始换衣服。
媒体防爆服一直放在一旁,半个月前的战争因为波及太广,军方没让媒体人至前线。
终于来机会了。
女护工瑟缩在一旁,惊恐之中拉住温辞的手,“温记者,你……难道不怕吗?”
温辞动作顿住,侧目望过去,“怕什么?”
“当然是死!”
穿好防爆服,温辞看着自己的手思忖半晌,摘下戒指放到护工手心里,“等我回来找你讨。”
护工一时错愕,“什么意思?”
温辞背上设备,走出门前侧过身子。
火光散出来的灿红光线擦过她的身形轮廓,削弱了她浑身的凌厉感。
“你不是问我怕不怕死吗?”
“你手里的,是我的命,不管我此去是吉是凶,它都会指引着我回到安全地带——回到中国——回到他身边。”
春分那日,半月未传回报道的前线,终于有了消息。
经过救援军队的极力援救,当地华侨死亡二十五人,共有三十余名赴险军人及相关工作人员消息,名单公布如下。
秦煜正在拍单人戏份,镜头一闪而过正要捕捉他的特写表情时,他看到tico举着手机向他示意。
自从tico开始带他,秦煜从未见过他有过如此惊惧的神情。
“抱歉,我休息一下。”他对导演打了个手势,匆匆离场。
“阿煜。”tico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温记者失踪了。”
这些日子秦煜给人的感觉很微妙。
似乎变了,变得更加沉默寡言,更加难以接近。
但也好像没变,每日的通告和戏份完成的完美无缺,任凭媒体再如何挖掘都没法看出他有意敛起的心绪。
直到四月份,《解脱》上线,首映式上记者问起秦煜,结婚后会不会减少出现的次数。
他低头笑了笑,坦然道,“我想退出娱乐圈了。”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引爆全场,守在微博直播的粉丝开始疯狂刷屏试图挽回他的决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