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无他法,他只能不停的打敏敏的手机。
骄阳落下帷幕,夜幕降临,寂夜的灯光登上了舞台,下午残留下来热意还没有散去,熙熙攘攘的人群制造了比白天更加隆重的热闹气息,聒噪的车声撞击着空旷的闹市。
敏敏久久没有消息,张新玠已经心神不宁,只觉得烦躁和焦虑。
晚上十点,天已经没有那么热了,他敲着手机,再一次拨打着敏敏的电话。
这一次,敏敏的电话终于拨通了。
接电话的是一个并不熟悉的女人的声音。
张新玠的脑袋迅速地转动着,他第一想到的,便是敏敏的手机丢了。
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既然对方肯和他说话,那说明对方的目的不是手机,如果是,取卡造成关机才是正常作风。
对方想要什么,给便是,他只要知道敏敏的下落就行了。
“喂,你好,我找这部手机的主人。”
一个稍显礼貌的声音响起:“您好,这里是西路酒吧,这部手机落在了桌子上,手机主人不在,请您过来代为收一下吧。”
张新玠到酒吧时,没有看见敏敏,他打开敏敏的手机,查看了她的通话记录和聊天记录,也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酒吧人声鼎沸,舞动的人影众多,他问了问里面的工作人员,他们都没有注意过敏敏。
张新玠拿出敏敏的照片问了问服务员,他问:“请问您对这位姑娘有印象吗?”
对方磨蹭了半天才说,“我好像看到她和一个男人走了,大概九点钟的时候,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不过那男顾客倒是经常来我们酒吧的,我认识,他是江大的导师。”
他花了点钱,找服务员帮他调看了酒吧的监控录像。
他看了录像之后,心如坠入冰窟,冷到发抖,连呼吸都蒙上了一层阴寒的气息。
他看到一个长着胡子戴着眼镜的男人在敏敏喝的酒里下了药,然后把敏敏带走了。
张新玠的拳头紧握,俊逸的脸庞变得苍白。
他带着满身肃杀的气息问:“你知道这个男人的联系电话或者住址吗?”
如果这男人敢对敏敏不敬,他便要这人付出代价!
服务员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她出于本能的直觉告诉张新玠:“你或许可以去十四层的宾馆去看一看。”
张新玠拿了敏敏的手机,叫上了服务员,然后匆匆走进电梯,按上要去的楼层,也许是电梯里的烟味太重,又或许是电梯的速度太慢,他竟然心慌到无力镇定。
他让助理帮忙查了那男人的信息,助理将资料和照片都传了过来。
张新玠对着宾馆服务员出示了照片,即使他心急如焚,但还是礼貌地说:“请问有没有一个叫章辉的人入住这里?”
服务员查了查,便摇了摇头。
“张敏敏呢?”
“张女士确实在我们这里入住。”
“在哪一间房?”
“对不起,我们不能随便透露客人的信息。”
张新玠言语中带了暴戾,他说:“她是我老婆,她出了事你们酒店可付不起责任。”
服务员想起男人带着张敏敏入住酒店时的模样,很不正常,男人衣冠楚楚,斯斯文文,可他搀着的女人却东倒西歪,好似失去了意识,是被男人强行扶走的。
服务员当时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平常也有喝醉了的男女来开房,但没有失去意识到睁不开眼的程度的。
但这样的情况也算不上是意外,毕竟喝醉了男男女女也时常有,即使他们醉态百出,但来开房的目的无外乎两种,留宿或寻欲。
凡是来开房的,如果是一男一女,那目的大都是第二种了。
所以她当时并没有多想什么,直到张新玠以那女人丈夫的身份前来,她才料定出了事情。
服务员被张新玠周身散发的气场给震到了,她考虑再三,就答应了张新玠的要求:帮他开张敏敏的房门。
为了避免出现什么不好的事情,服务员亲自拿了钥匙,打开了并未反锁的男人房间的房门。
第一百二十二章 救赎
张新玠打开房门看到的那一切,他的心便犹如滴血一般,疼的厉害。
他恨不得杀了那个正在侵犯敏敏的男人。
房间里亮着刺眼的灯光,男人的声音随着他们的到来而停止,面目可憎的男人四处寻找他的眼镜,他还未看清楚暴怒的来人,张新玠就已经把惊慌失措的猥琐男人从敏敏的身上扔开。
男人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哎哟……”一声惊呼之后,男人飞速地裹了外套,在两位服务员的鄙夷下,一声不哼地逃走了。
酒店的服务员从打开门的那一刻就拿出了手机进行了视频录制,张新玠没有阻止。
因为对于之后的事项,他需要证据。
敏敏昏迷不醒没有任何意识且身无一物,她柔美的玉体被蹂躏,她就这么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张新玠只能用床单裹着敏敏,他颤抖着坚定着把敏敏抱出这腐朽肮脏之地。
他把她抱回了她亲生妈妈留给她的家里。
张新玠把敏敏小心安放到床上,她的呼吸很匀称,只是眉宇微皱,如梦魇惊扰,也许最近发生的一切之于敏敏,就是她眉宇间消散不去的忧愁。
她的发丝微凉,柔柔地垂在纯白的枕头上,他轻轻抚上那一弯细长的柳叶娥眉,抚上那稍厚的唇,为她盖上薄软的被子。
即使是深夜,他等不及,他通知公司的法律顾问,让他不惜一切代价把那个男人送进监狱,最好判处终身刑罚。
他联系好两位服务员,收取好监控录像,为律师提供证据线索。
他负责一切后果,他满足律师的一切要求,但这件事要最大限度对身边的人保密,当事人敏敏不能现身。
交代好一切之后,已经到了凌晨四点了,天没有全亮,但是因为近来天气晴朗的关系,天边泛已经起了曙光,张新玠的气愤久久没能平静下来,不能平复的,还有如洪水般的愧疚。
陆天瑜是敏敏的朋友,如果……他能早点去联系他就好了,如果……他能调节好敏敏和母亲的关系就好了。
是他无用,是他无能。
是他让敏敏受到了伤害。
张新玠脱掉了外套,静静地坐在床边,柔和的落地灯将他惆怅愧疚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敏敏刚好在这时醒了过来,她迷蒙着双眼轻声叫了张新玠一声。
“哥?”
“敏敏,你醒了?”
“是你来酒吧接我了吗?”
张新玠皱了皱眉头,敏敏没有伤心欲绝,没有懊悔痛哭,总之,她的反应不太正常。
“对。”
敏敏从床上坐了起来,头发垂在她的肩上,被子自她的肩头微微滑落,她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犹如一只受惊了的小鸟,她唯唯诺诺地问:“哥,我感觉我全身都疼。”
张新玠没有说任何的话,只是觉得心里好像又重新压上了千斤重石,眼睛也有些微微发涩。
还好,敏敏没有看到他的心疼,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
他压抑了许久,才缓缓强行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柔和一些,他说:“过两天就不疼了。”
“哥,我刚才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非常可怕的梦。”
张新玠安慰敏敏,“不要怕,那只是梦。”
原来敏敏对于那些不好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印象,这样也很好,张新玠竟然感到欣慰,变态的欣慰,他如是想:至少敏敏不会感到痛苦了。
敏敏有些敏感,她诺诺地说:“那为什么我这个样子,什么都没有……穿?”
“你喝醉了,我把你从酒吧带了回来,你一直不停地说爱我,想要和我在一起,还一直往我身上蹭……所以我就……”
敏敏对自己感到惊讶,眼中泛着灵动的眸光,她热切地望着张新玠,她问:“我真的对你说我爱你?”
“嗯。”
“我还一直往你身上蹭?”
“嗯。”
“那我们俩……我们俩……那个了?”
“对,你把自己给了我了。”
敏敏这个傻姑娘,脸羞得很红,没有任何的怀疑,她低下了头,扯着被角,眼睛望着被子,不再言语。
张新玠说:“对不起,敏敏。”
敏敏抬起头,眼里满是纯真美好,她一脸认真地说:“哥,你不用说对不起,我……愿意的,这几天我想了很久,真的认真的想了,一开始我不能接受,直到昨天下午,我还是不能接受的,可是当我宿醉之后,觉得一下子就想通了,天瑜常说,人活着就要及时寻乐,哥……我想我也是喜欢你的,因为和你在一起我觉得比跟任何人在一起都快乐,我想……我不只是把你当做哥哥,只要你……愿意接纳我,我也是……愿意的。”
敏敏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完之后,直直的望着张新玠,张新玠知道,敏敏只是在等他的答复。
张新玠没有想到的,他没有想到敏敏会如此,没有嫌弃他的情感,没有觉得他是疯子,没有觉得他的爱是扭曲的是肮脏的,她说她……也愿意。
张新玠一把搂过敏敏,他生涩地艰难地开口,“好,敏敏,等过一阵子我们就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