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阳举杯,眉眼含笑地说:“你和乐帘姐先玩着,我去躺洗手间。”
“怎么我才来,你就要走?”
“谁让你你迟到那么久?我真的要上洗手间,因为我喝的水已经转化了,而且……反正,我们女人的痛苦,你们男人也不会懂的。”
武阳邪魅一笑,走到正在唱得聚精会神的乐帘身边说:“你去和徐桤安好好聊一聊,我去趟洗手间,多灌他两杯酒!”
然后她长眉一挑,机灵的眼睛对乐帘使了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色便走了,她得好好为他们制造机会呢。
武阳欢快的去了一趟洗手间,然后去街上溜达一圈,吃了秦玦喜欢吃的酥饼,她看了看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她走到大厅,看见了提着酒水上窜下跳的小马,她扯着小嗓门喊了一声:“小马哥,借你手机一用。”
小马凝眸又稍动,满是迟疑地说:“你借我手机,准又是要干什么坏事了。”
原来,这世上知她者不过是一个往来无交情的寻常人,她望着眼前斯文的男子,他畏畏缩缩的模样,仿佛她就是山中的虎大王,要逼良为娼一样。
她极是享受这种感觉。
“只是发个信息,你借不借?”
“你给……谁发信息?”
她得瑟着说:“自然是给你那不确定且还没过门的老板娘。”
“那可不行,我的姑奶奶,我刚才给老板送酒,你是没看见……哪有这样坑害老板的,要是被老板知道了,我还怎么活?”
“两百块。”
“成交!你用卡二发送就行。”
武阳原本笑意正浓,一瞬间,她就眼神凌厉,她说:“你可别在你老板面前乱讲,否则,你知道的。”
“放心吧,光是您的一口仙气,就已经把我吓得半死不活了,我怎么敢不听您额嘱托呢?”
武阳一步一踱,一笑一春风地回到包厢,包厢里有歌有酒,还有那呼之欲出的男欢女爱。
乐帘眼皮微垂,抚弄着身段,将睡未睡。而徐桤安正襟危坐,独自喝着凉酒,他此时,应该已经意乱情迷,满眼皆是风花雪月了吧。
她不禁感概,搞了半天,怎么的还迟迟没有动手。
“徐老板,时间不早了,我想先回了,乐帘姐已然醉了,我也扛不动,我不知道她住在哪里,你这里应该有空房间吧,你帮我把她照顾一晚吧,你上次没有答应给我买酒,这次你就帮我这个小小的忙吧,我没有别的要求了。”
徐桤安蹙眉,他也不知道乐帘家住何方,不好派人送她回去啊。
还没等他拒绝,武阳一溜烟儿欢天喜地跑了。
听说陆天瑜和乐帘吵架了,要不然把陆天瑜叫过来就好了。没办法,徐桤安只好把乐帘抱去他的小房间,他把乐帘扔到床上,看着她浅睡的模样,不知怎么回事,今夜的她让他频频想起曾经故人,还险些因为眼花缭乱而失了贞洁。
应该是酒喝太多了,产生了幻觉,他竟然对乐帘……有了别样的感觉,而且久未散去。难道……他移情别恋了?不,一定只是酒喝多了,导致神经错乱了。
他明白自己是爱着陆天瑜的,而且爱的很深,因为她是他那些荒诞年岁里唯一的生机,他不能允许自己犯下无法饶恕的错误,而且,他与天瑜就要结婚了。
徐桤安看了看时间,快晚上十一点了,他得赶紧走出这个房间,去外边散散酒味,要不然回去时,他会看到天瑜眉毛微蹙,担心他饮酒伤身了。
第三十九章 引子
陆天瑜下班后,拖着疲惫的身体从浴室出来,她兴致冲冲地打开超凡卫视,电视上正放着广告。
她把手机拿过来一看,九点五十五分,还有五分钟精彩剧集就要开始了!她用余光瞥了一眼信息图标,怎么的?还有一条未读信息。
一定是骚扰信息,她顺手打开,信息显示:老板娘,快点来昼夜,徐老板和别的女人单独在房间里,久未出来。
顷刻之间,陆天瑜的脑袋像炸了一样,一阵蒙圈之后便回过神来,她反应一向很快,她拿上钥匙背上小皮包打了车飞快地赶去了昼夜。
她要看个究竟,免得日后猜忌。
她不是经常来,所以前台的人员还笑嘻嘻的对她说:“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吗?”
她问了其中一个年龄最小看起来最单纯的姑娘,问出了他们老板的踪迹。
一个提着酒水的小哥见了她,一个颤抖,险些摔掉了手中瓶子,小哥飞快的拿出手机打起电话来。陆天瑜没有理会,只恨没有穿墙术,她想飞快的去到徐桤安身边。
她坐着电梯达到了三楼,踏出电梯的每一步,与她先前的心情截然不同,此时的她脚上好似绑了十斤的石头,难以迈步。
她怀着沉重的心情渐渐靠近徐桤安的房间,房间周围比较昏暗,寂静无人,只有远处一个日光灯照着,徐桤安的门微微虚掩,里边传来细微的人声。
如果……是真的,他真的在外面与别的女人共谱春歌,她该怎么办呢?难道像上次那样么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么?
不,不能轻易原谅。什么都可以,不能出轨是她的底线。她到底是骄傲的人,怎么能任由别人一次次糟蹋她的真心?
陆天瑜忐忑不安、悄无声息地走到门口,推开虚掩着的门,徐桤安背对着她,正一手掐掉手里的电话,一手握着床上女人的手。
她看清了……即使泪眼模糊,也看清了床上女人的脸,那女人是乐帘,她顿时好似五雷轰顶,这是惊天炸弹!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找上乐帘?这是存心羞辱于她,为什么他偏偏要和她决裂的人重修旧好?且用这种形式?
或许是乐帘故意勾引,不,认识乐帘这么久以来,她虽自卑爱妒忌,可,她终归不是随便的人。
呵,在此时,她竟然还分析着种种原因,乐帘都已经上手了,她拖着徐桤安的手喃喃地说:“桤安……别走……我需要你……求你……”
陆天瑜站在门口如痴傻老儿一般,神魂皆散,她看着徐桤安并没有挣脱乐帘的魔爪,反而一脸享受,他陶醉着匍匐着身体,靠近了乐帘......
如果可以吐血,她一定血竭而亡了。
原来生活不止有天南地北的苟且,还有猝不及防的狗血。
陆天瑜用手捂着胸口,那里异常的难受,估计是心碎了,哪怕用超强力胶水都难以粘好了。
她向来自诩坚强,自认为经历了不少风吹雨打,她独自摸爬滚打多年,自傲心与灵魂早已百毒不侵。可是它们此时千疮百孔全然露了出来,正颤抖不休。
她想起徐桤安曾经对她说:我要许你百事无忧。
这算不算是承诺呢?如今,他算不算是违背了诺言了?会不会有一个天雷砸到他的头上呢?
好吧,他们之间,反正也不曾说过海誓山盟,不离不弃。
她再也看不下去了,曾经她与徐桤安恩恩爱爱的一幕幕竟然忽现在眼前,她想要开口,可明明用了很大力气,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陆天瑜嘴唇微颤,竟然......有丝退却了。
她没有过多的勇气做抉择,因为前方是她无力承受的背叛,她也不能无声无息的离开,那是狼狈不堪的后退。
她害怕处理不当,局势就失控了。
她真想狠狠的像泼妇一样上去把他们揍上一顿,以解心头之气。对于她的到来,他们一定没有防备,她可以大快人心,打得他们落花流水,天生一对。
可如果这样,她与徐桤安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她颤抖地扯开嗓子冷冷叫了声:“徐桤安!”
徐桤安似乎听见有人喊他,于是往门口望去,陆天瑜出现在通风的门口,怅然的立在那儿,脸色苍白,双眼饱含泪水,透着绝望。
陆天瑜见徐桤安竟然无动于衷,也那么立在那儿,呆呆的哑口无言,然后才忽然顿悟一般,慌乱的将手从乐帘的手中抽回,一脸震惊。
仿佛她出现的不该。
既然如此,那她还留在那儿干什么呢?好让别人嘲笑她未婚夫的床上睡着别的女人吗?还是如傻子看戏一般在那儿欣赏着他们高尚的谈情美景?
她不是那么的高尚,不能做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所以只能仓皇逃跑。
即使四肢无力,即使两眼昏花,也要逃走了。
她只想赶快回去,将门锁起来,好好的睡上一觉,然后祈祷老天爷,告诉她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场乱七八糟的梦罢了。
她除了能奋力地逃跑,再也不能做点别的什么了。
匆促的脚步声传来,身后有着嘶哑的声音叫着她,她跑到电梯口,显示器上闪着红红的数字九,她等不了电梯了,只得走楼梯。
她一步并三步,仅仅十来秒就已经走出了楼梯口。
“……”
徐桤安低吟了一声,他跌倒了。
她为自己感到可悲,既然他已经和别人到了你情我愿的地步,为什么还要对她使上深情款款的苦肉计?
明知这是苦肉计,狠心如她,又怎么会被轻易打动?
她跑到街上,拦下一辆出租车,报了地址,心烦意乱地爬到自己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