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桤安对陆天瑜说:“天瑜,我有点事情,要不我们先走,我送你回去?”他没有告诉她是谁找他,这让刚对他有好感的陆天瑜不是十分满意,因为他抛开了她。
陆天瑜说:“不用了,你有事你就先走吧,我坐秦玦的车就行了,方便些。”
徐桤安思索了一下说:“行,那我先走了。”
她和崔甲向秦玦的车走去,他在车里闭着眼睛,仿佛是睡着了,崔甲叫了声“秦玦”,他转头望了过来,她拉开后座的门,准备坐上去,走在后头的崔甲说;“师姐,你坐前面吧,我喜欢一个人坐后面。”
不得已,她只好坐在他的旁边,车内本没有开空调,她坐上去之后,秦玦把空调打开了。
她没有向他解释为什么忽然坐上了他的车,他一向大度,没有责问她。
如果是一般人的话,一定会骂人说,“你以为你是谁,我的车,凭什么你想坐就坐!”
可是他没有,他是秦玦,她最好的朋友,从不会轻易生她的气。
第十二章 不期
临近深夜,秦玦将崔甲送到了他家门口。崔甲向陆天瑜打了声招呼,冲秦玦使了下脸色就上楼去了。
车内的气氛好似冷了不少,他们都没有发言,她望了望窗外,窗外有稀疏的车辆,有清冷的路灯,还有让人头晕的树影。
也许因为今日工作繁忙太疲累了,或许因为吃烧烤时兴奋过度太耗神了,她四肢无力,全身发冷,头又痛了起来,她冷汗涔涔,她将头靠着车窗,闭着眼睛强力忍着。
他开车的速度较快,不一会儿,就到了他们住的楼下,秦玦将车停了下来,却发现陆天瑜没有下车的打算,他以为她睡着了,仔细一看,发现她双眉紧促,冷汗连连。
他慌乱了,急切的叫了声“天瑜。”
陆天瑜睁开了双眼,看了眼四周,是熟悉的场景,她推开车门下了车,冰冷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她打了个哆嗦,头痛的的厉害,她咬着牙忍受着,只想赶快回到房间休息。
秦玦快速地走到她身边,轻轻叫了声“天瑜。”
“嗯”,她无力的应了声。
“我扶着你上去”。没给她拒绝的时间,他搀着她的腰挽着她的手臂将她护送到了屋子里。
陆天瑜坐在沙发上烤了下火,盖上毛毯,感觉头没那么痛了,突然她感觉不舒服,想了想今天的日子,她走到洗手间里,果然她的好朋友来了。她又从房间里拿来睡衣,准备洗个澡和头发。
厨房里咕噜咕噜的水声传来,是秦玦在烧开水。
她从小柜子里拿出吹风机匆匆吹了两下头发,打开洗手间的门,看了眼厨房,厨房里已经没有人了。她进入客厅,没有看坐在沙发上的人影,她肚子痛的厉害,准备进房间休息了。
秦玦叫住了她,说:“天瑜,喝杯热茶吧,我帮你泡好了。”
她走到桌前拿了杯子,杯子里装满了红糖水红枣片还有枸杞。她感觉奇怪,望了眼秦玦,秦玦也正望着她,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什么都不问了,她小心翼翼地试了试茶的温度,刚刚好,不烫,她咕咚咕咚将茶喝完,秦玦将她先前用过的丢在角落里的暖手袋递过来说:“这个我帮你加热了,你拿去睡觉的时候用。”
她看了看他的眼睛,里面有着不易察觉的深情,他语气冰冷,却做着即使是男朋友也不一定会做的事,她想起了萧欢,从前,萧欢从没在意过她,即使她淋着雨给他送早餐,他也不曾感动,即使她因为生理问题,在宿舍里痛的翻滚,他也不会问津。
她想,秦玦是不是默默喜欢她呢?
不,不会的。她比秦玦大,他一定喜欢年轻漂亮温柔善良的姑娘。
“愣着干什么,快点拿着,我要去洗澡了,满身的烧烤味。”
她接过暖手袋,微笑着说了声“谢谢。”
秦玦看了她两眼,径直去洗澡了。她已经很久没对他笑过了。
陆天瑜将卧室的玻璃稍稍打开,然后拉上窗帘,掀开被子,躺上床,将暖手袋贴着肚子,她感觉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
她拿出手机,零点五分了,这个时间,对于整天无所事事的夜猫子来说是不晚的,可是他们都要工作,且工作都不轻松。她要早点睡了,要不然明天起不来。
她拉开床头柜,平常她的卫生巾都放在那里。上层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最后一个已经被她刚才用完了,她又拉开下层,里面有一叠她上大学时的奖励证书。
也许是她记错了,她或许放在了洗手间的柜子里。她穿上拖鞋,走到洗手间外,洗手间里哗哗的水声传来。
还是算了吧,等他洗完澡再进去看看。
她准备转身走掉,里面的传来的水声戛然而止,“什么事?”他问。
“秦玦,你帮我看看柜子里,有没有……有没有一包卫生巾?”
他打开柜子,柜子里空无一物。
“没有。”
“没有吗……”她泛起小小的焦虑,那只能明天早上再去买了。
“你等着我,我马上出来。”
还没等她回答,他已经打开了浴室的门,带着一阵清爽的风,他裹着一条黑色的浴袍走了出来,浴袍松松地挂在他身上,他头发上冒着热气,脸上的水珠没有擦干净,脖子上的水珠流到了他的胸膛里。
他问:“你着急用吗?”
她支支吾吾地说“额,可是……超市都关门了,只能明天早上去买了。”
他走到客厅,从桌子上拿出手机,拨了一点号码,递给她,“你跟她说,我帮你去拿!”
她接过手机一看,是乐帘的,她忙说:“不用了,太晚了,这只是小事情……”
“她应该还没睡。”
“可是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班……”
“没关系。”
电话早已接通,乐帘在那边一个人喊了好一会儿,陆天瑜在电话里和她说明原因,乐帘感慨:“好吧,我怎么没有这样的好室友,他这么好,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乐帘没有说完,陆天瑜就挂了电话,将手机递给他,他问,“说好了?”
她点了一下头。
他说:“你去睡吧,拿回来之后我帮你放到柜子里。”
乐帘租的房子不是特别远,大概十分钟就到了,快凌晨一点了,虽然路上车辆特别少畅通无阻,但是他很疲惫,所以将车开得很慢,经过大桥的时候,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往车外看了两眼。
不远处清冷的白色路灯下,照着一个弯腰驼背的黑色影子,那鬼一般的影子,连他都被小小的惊了一下。他减小车速,看清了那个黑影,不过是一个穿着黑色衣服披着头发拿着手机在地上找东西的年轻女孩。
他忽然想起刚上大学的时候,那在雨中跑到别人伞下蹭伞的女孩。她们都一样的孤身独往,无所依靠。
他将车停了下来,打开了远光灯,在黑夜中给她一点光明。他静静等待,等到她找到珍视的遗落的东西就走。
那黑色身影是武阳。
武阳是来找徐桤安的,哼!他回国后就躲到了杭州,还将工作转移到了这边,他打算永远将自己和姐姐的死撇清关系吗?才短短一个月,听说他有新女朋友了,她武阳怎么可以看着他肆意潇洒将她姐姐的死抛诸脑后?怎么能忍他和别的女人双宿双飞?不,不行,有她武阳在就不行。她姐姐的在天之灵还没有得到安顿呢,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他有什么资格将别人拥入怀中?
她背着苏幕辙来到这里,想好好地教训徐桤安一顿,至少也要让他不要那么张狂,可是他不在店里,听说他和他的女朋友约会去了。
她砸烂了他店里的几瓶酒,那酒应该很名贵吧,哼,他活该,谁叫她等了三个小时他都没有出现呢!她不敢砸多了,万一他报警把她给抓进牢房里该怎么办呢,如果她被抓走的话,苏幕辙应该会很着急吧,她可不能再给姑父和苏幕辙添麻烦了。
她走了,没有那个耐心在他残败的店里像傻子一样的等了,徐桤安肯定要向苏幕辙告状了。哎,今晚只能露宿街头了,她本来还想在徐桤安的店里赖上一个晚上的。
她走到桥上,冷风吹来,越想越生气,“妈的!”她爆了一句粗口,手一甩,不小心撞上了桥上的大护栏。
“哎哟!”她吃痛地看了看被撞的手,“真倒霉!”她自言自语道。
好像苏幕辙送她的镯子掉了,那是她去年二十岁生日时他送的礼物啊。她怎么可以让它丢了呢,苏幕辙一定会骂死她的,她最怕的就是他了,虽然他温文尔雅,书生气质,从不生气的模样,可她真的怕他啊。
路灯不是特别亮,只能大概看清路况,她从不背包,她从袋子里摸出手机,用微弱的灯光照着路面,她一定要把镯子找到!她弯着腰低着头在路上找来找去,可就是没有发现镯子的踪迹,她心急如焚,如果光线强点就好了。
“不会……不会掉到河里去了吧……”
迎面来了一辆车,在她前面不远处用灯光照着路面,这下好了,方便了!但那人不会是人贩子吧!她有点担心,管他是谁呢!找到镯子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