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疼就叫出来。”
操淡啊。
女人骂自己,原本只沁着潮汗的额头,已经落下两滴汗水。
热的,痛的,还有伴随那句话直接生出的羞耻感。
季如宪从后观赏着女人优美的颈部线条,这线条处在一个绷紧的状态,而且,那处的肌肤已经染上了红霞。
他状似安慰道:“有点儿疼是应该的,疼疼就好了。”
我也知道疼疼就好了,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说出来呼。
杜元茗用力地深吸了一口气,凯尔给她揉肩的时候,她从未感觉到此刻这种酷刑一般折磨的感觉。
元茗扯起嘴角,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在微笑,带上那种不在意,习惯了之类的暗示。
她侧过头看着门口,道:“大哥,我知道的....还有多久?”
季如宪徐徐道:“不急,快好了。”
元茗已经无力吐槽,什么叫不急,谁急了?我没急。
过了漫长的几分钟,季如宪的热辣辣的手掌终于拿开。
他道:“我去洗个手。”
季如宪走进浴室,镜子前的洗水台上都是女人用的瓶瓶罐罐,一些乳液喷雾之类,化妆品很少。
他用手背按压洗手液,来回洗了三遍,才将手里那股刺鼻的药味给洗掉。
他将台子上的东西一一拿起来看,只有一只隔离霜,一个BB霜,连眼影这东西都没有看到。
旁边的亚克力座盒上,插着两管口红。
他想起四年前的最后一次见面,她那般的着装,脸部那样的妆容,其实并不难看。
顺道看了看品牌,他将东西放回去。
果然,没有一样是男人用的东西。
他对着镜子里面扫视了自己一眼,轻哼一声,走了出去。
杜元茗看着男人湿漉漉的双手,指了指桌子上的抽纸。
季如宪抽了两张,慢条斯理地吸干手上的水份,这才躬身去拿自己的外套,转身往门外走。
他道:“这么晚就不影响你休息了,早点睡觉,知道吗?”
哦呵呵呵.....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要不作者写到四十章来个大结局??
你们可要珍惜这俩人的对手戏哦!
☆、不请自来
季如宪终于走了, 元茗冒着虚汗去洗澡, 第二天不知怎地有些低烧。
不是很严重,就是眼睛上方的脑神经, 像蒙了一层布,有点晕,没精神更没力气。
她给凯尔教练发了条短讯, 说今天不过去。
学校在这个时间段已经没有什么课, 第四年开始要准备毕业论文和找实习单位。
是继续考研还是参加工作,杜元茗一直没有想好。
她主修是心理应用学,这个专业她想去国外, 而且国内的情况,关于心理诊治行业还在起步阶段,跟国外的体系和实际应用完全是天壤之别。
这只是出于专业考虑,而不知为何, 她迟迟也没有下定决心,除了Gre的分数达标,其他的准备工作一律都被搁置。
元茗也经常问自己, 真的想要出去吗?
目前找不到结论。
她在床上躺了一上午,中午起来给自己烧了一壶开水, 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喝了三大杯开水,吃了点维生素片。
午餐是自制的三明治, 两片荞麦面包,将生菜和鸡蛋一卷,不到三分钟就能搞定。
下午还挨去上了两节课, 完了之后直接打车回来继续窝进沙发了。
想了想,去浴室搞了盆热水和热毛巾出来,毛巾敷在额头上,双脚踏进水盆里泡脚,身上还盖着毛毯。
给医院那边的护工打了个电话,殷奶奶正在睡觉。
奶奶是两个月前被她从台州接过来的,殷冬明不知所踪,奶奶病情恶化,痴呆的状况比以前多了许多。
护工阿姨建议道:“小圆啊,你这住一个月的费用太高了,还不如在旁边租个房子,你还是个学生,也没参加工作,这样耗下去不行的。”
元茗道:“谢谢阿姨,我会考虑的,最近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既然要从医院出来,考虑的就不是租房子,而是就近买一套房子。
租房子一是太过麻烦,二是靖州多半以后会成为她的落脚地,三是也相当于做一点点的投资。
她打起了季父和万宝玲一起送她的红宝石项链的主意,打算抽个时间回家,将那个项链处理掉。
高清电视屏幕在播放综艺节目还是电视剧,模模糊糊地便不知道了,完全进入了深度的睡眠。
等她醒来,房内昏暗,黑漆漆的,有些吓人。
遥控器被压在她的臀部下面,无意中把电视关掉了。
这个时候,走廊传来脚步的声音,顿在自家门口,“咚咚咚”敲门声传来。
杜衡踩了踩脚下的瓷砖,已经有些裂纹,他用脚后跟蹬了两下,有些嫌弃这里的环境。
等面前的房门一开,一个面色苍白,披着毯子,头发乱糟糟的女人映入眼帘。
全然忽视了女人眼里的怨恨,杜衡撇撇嘴,一巴掌盖在她的脑门上,将人往里面一推。
杜元茗刚才在黑暗里面被突出其来的,诡异的敲门声和脚步声吓了一跳,现在,又被男人的动作搞得火冒三丈。
真的,她很少生气。
但是现在,她真的很生气,这些男人,把别人家当自己地盘了是不是?
没有正常的社交尺度吗?
不知道看主人家的脸色吗?
杜衡一边往里面走,一边百无聊赖地看杜元茗住的地方。
新的科技公司项目刚刚展开,很多事情都要忙,他几乎每天都要跟季如宪碰头。
再加上,杜衡有点病,就算没事,也要见见季如宪。
他在新公司坐落在靖州之前,这边就有商业合作,二人在这边都有自己的房产。
自住的,和投资的。
杜衡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打电话去催季如宪,那人说要去接所谓的“妹妹”吃饭。
杜衡的心思顿时活络起来,他自告奋勇地来接他的“小妹”,道:“我一定会好好的,温柔的,绅士的对待她,交给我,放心吧!”
他对杜元茗有种好奇心,要问是哪方面的,为什么,他可说不出来。
但是杜衡绝对不会压抑自己,亏待自己。
现在,他的脚站在别人家里,从头看到尾,没有看到能够符合他想象的地方。
只觉得,普通,无聊,没劲,没有值得窥伺的隐私和秘密。
他转头看向“小妹”,她正阴着一张脸看着自己。
如果杜元茗的体力正常的话,她真的不介意教训一下这个男人,或者说是“这些”男人,在前面那个姓季的男人身上不敢发的火,这下头灌注到了杜衡的头上。
杜衡刚才因为背着光,没有看清楚杜元茗的脸,这下看过来,只觉她的眉目就像老话一般“长开了”,眉毛纤细,鼻梁秀气,一张苍白的小嘴,紧紧抿着,也带着一点点成熟中另类的可爱。身材修长,胸部也有明显而好看的弧度。
杜衡向她走过去,伸手要去摸杜元茗的脸,看看她是不是生病了,反被女人抓住了手指,随之而来的是男人蓦然的大叫声。
杜衡哇哇抢回自己的手指,恨恨道:“你怎么回事?掰我的手指干嘛?我好心看你脸色不好....”
杜元茗的眉毛都不挑一下,等他絮絮叨叨说完,才道:“哦,谢谢你的关心。”
杜衡的胸腔上下起伏着,眼睛扫到沙发边的水盆,搭在茶几上的毛巾和一盒药片,想到她可能是真的不舒服,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生女人的气!还是个病人!
做完心里建设,杜衡甩了甩自己的小指,特别宽容大度地说道:“我...不跟你计较,下次不能这样,知道吗?要是对方没有我这么好的脾气,动手打你怎么办?”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杜衡真的不生气了,他开始为这个女人有些担忧,这种脾气,怎么找男朋友?会被揍的。
他啧啧了两句,道:“去换衣服吧,哥哥我带你去吃饭。”
杜元茗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绕过他去端洗脚盆,拿到厕所去倒掉,将毛巾洗干净挂好,出来后将电视打开的声音调大,一副“我要看电视”的样子。
杜衡双手抱胸,咬着牙看着这个混账女人。
他挡到电视机面前,折身关掉电视,紧紧地盯着跟他同姓的年轻女人,视线在空中对抗交叉。
忽而,杜衡露出一丝笑,走上前去,“嘿嘿”地摸杜元茗的脑袋,道:“你大哥让我来接你的,是我刚才没有交代清楚。面对陌生男人,这样防备是对的,干的好!”
他的另一半心脏在嚎叫:我是陌生男人吗?是吗?别的女人见我一面都恨不得扒到我的裤腿上!你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
他又笑起来,一副大哥哥的样子,道:“对不起,我跟你道歉,是我刚才进门的时候非常没有礼貌。原谅我,好吗?”
杜元茗这才微笑的站起来,都到让男人说违心话的地步了,该给他面子了。
她转身去了自己的卧室,杜衡在客厅跺脚,一屁股在女人刚刚坐过的位置上坐下来。
杜元茗里面穿着黑色薄衫,外面是卡其色的到膝盖的长款风衣,头发扎着低马尾,嘴唇上抹了丝肉色偏暗的口红,气色好了许多也没有过于活泼,像一抹沉淀的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