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脸色一僵,他看着洛依干笑,连忙解释只是底气不足,“这不是喝醉了。”
“哦!”秀眉一挑,扇子一合敲着左手掌心,洛依看着陆小凤的目光温柔了不少,嘴角那抹笑纹也是轻柔,只是笑意依旧不达眼底,再说话却是咬牙切齿,“陆小凤,你这醉酒的时间可真是太对了!”
‘你们真是笨啊,找到西门吹雪的妹妹,不就找到西门吹雪了!’当时大着舌头的陆小凤手里还拿着一壶酒,一脚踩在凳子上,大骂那些围着他问西门吹雪下落之人,霸气非常。
“那不是,不是醉了吗?!”心虚哦,陆小凤摸了摸鼻子,搭在木凳上的脚放下来,坐得笔直。
“哼!”扇骨一扫陆小凤的肩膀,只听清脆的响声,陆小凤跳了起来,嘴里一阵哀嚎。
“会残的。”
“我刚和六哥学了一招,若是残了正好给我练练手。”素衣白裳,花满楼噙笑推门而进,手中折扇画着是桃花坞,提字的是大才子唐寅的《桃花庵歌》,他举步而来入人眼中却像是在漫天桃花中行走。
“花满楼,你......”此时此刻陆小凤只觉得肝疼无比。
瞧瞧,重色轻友,就是这么回事!
“陆小凤,你现在觉得如何?”花满楼轻轻一抿,内敛含蓄以及不怀好意,“我有些手痒。”
“看起来还很好,不如我再加重力道!”空闲的手指点了点扇骨,似思考但不待陆小凤回应便是一招抢先攻击。
陆小凤气弱心虚,洛依攻击他不敢回击只能躲避,不大不小的客房除了花满楼所站之地其余之地不堪入目。
洛依现在恨不得把陆小凤变成一只死凤凰,来京师的路她和花满楼走得那个惊心动魄!特别是传出叶孤城那所谓受伤的消息,他们已经从惊心动魄变成亡命鸳鸯了!
而这罪魁祸首正是陆小凤!!!!
扇面一开,银针迸射,幽幽绿光昭示着银针上淬着不知名的剧毒。
陆小凤面上一惊赶紧躲开,心里一阵苦笑,看来洛依是狠了心要从他身上挖块肉下来了。脚下步伐变化乱人眼球,那些银针密集危险非常、根根致命,看似陆小凤都堪堪躲过,但洛依和花满楼知道,以陆小凤的本事想要避开且离开并不是难事。
冷哼一声,收起扇子左手直奔陆小凤胸膛,陆小凤以他行走江湖多年的毒辣眼光发誓,西门大小姐的指甲是紫黑色的,特么的剧毒啊剧毒!
说好的爱呢?!
陆小凤的小心脏抖了好几抖,赶紧避开,顺手抓住屏风上的红色披风,当即卷住洛依的左手,心中还来不及松口气突然面上一凉,他下意识的摸自己的胡子,呃......光滑细腻的触感他不陌生也不熟悉。
再看,西门大小姐那把湘竹美人扇的扇面上完好无整的躺着他两撇小胡子。
“我说这样肯定会成功。”站在花满楼身旁,洛依浅笑嫣嫣,又似求夸奖。
“晚上回去把手上的颜色洗了。”花满楼似无奈实则宠溺的摇了摇头,握住洛依的手,指腹摩挲着洛依的指甲,不自然的光滑以及极淡的幽香。
所以他其实是被诈了!!!!陆小凤想要据理力争,但是!!!!!蔫了!
向来稳重的西门大小姐对着花满楼俏皮道,“两个时辰后会自动褪色。”
卧槽,闪瞎我的钛合金凤眼!单身狗,伤不起!太过闪眼令陆小凤忍不住捂住眼睛,可是心里却不由想起离开峨眉山时对薛冰说得话,那样的绝决不留余地,但他其实不如面上表现的那么潇洒!眸色一暗如同幻觉,陆小凤披着大红色的披风,又坐下继续喝酒。
抿嘴失笑,花满楼手上一痒,抬手就在洛依光洁的额头一弹,声音响亮力道似重其实不痛不痒,“下次我来,不必如此。”
瞪了花满楼一眼,洛依自己又笑开了,“好!”
手里酒杯溢满,陆小凤却是轻啄一口,敛去情绪,看着笑得甜蜜蜜的两人,捂着小心肝抱怨道,“你们两行行好,放过我吧!”
秀眉一挑,洛依仔细的看了眼陆小凤,也不知是不是陆小凤的模样的确娱乐了她,她拉着花满楼坐下,为两人倒上一杯清茶,“听闻你在春华楼见过叶孤城。”
本轻松的气氛于此话后冷凝几息,陆小凤端着酒杯,但看着杯中酒迟迟不饮,许久他放下酒杯,脸色沉重,“他的剑法依旧不犀利,不似传闻中的身受重伤。”
红唇一抿,波光一闪,似有寒意升起,“那日春华楼据说有我唐门弟子?”
“说到这,唐门有叫唐天仪的弟子?”
“天是师兄这一辈的名字,不过我不曾听师兄提过他有兄弟。嗤,也不知哪来的货色冒充唐门少主。”洛依冷笑连连,眼角眉梢含着怒气。
花满楼伸手握住洛依的手,轻轻安抚,似是想起什么,他突然道,“唐天仪?”
“花满楼知道?”
“似是在哪听过,待我想想。”淡淡一笑,青松柏树,淡然自若。
“几个月前五哥与我浅聊,曾说起过他。”
“唐门当真有这号人物!”陆小凤惊疑不定,若不是在花伯父的寿宴上认识了唐门少主唐天容,他定不会怀疑这唐天仪是假的!
“他是老门主的远房亲戚,年少时随父母出门游玩遭遇两派仇杀,他父母被误认是对方援军卷入其中双双死亡,而他因为少年矮小被他母亲藏在附近的灌木丛里才得以逃脱。”
“还是一位悲情少年郎。”剑眉一挑,陆小凤一笑也不知真假。
“他那位未婚妻是淮安一门派掌门的爱女。”
“莫不成...是那个小唐门!”三分迟疑气氛怒意,洛依向来擅长隐藏情绪,花满楼和陆小凤并未察觉。
“小唐门是什么鬼?”
“小依指得是五年前突然出现自称是唐门正统的那个门派。”
“呵,唐门正统。”冷笑一声,眉目冰霜,“这唐天仪恐怕就是那位的义子。”
“那么此唐天容非彼唐天容。”想起被叶孤城废了琵琶骨的唐天容,陆小凤不眸色晦暗,冷笑连连,“难不成这小唐门也押了西门吹雪胜,所以才故意找叶孤城的麻烦!”
“以叶孤城的实力当不会受伤。”一抿将杯中水饮尽,花满楼眉头细皱,总觉得这其中有些不对劲。
闻言,陆小凤不由深深叹了口气,“我见过叶孤城,他说那日听到很奇怪的吹笛声,淬不及防下被一条毒蛇咬了。”
“你信?”
“我信!”陆小凤正色道,“那日春华楼,一路鲜花铺地,叶孤城不爱花为何要鲜花铺地?”
“利用花香掩盖身上伤口化脓的味道。”这样孤傲的人不会在意他人的看法,但雄狮负伤后一定会独自藏在深山里,否则只怕连野狗都要去咬它一口,他出现于闹市之中必定不会显露他负伤之事。
“但我不信!”纤长白皙的手指,修剪圆润的指甲,扣在普通紫砂杯上,慢慢的摩挲着杯壁凹凸的花纹,透过双绣面屏风的阳光,洛依笑纹散淡,同那好似支离破碎散布在客房内,一点温暖三点冷漠。
作者有话要说: 过年在家玩疯了
咳,大家见谅
☆、标题怎么办?
“第一,我们先入为主的观念是叶孤城受伤了,而小唐门的暗器亦是凶险非常,自然而然的没有解药的叶孤城只能等死,伤口溃脓。”
“第二,我并不知他为何突然出现在春华楼,但以他的性格并不会为那些压他胜利的人担心,反而觉得恼怒。独一无二的剑道,怎可沾染上铜臭!如果允许,我猜他一定将发起这个赌局的人杀死!”
“第三,花香并不只是可以掩盖身上伤口溃脓的味道。”修长漂亮的手指沾着茶水于桌面上写下数字,她自信灼灼,而听了她三点反驳的花满楼和陆小凤不由陷入深思。
许久,花满楼剑眉微皱,四分疑惑六分确定,“江湖都传他身受重伤,虽不知他为何配合谣言,但若是他的确未受伤,花香是能迷惑人心。”
“叶孤城此事是老实和尚传出并作证。”陆小凤摇手不认定洛依以及花满楼的猜测,他又道,“何况我见过他,一个身受深重的人和一个完好无整的人我还是分辨得出来!”
自然,以陆小凤的眼力肯定是分辨得出叶孤城是不是受伤了,那晚在旧庙他清晰的闻到了那股腐烂的味道。
洛依不会怀疑陆小凤说谎,只是叶孤城那样的人真的可以‘淬不及防’!她不信!
客房陷入沉默,洛依无意间瞥到扇面上依旧完好无整的两撇胡子,忽然眼前一亮,就见她慢悠悠道,“陆小凤,你胡子没了是打算就这么出去还是去弄两撇假胡子贴上?”
话题转得略快,陆小凤并没有措手不及,反而沉默更深。
花满楼会意恍然,不可置信更浓,“你的意思有人假冒叶孤城?”
这却有可能,可是这江湖谁敢冒充叶孤城!除非......除非叶孤城同意。但以他的性格怎会同意如此荒诞的事,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秘密。
“也许叶孤城的确调戏过唐天仪的未婚妻,所以心慌之下被人有了可乘之机;也许...”洛依眸光晦暗不明,红唇微抿她似乎也不太相信自己的猜测,“此叶孤城非彼叶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