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她拿着仿佛鲜血淋漓的两万块,塞包里,带回家。
她心跳很快,双膝发软,像背着炸药包。
那个男人叫宁致远?
他怎么找得到她的家?
她明明把所有东西都清理干净了,连根头发都没留下。
太可怕了!
薄云把东西都扔在地板上,靠在门口的椅子上坐下,饥肠辘辘。
可是,她心里的慌不是饥饿,而是比饥饿更恐怖的东西。
他比她想象得更神通广大。
薄云去浴室,洗个冷水脸,思考下一步怎么办。
糟糕,她可能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那晚是她一时冲动,觉得那个年轻男人看起来帅气多金。
他虽然少言寡语,但仍旧庇护她,躲过那帮禽兽的追捕。
但实际上,他和那些男人没什么两样吧,都是狼,嗅到一点气味就能尾随而至。
薄云猜测,这个宁致远已经调查过她,否则不可能几日之内就摸到家里来。
她不是什么有钱有名人家的小姐,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毕业生而已。
薄云心慌意乱,身上都是汗。
她冲了个澡,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薄云坐在客厅,打开电风扇,她已经不舍得开空调了。
闷热的夏夜,实在难熬。
薄云坐在风口,把一头长发吹干。
也许,她该去巷子口花五块钱,请那个大爷给她剪个妹妹头。
这样可以节省洗头的时间,还省了洗发液。
那张纸静静躺在桌上,通缉令一般。
薄云在纸的末尾看见联系方式,有快客、手机号码以及电邮。
无疑是宁致远个人专用的笔记本,方便别人联系。
薄云看看时间,鼓起勇气,发个短信给他。
“你好,我是薄云,我看到你的留言了。今天时间已经很晚,而且明天一早我还有事,可否改日再去拜访你?”
不到一分钟,她就收到回复。
“十五分钟之后,会有一辆车牌号为5766的黑色奥迪到你家楼下接你。不来,后果自负。”
薄云吓傻了,非去不可?
她回过神来,来不及梳头了,惊慌失措地穿戴整齐,拿上手机,钥匙,就往楼下奔。
等她气喘吁吁地跑出楼道口,一辆黑车鬼魅般地已经在那儿等着,天罗地网。
一个穿着黑衣黑裤的年轻男司机下车,替她打开后座车门,毕恭毕敬地请她坐进去。
一路沉默,她不敢看司机。
司机同样一言不发,连广播都不开。
越是安静,越是煎熬。
薄云下意识地用手指梳理长发。
她出来得急,没有梳头,她的样子不比那一晚好到哪儿去。
薄云这样倒腾一会儿,突然觉得有搔首弄姿的嫌疑,连忙坐端正。
她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抓着钥匙包和手机。
惨了,这下要是逃跑,都身无分文。
薄云跟着司机走到别墅门口,宁致远穿着家常的麻质白衣白裤来应门。
“宁总,人接来了。”
“谢谢,需要的时候,我会联系你。”
“随时候命。”
司机离开,宁致远的神情冷漠,对薄云说:“脱鞋,进来。”
她蹲下身,低头把凉鞋的袢儿解开,长发滑落。
他看见她白腻的后脖颈,好热!
今天,她穿着棉布裙子。
天蓝色的伞裙下面是新藕般的小腿,纤细笔直,皮肤晶莹得似乎在发光。
可能是外面天气热,也可能是害羞,薄云的脸上泛出一抹嫣红,眼眸如刚哭过,水光湿润。
该死的,她又在咬着唇瓣!
她不知道这样是在勾引男人吗?
薄云紧张地拽着裙摆,站在玄关的样子,让他立刻就想把她抱紧,狠狠掠夺她的甜美。
宁致远深呼吸一口,走去厨房,像个老朋友那样问:“喝什么?”
薄云傻呆呆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看了她一眼,手里晃动一瓶矿泉水。
薄云忙说:“谢谢!”
她快步走过去接过来,水很冰,绿色的玻璃瓶很沉,她努力拧开瓶盖。
宁致远拿出两个水杯,放在黑色大理石的吧台上。
薄云倒了两杯水,气泡咕咕冒出来,像她忐忑的心。
宁致远一边喝,一边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黑眸如同火焰。
她的皮肤能感觉到那高温。
薄云心慌意乱,手一抖,水泼在衣襟上面。
她穿着宽松的白棉布罩衫和浅蓝色裙子,都是夏日的轻薄质地。
这一下,濡湿一大片,她的内衣透出来,纯白底子上印着蓝色小花。
水渍在迅速蔓延,宁致远小腹的火,瞬间烧起来。
薄云狼狈地低头,慌忙抓起桌上的餐巾纸擦拭。
宁致远的手拽住她的手,把她拖到怀里……
第一卷:冷月 10、急不可耐
她的味道真好,像月夜里吐蕊的小野花。
他寻找她的唇,急切索吻。
他夺走了她的初夜,初吻,他也要!
两个人倒在厨房地板上。
宁致远说不清哪里来的情绪,突然很想要。
此时此刻,多一秒都不能等。
薄云的穿着打扮,一点儿也不性感,和任何在街上匆匆而过的女孩子,没什么两样。
宁致远一清二楚,她今晚不是来勾引他的。
但他就是这么迅速地燃烧起来,即使她没有任何特别的举动。
在冰冷的地板上,他压上去,她因为疼而咬住自己的手。
宁致远清楚看见她的颤抖和惊慌。
她什么都不懂,不要紧,他来主导。
最后,地板是干燥的,他们是湿漉漉的。
…………
一切归于平息。
宁致远独自上楼去。
薄云慢慢从地板上爬起来,走去浴室,冲洗一身的黏腻。
宁致远再次下楼的时候,换了身衣服,清爽整齐,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
好像刚才的失态,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薄云裹着浴巾,站在客厅中间。
宁致远不说话,她不敢动,也不敢坐。
她衣服上都是汗和水,她不想再穿。
宁致远明显有洁癖,她不想让他讨厌。
他的话依旧简洁:“还疼吗?”
薄云咬一下唇,疼,这不是做梦。
她先是摇摇头,然后,又轻轻地点点头。
宁致远看着她掩藏在长发中的脸,继续追问:“这几天,你跟别的男人睡过吗?”
薄云猛地抬头,宁致远的问话是严肃的,他不是在调侃。
她坚定地摇头。
“很好。我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二手货,同样,我用过的东西,也不喜欢别人碰。”
薄云心里一疼。
对,她只是个“二手货”,被粗暴地使用了。
薄云鼓起勇气问:“请问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第一卷:冷月 11、好人坏人
宁致远慢慢开一瓶红酒,倒了三指深的红酒在高脚杯里面。
他专心致志地品味,不说话。
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沉默。
宁致远喝完酒,摸着下巴,端详薄云。
她赤脚站在地板上,纤细的脚踝,粉红色的脚趾头。
锁骨凛冽,她并不算丰满,还是个娇弱少女。
优点是毫无瑕疵的皮肤,晶莹如玉,一双腿笔直修长。
“你觉得,初夜你的表现,值两万吗?”他抛出一个问题。
薄云背上冷汗直冒。
那笔钱,她第二天就送到疗养院,全上交了,作为母亲接下来一段时间的费用。
宁致远不想把那“不干净”的钱用在自己身上。
唯有用来照顾母亲,她才觉得良心稍安。
难不成,宁致远不满意她的“服务”,要求退款。
薄云抓住浴巾,声音发抖:“求求你不要让我还钱,我已经用光了。”
宁致远微微一笑。
“你很诚实,我喜欢这种性格。你母亲的疗养院那边,每个月的费用需要多少?”
薄云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他连这个都知道了?
看来,她没什么可隐瞒的。
薄云一五一十地说:“每个月固定的费用,加上各种杂费和医药费,差不多是六千元。”
“能保证她获得最好的照顾吗?”
薄云摇摇头。
“这只是基本的开销,保证她的饮食起居。如果要额外的医疗服务,针灸和复健什么的,我得另外付费,目前我还负担不起,但是,只要我能弄到钱,肯定要让妈妈受到最好的照顾。”
宁致远满意她的回答。
虽然她才十八岁,但单亲家庭的孩子都比较早熟。
她把这些事都想得一清二楚,对答如流。
宁致远站起来,走到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