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伙人在凌波阁用膳,用完膳郡主便说今晚要和萧蓁睡,公主不疑有他,交待桂圆好好照顾,自己看了会书也早早歇下了。
郡主和萧蓁在烟雨楼收拾晚上要用的东西,白霜见郡主忙忙碌碌的不太对,“郡主,你这是要做什么呢?大晚上的你收拾这些东西做什么?”郡主准备带她们上山,自然也瞒不住她们,也就跟她们说明白了,白霜当然不同意:“这怎么可以,公主不会同意的,郡主明儿白天去吧,晚上蛇虫鼠蚁多,不安全的。”郡主立刻端正了态度:“我带你们去就是为了保护我呀,难道你们保证不了我的安全?不许告诉我娘,我们明天早点下来,我娘不知道你们就不要多嘴。”郡主逡视了屋里丫鬟一圈,她虽然还是和娘住在一起,身边丫鬟也是娘给的,但郡主早告诫了她们,她们都是郡主的丫鬟,只能听郡主的话,郡主不希望公主知道的事她们就不能说。几个丫鬟弱弱的点点头,帮着郡主收拾东西。
郡主收拾好了便偷偷摸摸去凌波阁旁边瞄了眼,瞅着公主的卧房熄了灯,知道公主睡了,便带走了她的郡主卫。萧蓁已和几个男孩子在二门处等着她,每人都带了许多奴仆包裹,不像去露营的,倒像举家搬迁,没办法,都是金贵人,谈什么冒险是不能的。
郡主一行人要去的是山庄内的一座小山丘,不怎么高,前儿白日里也去过的,山上风景不错,郡主还说明早看了日出再下山。
一行人到了山上先打好帐篷铺好被褥,又在地上铺了毯子,把食物放在上头,郡主卫里都是野外生存经验丰富的人,在郡主等人停驻的外围撒了雄黄,防止有什么蛇虫鼠蚁出没。
郡主让人架好烧烤架,大热天的坐火边难熬,便让下人去烤,几个孩子坐在小山坡上看星星。古代没有大气污染,夜晚的星空很美,又有凉快的夜风吹着,洗去刚才爬山的疲惫。郡主做了几盘水果沙拉,用冰镇的开水和蜂蜜混着牛乳做的,再配上烤肉果酒,着实惬意。
郡主想到电视剧里古装剧的经典桥段,朝着远处的灯火大叫“啊......”,萧蓁吓了一跳:“你叫什么?”郡主深呼一口气道:“这样叫很舒服。”萧蓁有些犹豫,大家闺秀的教养不允许她做这样的事。萧艺对郡主的话深信不疑,也跟着一起叫,琛哥儿兄弟俩也被他们的情绪感染叫唤上了,最后几个人在山坡上鬼哭狼嚎起来,惊飞了方圆百米内的鸟雀。
萧蒙拿出一支笛子来吹,清脆悠扬的笛声在清凉的夜里飘荡,让众人很是陶醉,如果没有煞风景的蚊子叮咬就更舒服了。几人闹到亥时中,想着明早还要早起便去歇息了,交待丫鬟明儿早些叫醒自己。
到得第二日凌晨,山上还笼罩着一层薄雾,天际只露出一丝鱼肚白,还有几颗晨星闪耀着,桂圆看着熟睡的郡主,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她,郡主有些起床气,如果不是自然醒的心情便不好。白霜却没那么多顾忌,推了推郡主叫她起床,她既要看日出,便让她看了,若不然她这次没如意,谁知道什么时候又要生事。
郡主沉浸在香甜的梦里不愿醒来,抱着薄杯在帐篷里滚了几圈,嘴里哼哼唧唧了半天,问什么时辰了,桂圆说是卯时初了,郡主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才起身让人穿衣梳洗。其他几人也陆陆续续起来了,那边早有人生火做早膳,几个孩子在昨日的小山坡上看太阳渐渐升起,待早膳做好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盛夏的日头很毒,太阳冒了头空气便燥热起来,好在山上清凉湿润些,即便如此待太阳出来大半他们也受不住了,又担心公主醒来找不到人,遂先带着大部分人下山,留了几个在后头收拾东西。
山庄里已是炸了锅,公主昨夜睡的早,今儿也起得早,梳洗好了便去烟雨楼寻女儿。到了那儿却是人去楼空,公主以为女儿一大早就去玩耍了,正要叫人找她回来用早膳,问了烟雨楼留守的婆子才知郡主一夜未归,带着丫鬟护卫出去了,去了哪里也不知道。
公主一阵晕眩,又是气又是急,就怕发生当年那事儿,忙叫了白霆去找,这一叫才知道郡主卫也跟着郡主走了,公主卫倒是还在,公主认定白霆和郡主勾结一气欺瞒她,把白霆骂了个狗血淋头。
公主问了山庄的守卫才知郡主一行人昨夜在庄里瞎晃悠,最后去了哪里真不知道,但能确定没出山庄。公主心头稍定,带着人满山庄叫唤。
郡主等人还在半山腰就听到了庄内沸反盈天,心知事情败露,几人一合计,都说待会儿抢着认错,在公主面前萧蒙他们就说是自己的意思,郡主只是跟着去,公主再气也不能骂亲戚家的孩子。等萧蒙他们的父母来了,郡主等人便说是自己带的头,寿王世子夫妇也不能骂郡主吧。先拖几天再说,等皇帝到了,郡主就安全了。
几人下了山便被庄里的人寻到了,个个跟见了亲妈似的涕泗横流,一边查看几人可有受伤,一边去通知公主。公主听说人找到了便飞赶过来,瞧见几个孩子毫发无伤奴仆环绕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也没多说什么,只让他们跟着去凌波阁。
正文 挨打
公主一言不发朝凌波阁而去,郡主几人垂着头跟在后头,心里都有些慌。公主要是又哭又骂的他们还不怎么怕,被骂一顿也不会少块肉,她这么安静倒有点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兆,郡主在心里扒拉着她的小算盘。
到了凌波阁,公主坐在主位上看着底下几个低头垂眸的小辈,心中积压无限怒气,到底是亲戚家的孩子不好说教,只点了郡主:“萧家宝,过来。”
郡主一听全名都出来了,心里更是忐忑,磨磨蹭蹭挪步子过去,萧蒙立刻跪下请罪道:“姑母息怒,这皆是我的主意,您要罚便罚我吧,宝宝只是跟着我们瞎闹,实在不是她的错。”公主还能不知道自家女儿的性子,这事一定是她起的头,淡漠道:“我不是你们的父母,你们犯了错也不该我罚,我只管我的孩子。”随即叫芙蓉拿了鸡毛掸子过来。
郡主一看这是要体罚呀,连忙往萧蒙身后躲:“娘,我错了,您别打我,我再也不敢了,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呀!”她一说这话公主更气,她既知道娘会为她痛心还敢做这样的事,哪里在乎过公主的感受。
公主让白露揪了她出来,亲自拿着鸡毛掸子招呼她,上身不敢打怕打坏了,光往屁股腿上打,打的郡主抱头鼠窜哭爹喊娘,她越躲公主就越气,下手就愈发重起来,边打还边骂:“死丫头还知道撒谎骗我了,说是去烟雨楼住其实早有预谋是不是,翅膀硬了是吧,带着你的亲卫彻夜不归,你干脆再也别回来了!说什么打在儿身痛在娘心,你要是心疼我也干不出这样的事儿,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孽障,我今儿不让你长长记性,我就不是你娘!”说着又抽了几下。
旁边几个孩子见公主这样都吓坏了,跪在地上求情,萧艺更是想冲上来保护郡主,被白露拦住了,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公主母女身边的丫鬟也在劝架,公主到底心疼孩子,打了二十几下便停了手,不顾郡主趴在地上哭嚎,让人带她进去,又传了太医诊治。
公主看着屋子里几个孩子余怒未消道:“你们几个我也不说什么了,御驾到前都在自己屋里呆着,我会让人看着你们。”说完便让人送他们回去,萧艺想留下来照顾郡主,也被公主无情拒绝了。
公主回了内室,见郡主光着下半身任丫鬟给她抹药,肉呼呼的屁股和大腿上布满了红痕,尤其屁股上肉多不会伤筋动骨,公主下手时专挑这儿打,这一块的伤痕便比别处密集。公主的眼泪立刻就下来了,她十月怀胎生的孩子,娇宠了这么多年,从来不舍得说句重话,这次实在气狠了下了重手,她心里何尝不痛。
郡主原趴在床上抹眼泪,见公主进来便把头扭向床里头,倒不是气公主打她,只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公主,不知道要和她说什么。公主却以为女儿怨她,眼泪落的更凶,接过桂圆手里的药替女儿抹,又问太医怎么说。
桂圆道:“太医只瞧了腿上的伤,倒没伤筋动骨,只警醒着晚上别发烧便好,开了些活血化瘀的膏药,我瞧着还没咱们带来的紫金玉露膏好用,便把那个拿了出来,太医也说好呢。”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沉默,公主不说话,郡主也不说话,丫鬟们见气氛凝滞也不敢吭声,给郡主上好药便有眼色的退下了,把时间留给母女两个。
郡主知道房内只剩她和娘,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气氛尴尬的很,又因昨儿闹得晚今儿起的早,躺着躺着便睡过去了。迷糊中趴着睡不舒服想翻个身,有人托住了她的身子,在她身上抚弄几下又睡过去了。
郡主是被饿醒的,早膳只用了一点,上午又是体力活,一觉醒来便觉饥肠辘辘,睁开眼睛想叫人,发现公主还坐在床边看着她。母女两个对视一会儿,还是公主先开的口:“还疼吗?”郡主轻轻“嗯”了一声,又说自己饿了,公主忙命人摆膳,挑了几样郡主最爱吃的菜放在一个碗里,公主让人拖着郡主上身,自己亲自端着饭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