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们不是,谁让他们战败了呢,就只能憋屈着应下了。
接下来气氛就融洽多了,所谓文试,自然不可能是什么郡主喜欢的脑筋急转弯呀智力难题呀,两国元首的交涉,自然是围绕着国家大事来谈的。像什么北疆开市,你们那边多少牛羊换我们这边多少布匹呀,又或者你们那儿下冰雹砸死了牛羊,我们这儿发洪水淹死了庄稼,咱们怎么预防怎么治理呀,再或者你们那边多少部落多少内乱怎么压制呀,我们这边怎么抚恤附属小国呀,等等等等。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瓦剌王被大梁博大精深的文化所折服,甘拜下风,然后皇帝为了彰显大国气度,也不给你多加条约了,这次只是友谊赛,咱们和平共处。
一场比赛宾主尽欢,大家都喜气洋洋的回京去了。回京之后不久就是瓦剌王子和安阳郡主的大婚,婚礼在安阳郡主的郡主府举行,待安阳郡主三朝回门后,瓦剌王一家便收拾行囊回瓦剌去了,他们一走就是几个月,再不回去,天都要变了。
而郡主凭着这次在瓦剌战事中的优异表现,成功再晋一级,成了大梁最尊贵的朝瑰郡主。所谓朝瑰,朝之瑰宝也,和她的名字萧家宝简直不要太配,朝瑰家宝,梁朝瑰,萧家宝,这也太给她面子了。
而还被皇帝晋着足的三皇子,听到这个消息时忍不住摔了套茶具,从他被参后郡主跑到城外庄子上又连夜被逮回来,他就知道了自己被罚是郡主的手笔,这是给萧艺出气呢。
同样是皇子,皇帝为何如此偏心嫡系,而同样是郡主的表哥,她却这样偏心萧艺,就连皇帝,明知道郡主害他,没任何惩罚不说还给她升职,三皇子心里着实不能平静。
林妙珍得了这个消息也是气得不行,她和府里的侍妾斗气,把对方的孩子弄掉了,在母亲的帮助下成功的掩人耳目,却被那些御史知道了,连带着三皇子都被训斥。三皇子痛斥了她一顿,林妙珍这才知道这一切竟然是郡主的手笔,这还是堂姐妹呢,又是表嫂,她就这样害自己,如今自己被关着,她倒是春风得意了。林妙珍忍住心里怒火,等着吧,日子还长着呢,有她犯到自己手里的时候。
郡主再升一级,不过才十三岁,已经是正一品的爵位了,在宫里和皇后太后都是平起平坐的,不过对方是长辈,郡主还是得敬着,但不妨碍她扬眉吐气。
郡主如今走路都是生风的,除了每日要帮皇帝干活,心情是极美妙的,只是人太得意的时候,总有那么些煞风景的事情出现。
林四老爷要续弦了,新夫人是翰林周家的姑娘,以往郡主参加宴会时也见过的,很温婉秀气的姑娘,如今不过十六,这桩婚事是去年定下的,历时一年,定下了下月初三的好日子。
林四老爷续弦,和郡主关系不大,对方总管不到她身上的,只是林四之前信誓旦旦的说不续娶,和钟姨娘琮哥儿环哥儿过一辈子,却到底熬不过亲娘,又娶了个娇花嫩柳回来。
琮哥儿已经七岁了,环哥儿是去年生的,新夫人年轻貌美,以后再生个嫡子,四房有的饥荒可打。这几年郡主和生父处得不错,不想看他好不容易过了几年安稳日子又闹腾起来。只是她一个随母姓的出族姑娘,有什么资格干涉林家之事呢。
正文 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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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三,郡主打扮一新去了林国公府参加亲爹的喜宴,在外头做客时,郡主一般都是挂着大家闺秀式的笑容,看不出喜忧。
萧蓁被寿王世子妃领着和各家夫人说话,她马上要及笄,便是宗室女晚嫁,如今也要相看起来了。郡主和林家姑娘不亲近,这两年在宫里住得多,少往林家来,林家的小辈们知道这是姑姑,却印象不深,也不太往她跟前凑,如此一来,郡主倒有些落寞了。
不过得势的人身边向来不缺人奉承,郡主不愿形单影只,便和她们说起话来,一派众星捧月的气象。
丹阳县主一向嫉恨郡主,想着今日她生父再娶,郡主心里必是不高兴的,便出言嘲讽:“还未恭贺妹妹多了一位母亲呢,妹妹果然是有大福分的,我们这些人都只有一父一母,妹妹便比我们多一对,可见上天向来眷顾妹妹。”
“丹阳县主只有一父一母?不知你说的是威远侯府的父母还是陈家的父母?”
丹阳县主已经出阁,孩子都有了,却说自己只有一对父母,不知她夫家知道了会怎么想。
丹阳县主面色一白,暗恼自己说话不当,更恨郡主挑她的语病还这样大剌剌说出来。
“我一时口误罢了,妹妹何必如此不饶人,妹妹也不小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可别生出个牙尖嘴利的名声来。”
郡主嗤笑:“牙尖嘴利怎么了?我可不觉得这是什么缺点,就是皇舅都夸我嘴皮子利索呢,倒是丹阳县主应该学学怎么说话,就你这张嘴,也就我是你表妹不跟你计较,若是别人,不定在心里怎么记恨你呢!”
丹阳县主脸上一阵红白,身边的夫人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忍着,毕竟郡主圣眷正隆,不是她们能得罪的。
郡主吃过酒席后便回去了,第二日新人敬茶时郡主也没有出现。亲爹成亲,新娘不是她娘,郡主说不上难受,但也没有公主再婚时的兴头,想让她给新夫人做脸是不可能的。
却说丹阳县主在林家的喜宴上受了郡主挤兑,无法平息心里的怒气,便回了娘家诉苦。
“您不知道她有多嚣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我没脸,大家肯定都笑话我呢!”
永慈长公主安慰女儿:“你先忍一忍,她得意不了多久的,总有她哭的时候。”
永慈长公主话里带着阴狠,丹阳县主却没听出来,只当母亲在安慰她呢,毕竟郡主嚣张了这么多年,也没见她什么时候吃过亏。遂也不戳穿母亲,让她们心里有个念想也好。
这日公主带着女儿去皇觉寺上香,为家里人求个平安符,也为郡主求求姻缘。
皇觉寺的慈恩方丈极为热情的招待她们,一张布满褶子的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眼里透着精光。寺里的菩萨个个金身,几个大殿里都铺了大理石地砖,蒲团也是上好的羊绒垫子,寺里的僧人也是个个圆润。相比起清苦的白马寺,这地方简直是出家人的天堂。
郡主心里不住的鄙夷,一群六根不尽的人,充什么方外之人,要不是为了母亲高兴,她踏这地方都嫌脚脏。
郡主一行人来到大雄宝殿给菩萨上香,接过小沙弥递过来的香,郡主正要下拜,香却突然间熄了,郡主换了一柱,正要下拜时香又熄了。
郡主把熄了的香递给小沙弥:“看来我今儿和菩萨无缘,还是改天再来吧。”
公主拍了把她的手臂:“胡说什么!在菩萨面前失言,快向菩萨道歉,叫她不要怪罪你童言无忌。”
都十三岁了,还童言呢!郡主腹诽,拿一双圆润杏眼瞥了眼慈恩方丈,再次接过小沙弥递上的香,这次倒是没什么状况。公主暗暗舒了口气,决定待会儿多出点香油钱。
郡主回去之后就安排了人盯着慈恩方丈,好好的香突然就熄了,说什么放在库房里受了潮气,朝廷每年花这么多钱养着皇觉寺,连修缮库房的钱都没了?古人最是迷信,若是有人想利用这些神佛之事给她吃排头,郡主得做好准备才行。
这边盯了一针也没发现什么,倒是有另一样让郡主焦头烂额的事出来了。
瑶池玉泉是京里的销金窟,让多少夫人小姐醉生梦死,多少权贵才子望洋兴叹,只这销金窟近日却出了桩风流韵事。
瑶池玉泉只接待女客,里头的小侍护院厨子都是女的,甚至猫狗都是母的,外头也是守卫森严,一只雄鸟都不能放进去。
这般严密的防护,还是叫有心人钻了空子。长兴伯家的幼子近日和朋友去京郊跑马,不知怎的喝醉了酒跑到了温泉会所里头。虽然没撞到什么,但温泉会所是女眷沐浴泡澡的地方,就好比女眷更衣时有外男闯了进去,虽然你说你有丫头仆妇保护着对方什么都没看到,可名节还是坏了。
这次的事也是如此,虽然瑶池玉泉出面辟谣说那家伙只到了二门处就被护院逮到扔出去了,里头的女眷并未受惊,可那些女眷的名节还是坏了,只不过里头人多,不可能让那人负责罢了。即便如此,有几户古板的人家,当即就让家中女眷殉节,说什么有辱门风,也有几家姑娘定了亲的,想说婚前去会所里养养,谁知碰到这种事,夫家便要跟她们退亲。疼惜女儿的人家,当然要出面辟谣,可这种事情,你越是争辩人家就越是起哄,哪里说得清呢。
瑶池玉泉已经关门了,事发之后就有人家去闹事,郡主遣散了里头做事的人,把大门锁上,任他们往门上泼粪扔臭鸡蛋,曾经的人间仙境如今已是满目疮痍。便是公主府门前都不太平,有不少人指指点点,郡主怕母亲受伤害,把公主接到了宫里,白霆则回了白家,公主府大门禁闭,想来讨说法的人家也没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