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号有些犹豫:“大哥,他们同意了,只不过要把直升机换成汽车。”
一号阴鸷如鹰隼,略微思索了一下,点头同意。
他混成服务员在唐顿庄园潜伏了好几天,基本上把庄园的底细都摸清了。
唐顿庄园不是没建停机坪,而是停机坪距离他们的位置大约有两公里远,他们不可能安全到那里。
“可以,让他们的人撤离!”
二号喊话:“十分钟内必须让人撤离,否则我就打死一个人质!”
白泽打开通讯器联系林路:“让人都撤到一公里外,潜藏好,看到车子从唐顿庄园驶出后,击杀!”
十分钟的时间,无论是对里面的人还是对外面的人来说,都是煎熬。
慕容以安抱紧了小墨缩在后面,她立即瑟缩着,不让那些人注意到自己。
然而,有时候,人们越是不想被注意,就越容易引人注意。
何况还有一个猪队友在。
在等待的十分钟内,张夫人因为受伤不停的呻吟哼唧,那些人听得心烦意乱,不时的用视线扫射他们。
而张如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动了动身子,恰好让慕容以安暴露在那些人的视野里。
见慕容以安抱着一个孩子,三号开口:“大哥,有个孩子!”
一号眸光一亮:“一会儿我们出去的时候带着这个孩子!”
他们跟猎影交手多年,绝不会相信,猎影会轻易放过他们,指不定在哪里半路埋伏呢!
原本他们就打算带着一个大人当人质的,只是因为夜色太晦暗,没有发现有孩子。
既然有了孩子,他们就不用大人当人质了。
毕竟孩子还小,他们带着方便,而且孩子也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
十分钟后,白泽喊话:“汽车已经准备好,就停在外面,我们的人全部撤离,你们可以出来了。”
“走!”一号命令道。
二号和三号分别拉着张夫人和张如卉,把她们挡在前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我给你们当人质,把我的孩子留在这里。”慕容以安主动站起来,她的眼里很震惊,不见丝毫慌张。
事实上,她的心快跳到嗓子口了。
“你们都得走!”一号暴虐的一把扯开小墨,用枪抵着慕容以安的太阳穴:“老四,抱着孩子跟在我们后面!”
“妈咪……”小墨惊慌无比。
“宝贝别怕,妈咪会保护你的。”慕容以安耐心安抚小墨。
她嘴上说着不怕,可心里又怎会不害怕?
她已是怕到了极致。
几人一步一步慢慢靠近,果然见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停在外面。
“老二,你去开车!老三你把车门打开!老四先带着孩子上车!”一号压低了声音吩咐道。
甫一看到这些人出来,宁随风霎时赤红了眼眸。
他握着枪的手颤抖着,眼眸红得能滴血。
这些混蛋,竟然拿着安安和小墨当人质,他们怎么敢……
怎么敢!
比起痛恨这些激进分子,宁随风更恨自己。
他恨自己没有留下保护她们母子俩,让他们陷入危险之中。
他恨自己太过自我,自以为是!
说到底,都是他害了他们母子。
二号胁迫着张夫人一步一步地挪到面包车旁,打开车门,他把张夫人用力一推,猛地关上车门。
快速检查了一下车子,确定没问题,他才招呼其他人上车。
“快上车!”
三号和四号速度加快,打开车门上车。
然而,三号上车后,却没把张如卉推下去,而是拉着她上了车。
见此,张军长握拳跳脚:“他们把如卉也带上车了!”
“闭嘴!”白泽没好气的喊道:“他们带上车的不止张如卉,还有小墨!”
张军长偷偷瞥了宁随风一眼,这一眼差点被宁随风眼底的戾气吓到腿软。
一辆面包车,顶多能装六个人,况且他们每个人都带着武器,随时都可能作战,所以绝不可能带着三个人质。
慕容以安毫不怀疑,他们会把她丢下。
然而,身为一个母亲,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让自己的儿子陷入危险中,她却游离在危险之外。
“放了我的孩子,我给你们做人质。”她话语平静,分条缕析:“孩子太小,你们带着他也是累赘,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而已,对你们没有影响。况且京城我很熟悉,我可以给你们指路。”
“闭嘴!”枪口用力抵在慕容以安的太阳穴上,抵得她的脑袋都偏了。
还有男人的手微不可查的在颤抖,这就意味着他们并非有恃无恐,他们也在害怕。
处于恐惧中的人,最容易失去理智,但同时也最容易突破他的心理防线。
慕容以安在赌。
她用自己的命在赌。
“我说的很在理,你没有时间考虑的。你以为这是在拍电影么,你以为他们真的会放你们离开吗?不可能的!说不定他们早就在半路埋伏了,只能你们想当然的走,掉进他们的埋伏圈。而我,知道一条近路,出了唐顿庄园,可以直接进入山里。”
“我是一个导演,警匪片也拍了不少,虽然无法真正了解你们那些残酷的战争,至少也知道一点。我知道你们擅长丛林作战,进了丛林里,难道不是如鱼得水吗?况且唐顿庄园处于京城的郊区,与邻市更是只隔着一座山,翻过那座山,你们就可以躲避对方的追捕,难道不好吗?”
“少特么废话!上车!”一号挟持着慕容以安上车。
另一边,白泽丢下望远镜,话语急迫:“十三,他们都上车了。”
“等!”字字句句就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此时的宁随风携带着满身的危险,宛若暗夜里的修罗:“面包车装不了那么多人,何况他们还要作战,他们会丢下两个人质的。”
现在,恐怕是他们正在做决定的时间。
“让狙击手待命!”宁随风命令道。
白泽下达命令:“狙击手待命!”
一分钟后,车门打开,三号像是丢麻袋一样把张如卉丢了出来,接着又把小墨丢了出来。
好巧不巧,小墨正好砸在了张如卉的身上。
车里的慕容以安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松了口气。
“开车!”做出取舍,一号用枪指着慕容以安,命令二号开车。
车子开出将近十米,三号突然摇下车窗,对着被丢下去的小墨和张如卉开枪。
慕容以安心尖一颤:“你们说过不伤害我的孩子!”
三号邪笑道:“老子对准的是那个娘们!”
女人的直觉总是敏锐的,张如卉察觉到危险,下意识的抱着小墨,把他挡在身前,即便小墨想挣扎,也挣脱不了。
扳机已经按下,即便三号想收手,也已经来不及了。
子弹飞出。
车子越驶越远,更何况还是在暗夜中,慕容以安根本看不清子弹到底打中了谁,她只能依稀看到,张如卉和小墨两个人都倒了下去。
车子一走远,躲在暗处的宁随风和白泽就跑了出去,白泽边跑边发布命令:“目标已经行动,车上有一名人质,四名匪徒!务必保证人质安全,击毙匪徒!”
“小墨!”宁随风大步跑过去,却被小墨胸口的鲜红灼伤了眼睛。
他的手颤抖着,竟是不敢动。
“小墨——”白泽随之赶来,也惊呆了。
张军长也跑过来,呆呆道:“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张军长应该问你的好侄女吧!”白泽一把揪着张军长的衣领,“小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别说宁家,就是我白家,也不会放过你!”
“够了!”宁随风打断白泽:“叫救护车!”
他冷睨着昏迷不醒的张如卉,杀意弥漫:“张军长,贵夫人和贵侄女怎么跟我妻子和儿子一同被抓的,我一定会调查清楚。如果让我知道我儿子受伤跟贵侄女有关,别怪我宁随风心狠手辣!”
看着那聚在一起的人,三号懊恼的砸了车窗一拳:“哦!打偏了!”
慕容以安心头一颤,眸中含泪,像个极力守护幼崽的母狼:“你杀了我儿子!”
三号是个外国人,帝国的国语说得不是很流利:“不!不!美丽的小姐,我本不想打你儿子,是那个女人把你儿子挡在了身前,我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哦,美丽小姐,若是你儿子真的死了,我表示很遗憾。”
他虽然说着遗憾,却一点愧疚都没有。
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计其数,区区一条人命而已,他根本不在乎。
慕容以安却是眸中含恨:“你最好祈祷我儿子没死,不然我慕容以安就能要你们的命!”
为母则刚,她慕容以安也不例外。
枪口一抵,一号怒斥:“说!该怎么走?”
慕容以安眸色清冷:“你们杀了我儿子,还想让我告诉你们怎么出去,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