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凉心脏猛缩,后颈简直被他这一下捏得汗毛倒竖,房间里就他俩,她都不知道吴燕夏正跟谁说话,但是那狠厉的神色弄得她真怕了,双唇颤抖地说:“我我我,我现在去泡。”
梁凉跌跌撞撞地跑进浴室,想习惯性地先关门,吴燕夏却扶着门,强硬地说:“不准关。”
“……可,我要脱衣服啊。”
“你身上什么我都已经见过了。”
梁凉委屈地眼睛就红了,她默默地抹着眼泪,默默地背对着他脱衣服,默默地忍住呜咽。
吴燕夏一愣,神色复杂,心里滋生淡淡的情绪。到底把门先虚掩上,在外面抱臂等着。
当梁凉脱完衣服,抱着膝盖坐在温暖的浴缸水里时,她简直“哇”的一声就想哭。
人生太悲剧,就像本来在App商店里花钱买了甜蜜蛋糕店的手游,结果打开玩到一半,发现居然是丧尸大逃杀。
吴燕夏为什么像对犯人似的对她啊?
但此刻他鼓捣出的柚子水很暖很温柔,浸泡在身却又有点针扎似得微痛感,毛孔和呼吸仿佛被打开,之前压着一天的头痛好像慢慢地不见了。再泡了会,梁凉是觉得这洗澡水舒服极了,仿佛驱散什么似的,比平常什么那些高档浴盐和浴油都更放松。
刚刚身心俱疲还在,她摇摇欲坠之时就靠在浴缸里慢慢下滑,却被温柔地拖了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吴燕夏又悄悄地跟进来。
占星师往她身上轻轻撩着水花,眼也不眨地盯着她。
朦胧的水汽里,梁凉这次没避开他亮得惊人的眸子,她正不高兴地瞪着他。而且在吴燕夏强势的抚摸下,忍了很久的眼泪也正顺着尖尖的下巴,一滴又一滴地滚落在浴缸里。
呃,LO娘娇滴滴哭的感觉非常熟悉的,不太像被什么邪祟之物缠住的样子。
吴燕夏疑惑地捧着她正无声抽搭的小脸,他来回的左看右看的,见梁凉一切如常后才松了口气,暗说一声侥幸。
夏大占星师从事占星行业多年,塔罗玩得溜,会制一些没卵用的符,顺道可以看风水,不过一直克己守礼,与邪祟之类的保持距离。就像看诊医生和治疗医生有所不同,隔行如隔山,吴燕夏能靠敏锐的直觉感觉出梁凉有点问题,但自己确实只会一些很基本的辟邪方法。
刚才愁眉不展,他已经把脑海里所有怪招和求助人物都想出来。
吴燕夏沉思片刻,就又想去清水里把梁凉的膝盖捞出来查看。
但梁凉可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此刻她全身□□的,本性又极度害羞,最后急眼了,像小白龟翻身似得跪在浴缸里,坚决地捂住胸口和关键部位,不让他占便宜。
吴燕夏倒也不敢对梁凉多使劲,他沉吟着,趴在浴缸旁先把早上翻床单的异样说了。
话都没说完,梁凉突然抬手泼了他满脸的水,吴燕夏猝不及防,脸颊T恤领口全湿了。
“我和你就是第一次!”梁凉刚才被他这么折腾,也没说话。但此刻却朝着他大喊,吴燕夏倒是被唬得一愣,看她抬起那双杏眼几乎是凶狠地直直瞪着他。
梁凉的手在水下紧紧地攥着,脊背绷直,强忍住羞怯和耻辱:“如果你不信,我就没有办法。魏奎是亲了我两下,我没躲开,但绝对没到这一步。就算咱俩不在一起,我也决定以后不会再见他,我,我……我就是没和别人有过!”
吴燕夏脑子转得飞快,对现在的状态依旧反应了好大一会,但几秒后,就忍不住笑了。
他就着这姿势俯身吻上梁凉的红唇,梁凉怀着满腔的被羞辱感还要继续唠叨,就在吴燕夏口中“呜”地消音,被深吻得什么话也没法继续。他的气息令人安定,带着令周遭全部下沉感,而浴缸太滑,她下意识地搂住他脖子,又被强壮手臂缠住。
吴燕夏最终松开了唇,把梁凉打横抱出浴缸。随手拿着个浴巾裹着她,靠在床头,等梁凉回过神来,他带着尴尬恼怒又有些好笑的神色先声明:“你得信我啊凉凉,我可不是因为,呃,想检查你是不是处女,才去查看床单——这行为太变态,你骂我什么都好,但我确实不想背这种黑锅。”
“那,那你也不该去看昨晚的床单呀!”梁凉真的很不高兴,她伸出手,“夏大仙,你把我家钥匙还回来,我不留给你了!”
吴燕夏过耳不闻,再挠着下巴说:“话说回来,好像不是每个处女都会流血,很多女的破处不流血,或者是隔着到第二天再流血……”
梁凉惊得忘记羞涩,她快被他普及的□□冷门知识气坏了,一翻身坐起来:“你都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你不是说你也是第一次,你,你这人……”
他太流氓太无耻了!
“我是男人肯定会比你懂得多。再说给别人占星时,那些女顾客什么都告诉我,什么隐私都敢讲——怎么她们好像就完全不把我当男人?”吴燕夏说着说着,感觉不对,两人仿佛正在跑题,连忙又把话扯回来,“昨天晚上,你膝盖处是不是有个伤口?我记得一直都在流血,我还帮你消毒和拿棉贴。按这个创伤程度,至少要三四天才能痊愈,但我早上看的时候,它好像一夜之间都结痂了?”
他边说边去抬梁凉的腿看,随后,吴燕夏的眸子微沉,唇舌隐约有些发干。
梁凉的左膝盖处还沾着水迹,但皮肤处非常光滑,只遍布着几处跌伤的淤青。而右膝盖处更是像滑玉般,没有任何痕迹。
昨晚鲜血不止的那个膝盖伤口,彻底就在她身上消失了。
☆、第 71 章
梁凉早晨洗澡时也隐约也觉得伤口有点不对劲, 当时全身都是疼源,她匆匆洗完澡,也就没过多追究。
此刻摸着自己过分光洁的肌肤,梁凉同样有些悚然,再忍不住抬头摸了摸之前的嘴角,嗯, 那里的伤口也平了。她不由坐着开始细想, 吴燕夏之前那种冷淡是否有别的原因, 这又是遇上鬼打墙又是消失伤口血迹……
自己别是, 被什么不好的东西附身或缠上了吧?
吴燕夏没答这话,他先问:“你确定头脑一直都清醒吧,昨晚和我上床的人是你吗?”
梁凉不高兴地憋了好半晌, 终于说:“我……我确定是我……”
“昨晚,我在你身上好像嗅到一股血腥味, 你闻到了吗?”
梁凉闻言又开始发抖:“没, 没闻到, 你当时怎么不起来查看?”
“我傻啊我, 我当时能从你身上爬起来那绝对是我中邪。”
梁凉横竖都没话说,不由抿嘴,扭动身体要爬起来, 吴燕夏按住她:“你想干什么?”
梁凉小脸煞白:“不然我再往身上割一道伤口,你帮我看看,会发生什么情况?”
她还是觉得这事太奇怪了,不符合常理。
吴燕夏如果面对的是别人, 他早就从善如流地帮着递来刀子,但此刻,吴燕夏皱眉:“你现在的身子是本大仙所有物,只能我来碰,别人、别鬼、包括你自己,要敢随便糟蹋,那就是跟我过不去。你就很想跟我过不去吗,凉凉姑娘?”
他把她推倒在床面,手势粗鲁,再要作势掀开浴巾揉捏她两团软白的胸。
梁凉连忙挣脱开,瑟瑟发抖地钻在被子里。
吴燕夏半真半假地跟她打闹了好一会,心里却实在翻腾不得了,但他向来能定住神,等LO娘又被他唬得缩在床角呆呆不敢动,他才坐直,先把她床头柜无花果的熏香蜡烛点了。
跳跃的火光映衬着香气,在他深褐色琉璃样的眼睛里是一小束火光。
吴燕夏伸直长腿,在床边沉默地坐了会,随后回头问了梁凉几天的行踪,事无巨细,当知道梁凉有一天晚上去自己家睡的时候,也只是点点头。
“来吧来吧,我的家,我小老婆随时都能视察,热烈欢迎。”
又过了会,状若无意地问:“你在我家的时候,身上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沾血?”
“……好像,我那天晚上脸破了。”
吴燕夏目光一闪,梁凉立刻发现,她紧张地握住他的手:“夏夏?”
他哈哈笑了,伸臂搂住她:“没事,我就问问。”
梁凉已经察觉有异,想继续追问,他不容分说地又开始吻她。
初尝□□的年轻男人都免不了急迫,但吴燕夏明明很有欲望,又总能控制得住自己。他可以吻她,或者立刻不吻她,也可以就这么吻完后单纯地抱着她。
梁凉被他用拇指摩挲着嘴唇,麻麻酥酥的,她轻声说:“夏夏?”
他也不知道想什么,随口“嗯”了声。
“我,我会死吗?”
吴燕夏便停了动作,无声地凝望着她,眉宇间的小红痣仿佛妖娆又仿佛冷绝。他低声回答:“我们每个人最终都会死啊。”
……这回答吓哭了好吗!
但吴燕夏恶意地看着她,等待梁凉明澈的眸子中露出点惊惶,她悲壮地点点头,再缩在他怀里:“我还是先不说话,不打扰你想事情。”
吴燕夏搂着她,语调懒洋洋的:“看来我凉很受欢迎啊,我、魏奎和不干净的东西都想上你……”
梁凉不由呛了下:“……我以为我是纯洁小仙女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