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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羞没臊 (风间尺)


  曲珍摇摇头“小病小灾,感冒咳嗽的,不打紧。”
  “感冒了?发烧了?”何桂花去贴她的额头,数落着“那还往山岗上跑啥?晚上吃点辣发发汗就好了。”
  “不了,我吃不了辣的。”
  “哎呀呀。”何桂花嗔怪“女孩子吃辣皮肤好!你是没见过我侄媳妇吧,那皮肤嫩的出水,就是喜欢吃辣!大米饭拌我的油辣子能吃一大海碗!”
  何桂花说完讪讪的“就是酸儿辣女,这么爱吃辣也不行,我盼着我侄媳妇给我生个男娃娃嘞!”
  曲珍目光偏到一侧,没说什么。
  舅舅给何桂花使了个眼色,何桂花也瞧出曲珍脸色不太好,估计是身体不舒服,何桂花赶紧到炕柜上面取下被褥铺开,哄着她说“早点睡吧。”
  曲珍洗漱好躺在床上睡不着,合着衣服坐起身,依着窗棱望着外面皎洁的月色。
  炕柜下面有一条缝隙,里面塞着装有针线的笸箩和几副扑克牌以及手纸卷,曲珍好奇得朝里面掏了下,先触碰到冰凉的剪子,之后是一本书。
  曲珍抽出来看了两眼,借着月光,书的封皮写着《风葬的教室》,作者山田咏美。
  曲珍翻开扉页,见到一行隽永的钢笔小楷写着:信工0803班傅榕。
  她借着月光读了三页,觉得眼睛干涩异常疲惫,很快就合着书本又重新躺回被窝里。
  第二天何桂花鸡打鸣就醒来,却发现曲珍不知所踪,心慌了一日四下打探无果,到了傍晚曲珍回来就倒在炕上嘴唇泛白,何桂花来看了一眼,啧啧道“几公里路让你们城里人一走就累成这样,吃点辣,吃点辣就好了!”
  她端着油辣子进来放了炕桌,喷香满室,曲珍这回没拒绝,裹着辣油吃了碗凉皮。
  又寒又辣,吃完她卷曲在炕头。
  何桂花以为她是来了月事,责备自己几句,给她蒙上被子,结果去邻居家串完门回来发现姑娘不见了。
  灵机一动,跑到那山岗上,果不其然见她仍是坐在那,披了件外套,呆呆看着已经落下山的日头余晖。
  何桂花爬上去,这回靠近了些叫她“曲姑娘,回家吃晚饭喽!”
  她没有反应。
  何桂花不得不过去,一屁股坐到她边上。
  曲珍机械得看她一眼“来啦。”
  何桂花突然瞧见她手里攥着一串孩童的核桃手串,惊得哎呀一声,夺过来一把扔在地上就差踩两脚“捡这脏东西干嘛!多不吉利!”
  曲珍望着地上那串核桃“是她的,我怎么会嫌弃脏呢。”
  何桂花无奈得皱眉摇摇头“村里死得孩子一张草席子卷了就扔在山上,以为是不舍得花钱挖座坟,其实是怕那有个念想,年年想起来还要上坟就心酸,不去看心里闹得慌,去看了更伤心。”
  她拍拍曲珍的手“你一个城里人到乡下看什么都好奇,我见你每日都来这儿,倒是个散心的好地方,但脏东西也多,别冲撞了,也别捡烂七八糟的,再花花的东西也别碰。”
  曲珍却说“刚在镇上看到老奶奶摆摊,手串做得很漂亮,顺便买了个。”
  “哎呀,无儿无女的买这些做啥,城里什么好东西没有?走吧,回家吃饭。”
  那天,曲珍回去吃了很多很多的饭。
  何桂花一直给填着,笑得合不拢嘴“能吃是福能吃是福啊!”
  曲珍睡了个安稳觉,第二天等俩人出门农忙的时候留下五千块钱离去。
  她写着:这是孩子孝敬你们的钱。
  *
  吴南邶在电话里跟舅舅觉得说不明白,连夜买了机票到了西安,包了辆车回去。
  舅舅和舅母已经睡下,吴南邶砸了半天门。
  舅母合着衣服起身去开门,见到是吴南邶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回来了?”
  吴南邶进屋没怎么着,黑灯瞎火的只说累了,赶紧睡。
  第二天一早舅舅上集市去卖何桂花炸的油辣子,吴南邶又让舅母重复了一遍那几日发生的事。
  何桂花讲到了相片,讲到了医院。
  吴南邶的眼神一下子沉了。
  他嚯的站起身,走出去两步又折回来,这把何桂花吓得噎了半天话说不出来,吴南邶问“听说邻居家的苒苒在金秋医院做护士?”
  “哎呦。”何桂花起来拉他“都什么时候的事了,那还是几个月前你回家结婚时候讲起的事,现在那姑娘早不干了,也不是个正式的职工,嫌累早就回家了。”
  “就没个认识人?”吴南邶表情严肃等着舅母,何桂花沉默半晌思考,深知他不罢休的作风。
  “倒是有……以前咱们村的赤脚医生黄大夫现在到镇医院给人瞧病,好像是妇科的,看个什么宫颈糜烂啊……盆腔炎啊……喂!”
  何桂花瞧吴南邶没听完话就跑了出去,站在院门口朝他喊“晚上给你炖排骨啊!回来吃!”
  吴南邶跑到医院,他记得这位黄大夫,小时候自己每逢过年就会发烧,都是这位赤脚医生来给打吊瓶。
  吴南邶不记得他叫什么,找到妇科在外面进不去,只能托人进去问。
  黄大夫出来瞧瞧他,问清楚来意,仔细想了想“是有那么个姑娘,做人工流产的,胆子小,支着腿的时候吓得哆嗦,推了一剂麻药还喃喃说了好些胡话,孩子有两周了,清宫手术很顺利。”
  吴南邶突然就垮了,一声都没有回应,摊在凳子里。
  也不知道黄大夫什么时候走的。
  吴南邶捂着脸,觉得满脸的汗,粘腻的,像是多生出一层皮肤。
  他在想,曲珍来这里做了这样的手术,为什么不在北京,说明她犹豫了,而她是在哪个节骨眼上犹豫的,是不是因为那张照片?
  是因为那个吗?让她下定了决心?
  吴南邶不姑息那个本应该属于他的孩子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只疼惜曲珍,她的颤抖与害怕,仿佛此刻加助在他身。
  吴南邶在医院里坐到天黑。
  他想明白一个问题,他和曲珍,不能在这样不清不楚下去了。
  

☆、卸尽诗章

  魏如月被她的父母接走那天北京迎来寒潮过后的第一个暖日。
  如月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跟普通人一般无二,不好的时候一个人喃喃自语很久,有时凭窗与对楼的人嚷嚷,有时又哭哭啼啼。她在机场与吴南邶道别时小心翼翼得说“曲珍答应我要做我孩子的干娘,在此之前,我用我全部的心,去诅咒她一辈子无后!”
  说完她哈哈大笑,痛快异常“人都靠两层皮活着!”她说皮字的时候神经质得喷出唾沫,未察觉,早就脏了她原本精致灵巧的脸颊“她曲珍最会伪装,我说好听的她接着,说她不爱听的她也接着!她不跟人置气不跟人赌气,她活得就像块烂泥巴!”
  如月的父母赶忙过来拉,不知道她在胡说些什么,以为又犯了病,魏如月却将二老一把推开,侧头呵斥“走开!我要跟南邶说些体己的话……”
  二老退到洗手间边上的自助水站,魏如月靠近一步,贴着吴南邶的脸颊仿佛亲昵告别“我病了,给你们腾地儿,她爱上你了,我是个女人,我知道她爱上你了!但你们甭想好过,我永远永远不会跟你离婚!你们全家人全村人都知道我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
  她再拉开距离看吴南邶的时候目光灼灼,异常清醒,哽咽着说“没有好结果,算上你一个……就折腾吧,可着劲儿折腾吧,到头来哭的也是你们!”
  她转身离去,走了十多步,一咬牙,眼泪坠下来,如月回头,发现没有目送自己的人,他的背影已经匆匆没入人潮。
  *
  曲珍在回去的车上将那本《风葬的教室》看完,收在了背包里。
  下车的第一个目的地她直奔电视台,临时多休了两天假期占用了正常的工作日。虽然领导当时也批准了,但语气上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埋怨她只提前一天告知。
  曲珍还未回来的时候枫姐打电话说了晓萌离职的事,手忙脚乱找的副主播傅钰嘴拌蒜说到一半自己就先停了,要是没她出的错也许曲珍不会成为众矢之的,副主播没出息的在办公室里哭得梨花带雨,领导的气撒也不是不撒也不是,见到曲珍来,痛骂了一顿才算解恨。
  那新来的副主播是从地方调来的,人长得极其白净,嘴角一枚浅浅的痦子,人都说这样的面相要么是巧舌如簧一辈子靠这张巧嘴吃饭,要么就是长舌妇总是嚼人家舌根子,一辈子多生口舌是非。
  另一方面,还要追溯到一天前,老陈在三天小长假的最后一天晚上回来,发现自己老婆不在,曲珍是节后第二天的晚上才回来,从单位刚经受一番领导训斥,整个人都显得无精打采,进屋的时候陈杜生一直盯盯得看她,曲珍放下包只说一句“去塘沽玩了趟,住了几天,吃海鲜。”
  陈杜生过去拉她“媳妇,你生我气了,这是报复我呢,出去玩也不说一声,让我和妈都担心。”
  他说的还是借车那事,曲珍甩开手,冷笑了一声。
  在这之后的几天,曲珍似乎变了个人,话少了不说,回家就把手机关了谁的电话也不接,公司里偶尔会有个急事,找不到她只能按照入职时登记的紧急联络人打到陈杜生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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