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人拖进电梯,但目的地并不是楼下,而是上面,她家。
到了之后他去摸她口袋,她吓得闭上眼睛,但他只是在找钥匙,发现没有。肯定是落在宾馆的房间里,他立刻下去找,找到后再上来,一出电梯却又不见她人。
刚刚那阵抗拒,他就知道她怕,她不乐意,所以就打消了要带她去的念头,就想把她安全送回屋,结果她又躲了起来。
韩纵气地在门上狠狠砸了一拳,“砰”的一声闷响,在空旷的楼层里不停回荡。
“陈易澜,赶紧出来!再不出来,我一旦找到就把你强`奸一百遍!”
她瑟瑟发抖,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这回他就很难找了,楼梯间没人,上三层下三层都没。
他拗起来相当可怕,发誓非把人揪出来不可,居然把保洁间和储物间都看了,还试图推开残障人士厕所。门被锁了,他就知道她在里面。
“陈易澜,出来。”
两个字的命令最可怕,但她坚决不开门。
他直接抬脚踹。
如果这里有窗,她大概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咬着自己腕子,竭力不发出丝毫声音。
这门很厚实,锁也是钢的,想直接踹开没那么容易,他去楼下找保安,说自己妻子不小心困在里面,保安带着钥匙上来,结果那锁已经开了,毫无疑问,里面也已经没人。
韩纵就不信了,她穿着不便奔跑的凉鞋,身上没带钥匙就一部手机,还能躲到哪去?非找出来不可!
她趁韩纵离开的那会儿,已经迅速坐电梯下去,又从最近的侧门直接出了小区,幸运的是一出门就拦到一辆的士,她这副凌乱狼狈的模样当然不敢回家,而是去了好友那里。
温应汐披着外衣出来接她,她飞奔着跑过去扑进她怀里。
她震惊不已,连忙摸摸她的头,“怎么了这是?”
那天晚上,韩纵把楼里彻彻底底搜一遍,发现真真切切是没人。他突然有点慌,她一个女孩子,午夜里一个人跑出去,还穿着那么单薄,这要遇到什么坏人,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原本他还觉得,女生怎么那么难捉摸,不是明明挺喜欢的么?怎么就不肯答应?
那一刻,他终于意识到,她对自己就怕成这样?宁可跑出去也不要留下来面对自己?但他没心情感到挫败,立刻打电话给她,但那边竟然已经关机。
那种担心化成实质,他立马开车出去找。
他焦急又心乱如麻地找了一小时,都准备打电话给警察同事,突然之间接到了温应汐打来的一通。
“阿澜在我这儿,你不用担心。”
她听到了猛打方向盘的声音,知道韩纵要往这边来,赶紧说:“你别过来,她状态不好,不想见你。”
他当然一口否决,“不行,我总得看看她到底怎么样。”
“我拍给你看行不行?大哥,我求你,你千万别过来。早知道就不打这通电话,让你担惊受怕一晚算了。”
韩纵猛地踩下刹车,“叫陈易澜接电话。”
“……你就不能让她一个人静一静?”
“她怎么了?”语气还蛮冲。
温应汐也不跟他客气,直截了当地回击:“你把一个未经人事的处`女吹成这样,你现在让她缓一缓都不行啊?她羞愤地想死你知道吗?”
韩纵顿时无话可说,但一颗心却是放下了。
“拜托你,今晚千万别来,我们也要准备睡觉了,明天、后天,一个星期都不要见她。相信我,她真的一点都不想见你。”
“韩纵,你是从哪学来的这些?去东南亚一年,你连这个都摸会了你行啊你,阅女无数了是吧。”
这是反讽,他当然听得出来,但心里还是情不自禁有点美,“那你帮我好好照顾她,我知道她脸皮薄。”
“天哪……你想什么呢?”
然后电话挂掉。
他莫名了一秒,但没做多想,放下手机,深深吐出一口气。
知道她没事,知道她害羞,那些焦灼的情绪就终于可以烟消云散。
彼时正是凌晨一点半,他倒甘之如饴,毕竟今晚已经尝够甜头了不是么?
方向盘一打,他调转方向往韩宅开。
这就是他跟她永恒的差异。
作者有话要说: 有读者说看不太懂,这里解释一下,是pov写法,36章结尾是女主视角,她的想法和感受,但37章开头是男主视角,所以同样一件事,在俩人眼里却是截然不同的,一个虐,一个甜。包括“站不稳”这个细节,女主觉得自己是恐慌+对方逼的,但男主觉得是水太多所以正常站不稳。究竟事实是哪一个,读者可以自行理解,各自参半也行,POV手法后面应该还会用。【今晚出去浪,迟了一刻钟不好意思】所谓的花心/花骨朵,是弓颈口。大家可以百度。
☆、直男
38
这几天体力消耗过大,陈易澜一上飞机就开始睡, 经济舱条件也不错, 就是座位挨得比较密, 她旁边坐的是两个男的, 腿大大咧咧地叉着,她空间就更小了, 只能微微侧着身。她不挑剔, 挤挤也就好了, 这个航班不长,就三个多小时。
韩纵问空姐还有没有头舱,对方回答说还剩一个。他就把陈易澜那票拿过来, 让空姐升头舱。
旁边那几个知道内情的人都觉得韩检会一起跟过去,结果他没有,裴衡还说, 不错, 自制力变强了。
韩纵笑道,“我现在是手头有事, 而且飞机上也没什么好发挥的空间, 趁现在把事情都做了到时候腾出时间才比较划算。”
裴衡又问:“你今天上午在她房里做什么?手机也不带。”
他当然不是不懂男女那些事, 只是他真的想不到会是那种, 因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到大, 他跟陈易澜一样,印象中的韩纵是野了点,但不至于到那种程度。
韩纵这时候就愿意圆谎, “讨论案情,耗时有点长。”
“可我听李护士说,你跟郑洋今天上午还吵一架,就为了这个?”
韩纵捏捏眉心,“他跟我不太对付。”
“那你当初干嘛挑他过来?”
“我没想那么多。”
“出门在外,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你还是注意点比较好。就算对自己无所谓,但你肯定在乎她的名声吧?女孩子在名誉这种事上很被动,有时候很难洗回来,她又是律师名誉也很重要,要是外人说她赢官司都是靠检察院的关系,你心里应该也不舒服吧?”
“那她以后嫁给我岂不是有更多张嘴要说?”
“肯定啊,你俩要是真结婚,以后在工作上都要规避的——这你也知道。”裴衡又问,“父母那关过了吗?”
“没,我还没跟他们讲。”
“你没讲就直接去她家提亲?”
韩纵倒没觉得什么大不了,“提亲这事不需要跟他们商量。”
“还是家族出面有力些,不然没人会当真。上回陈伯父过寿你也看到了,来了不少人,陈家闺女还是很抢手的。”
“你说那几只花孔雀?”韩纵不客气地把那几个洋气的年轻人比喻成孔雀,但裴衡还是一下就听懂。
“那天的穿着是不太得体,但这些也不是最重要的。”那几个人大概不了解陈家,他们一贯很素,长子当天一身白西装,陈易澜就一件白色连衣裙,显得那几个穿宝蓝的、正红的全都喧宾夺主,十分尴尬。豪门世家之间,礼数严苛得犹如职场,几个不成文的规矩都得遵守,像这种过寿场合,长子长女才是最出彩的,穿得比他们还隆重就是一种不敬,那几个年轻人不小心僭越,当天也是很不好意思,后来都不大说话尽量降低存在感。
之前那句“还是家族出面更有力”引起了韩纵的重视,虽然刚回来那几天母亲已经开始追问,“你说的媳妇是谁”,但他没说,人都没带回来有什么可讲的,原本是想先把人拿到手。
不过现在看来应该要改变策略,仔细一想,陈易澜这种乖乖女从小到大都没有违逆父母,婚姻大事那就更加不会,如果爹妈都点头同意甚至指腹为婚,那这桩婚事就相当于成功了大半,等人都娶了回来还怕攻陷不了吗?
韩纵顿时感觉找到一个新思路,准备回去就这样办,带着家族一起出面提亲,搞得隆重点。
裴衡看他打开笔记本写代理词,就道:“我们不是有律师吗?”
“算了,她应该还没写过公诉代理。”
“所以才更要锻炼。”
“女生的体力都有限,还是让她休息一下。”
“现在改变主意了吗?支持她做检方?”
韩纵说:“她要有能力,当然行。”
裴衡看了看他的神色,“还是不太认同?”
韩纵反问:“你会让你女人干这活,整天吃力不讨好?她要想做,可以凭本事来,但女的很难往上升,到时候认清现实她自然会走。”
“万一她不走呢?”
“那就到时候再说。”
韩纵已经开始噼里啪啦地打字。
裴衡也不讲了,准备干自己的活儿。
飞机响起语音播报时,他就关掉电脑,把东西都装好。下飞机后又立刻去取托运行李,他们男的都是带那种超小的箱子,不需要托运,主要还是帮女生取。但陈易澜坐头舱,下得最早,所以已经拿到箱子。但她猜到韩纵还是会去,所以专门等在那里喊了一声,韩纵走过来跟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