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靖书知道奶奶和二姐的关系不好，小声说道：“那你们随便吧，我不插手就是。”
说完他走到一边去，到对面王家门口去坐下了。
把方靖书也安排好了，许林西才转回身来，抱起胳膊，又拉出他的痞气，扯着嗓子大声叫道：“老方太太，快把你家的牛交出来，你家的牛得天花，不把它弄走，会传染全镇子的人！你是想害死大家怎么的……”
胡氏哪会信，差点没被他气笑了，站在屋门叫道：“许林西，你少放屁！你家牛才得天花呢，天花都是人得的，你听说谁家牛得了！”
“别人家牛没得，你就你家牛得了！城里的大夫说，天花就是牲畜得了传染要给人的，不然多少年没有的病，怎么又突然出现了，我按城里大夫教的方法找，就找到你家牛了，你不把牛交出来，你们全家就会得天花，再传染给我们！”
方雨清一直歪着头看他说话，见他想出这办法，不由在心中暗赞，这小子真够机灵的，这种主意也能想得出来，不过可真绝，他这种说法，不管是真的假的，大家都会宁愿信其有，不愿信其无，这一个罪名下去，她家的牛是想留都留不住了。
于是她也和许林西一起叫道：“我要帮你家牛治天花你还不用，不用你就留着吧，让你们一家都被它传染，还说杀了也不让我碰，我告诉你，就算你杀了，牛肉都卖不出去，谁也不会跟你们一起得天花！”
之前他们吵闹，周围便有邻居出来看，只是没好意思到近前，现在听说方中林家的牛得天花，还会传染给人，这些人可憋不住劲儿了，全都跑到街上来，问方雨清和许林西：“小清，小西，你们说什么，方中林家的牛得天花了？”
许林西说道：“得了，真得了！就长在牛乳周围，泡都快破了，肯定会传染的！”
这些人可不干了，一股脑地涌进院子，朝胡氏和杨氏叫道：“你们干什么，你们弄个得天花的牛在家里放着，是想害死大伙咋的，快点牵出去！”
胡氏还能稳住劲儿，杨氏可慌了，摆着手叫道：“没有的事，你们别听他们乱说，小清那死丫头向来跟我家作对，她是故意害我们，你们别信她！”
第265章 抢出去烧死
“什么故意害你们，小清和小西是什么人我们还不知道么，这俩孩子为人处事比你们强多了！”
“就是，我们相信小清和小西，你要是说没有，那就让我们看看你家的牛，到底长没长天花！”
说话的这几个还是说理的，想征得胡氏和杨氏同意之后再去看牛，可是他们身后，早就有人迫不及待，连招呼也不打一下，冲进牛圈里趴牛肚了底下看。
牛痘也是很明显的东西，明晃晃长在牛乳边，仔细看谁都能看到。
这些人看完后从牛肚子底下爬出来，叫道：“有，真有！我们看到了，这牛确实长了天花！”
他们这一叫，立刻把方雨清和许林西的话坐实了，确认方中林家这头牛生了病，而且很可能是天花。
虽然这些人还不知道许长乐已经得了天花，以为没传到镇子里来，可是那么多人从城里躲回来，又说城里得天花人的惨状，这些人哪会不害怕，现在见到牛身上果然长，立刻觉得自己要被传染了。
有人大声叫喊道：“乡亲们，方家的牛得天花，快点把牛赶出去烧了，不然咱们全都逃不了！”
“对对，把牛烧死！”
叫了两声之后，便有人进牛棚去牵牛。
这下胡氏也慌了，三步并作两步，冲进牛棚去挡墙挡，叫道：“不要啊，不要！我家的牛好好的，什么病也没得，你们不能烧我家的牛！”
杨氏急了，转到屋后去叫在远处田中的方中林：“中林，快点回家，他们要抢咱家的牛！”
方中林听了扛着锄头匆匆忙忙往家跑。
罪魁祸首的方雨清和许林西站在街上看着。
方雨清有些担心，问许林西道：“小西，咱们是不是闹得有点过头了？要是这些人激动之下，把牛给杀了，那可就麻烦了。”
许林西摇头，说道：“你放心好了，肯定不会的，你奶家人舍命不舍财，说什么也不会让他们把牛打死的，只要这些人把他们逼得受不住，他们就该松口了。”
方雨清吐了口气，心想希望能这样吧，看眼下的情况，就算奶奶立刻答应把牛借给自己，自己想要保住这头牛，也要费些力气呢。
两人说话的时候，屋里的方耀祖也被吵出来了，站在门口结巴着叫道：“你、你、你、你们……干、干、干、干啥，抢、抢、抢……”
他越着急越说不出话，站在那里喊话都累得一身汗，更别提帮别的忙了。
这时方中林也跑回家来了，没进院门就见家里乱成一团，大声问道：“咋的，这是咋的了！”
杨氏叫完他也回来，跟胡氏一起往回抢牛，见他他回来叫道：“中林啊，快点挡住这些人，他们要把咱家的牛抢去烧死！”
方中林蒙了，问道：“为啥？咱家的牛咱得罪他们了，干什么要烧死？”
杨氏气哭了，指着方雨清叫道：“还不是你那侄女，硬跟他们说咱家的牛得天花，他们怕被牛传染，非要把牛烧死不可！”
第266章 真有
方中林快要气抽，回头也朝方雨清叫道：“你个冤家，咱这一家人是咋得罪你了，你往死里闹，还有完没完！你爹死你就有理了，非要把这一家人都作死是咋的！”
他骂方雨清，许林西先不干了，腾地走过来，说道：“方中林你说的是人话么！小清的爹是你亲弟弟，你却说这么难听，你就不怕他半夜回来找你！”
方中林跳脚：“许林西，你少跟我得瑟，你算什么人，就来管我家的事情，你以为白捡老方家闺女就算娶了？呸，我们不认！就算你们生孩子，都和老方家没关系！”
许林西也不示弱，叫道：“你当我们愿意认你！在我们眼里，你连你家那头得了天花的牛都不如，你还骂呢，咋有脸的！”
他们这里对骂，那边的牛都被扯出院子了。
杨氏和胡氏哭死哭活也抢不回来。
杨氏扯着嗓子朝方中林喊：“中林，中林你别吵了，快点来啊，再不抢牛没了！”
方中林急了，抓着锄头冲过去，大吼道：“放开我家牛，放开我家牛！你们再敢抢，我就跟你们拼命！”
说着真用锄头往这些人身上比划。
那些抢牛的人见他红了眼，也都害怕起来，放开牛向远处躲去。
胡氏和杨氏上前抓住牛缰绳，总把老这头老黄牛抢回来了。
抢牛的人虽然躲开，却没有退走，还在不远处围着，根本不死心。
还有人劝方中林：“中林，你别犯傻行不行，牛虽然重要，可是人命更重要，你舍不得把牛烧死，它就会传染你们全家，到时候都得了天花，连命都保不住，还要牛有什么用。”
“就是，你把牛给我们，我们帮你烧了它，你就是损失点钱，大家伙都太太平平的多好！”
方中林仍旧火着，向这些人挥舞锄头：“闭嘴，都给我闭嘴！说的都是屁话！你们家的牛才得天花呢，你们才一家子得天花！我家的牛好好的，哪有什么天花，你们干什么信小清那死丫头的话！”
那些人又道：“不是我们信她，你自己看，你家牛**上长的啥，那不就是天花的水泡么，马上就要破了，那东西‘飞’的，离老远都能得上！”
方中林不信，自己也弯腰往牛肚子下看。
他家的牛还真老实，被人这样抢也没毛，只是鼻孔撑着喘粗气，看样子也很害怕。
方中林看了两眼便看到牛乳周围的水泡，顿时愣在那里了。
这牛一直是他经管的，每天只知道喂草清理牛圈，牛没产崽，他也没留意过牛乳什么样，结果竟然长水泡了。
这水泡到底是什么？难道真是天花？
那些人见他发呆，知道他也怀疑了，说道：“怎么样，我们没骗你吧，人家小清也不是胡说，你家牛确实得病，不然我们这些人抢什么，我们又不是土匪。”
方中林又瞪眼，吼道：“那也不行，长两个水泡就是天花啊？谁听说过牛身上长天花，根本没影儿的事……”
他们吵得不可开交，人群一分，王善友走进来了，身边还跟着王瑞发。
第267章 仇人见面
王瑞发是个滚刀肉，肋骨没长好便出来到处逛，也不知道到底疼不疼，反正手一直下意识地捂在那处。
王善友一边往人群里走一边问道：“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我听说谁得天花了？”
有人应道：“不是人得天花，是牛，方中林家的牛得天花！”
“是啊王耆长，你快来管管吧，方中林家牛得天花，他还不承认，我们要把牛烧了他不让，他这是想害死大伙！”
王善友听说方中林家的牛得天花，本来都快走到近前，却突然停住脚步，指着方中林手里的老黄牛问道：“中林，他们说的真的假的，你家年真得天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