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第二天中午,简溪一行人稍早一点到了饭店,陆陆续续地,在六彰县的亲戚们都来了,还有几个是从邻近市里赶回来的,全都是想亲眼看看这事非中的男朋友。
只是他们到了饭店楼下,第一眼看见的,是横着停几乎占了三个停车位的扎眼豪车。一两个识货的认出迈巴赫的标志,上网查了查相似款式,乖乖,一千多万呐!他们奋斗一辈子可能加起来都没有一千万,可有人拿一千多万只是买了一辆车,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是……
有亲戚一面上楼一面悄悄问迎宾小姐,有没有看清是哪个大老板停的,迎宾小姐笑盈盈地回答,正是今天包场请客的先生。
大伙走到二楼,才发现大堂里空荡荡地,除了靠近仪式台的前边坐着熟悉的亲戚,其余一桌散客也没有。
擦,原来这个男朋友这么有钱,难怪两姐妹都抢。
简溪拉着于南彬迎接新到的亲戚,准确地说是于南彬握着她的手一直没放。他随着简溪叫了人,与男士握了握手,微笑着将主导权交给了简溪。简溪引他们就坐,于南彬就扣着她的手跟着她。
无论谁来都是如此,于南彬就像认生般,黏在简溪身边,她到哪,他就到哪。
张葵跟着爸妈早就到了,一见着英俊帅气的姐夫就大呼小叫,这会儿眼睛还跟着配一脸的情侣到处转悠,手底下不停拍着照发到朋友圈去显摆,毕竟不是谁都有这么美得要命的姐姐和这么帅得要命的姐夫。
她一边拍照,一边还嘻嘻地笑,她妈妈问她怎么了,张葵好心回答:“姐夫一看就被溪姐套牢了,你看这么久连手也舍不得放,溪姐到哪,他就到哪,跟个跟屁虫似的。”
张葵妈其实也跟张葵和其他亲戚一样,暗地里打量着那对跟画似的璧人,知道女儿所言不虚,但她还是骂了一句,“说谁是跟屁虫,没大没小。”
张葵吐了吐舌头。
张葵妈骂完女儿,又转头看向简溪,眉头小小皱了起来,这若龄妈闹得这么厉害,简家还这么故意大摆筵席,这是摆明了人正不怕影子斜啊,可是情况就摆在那,这个有钱的男朋友之前的确是跟岑若龄交往过,简溪就是避嫌,也不应该再找表妹的前男友谈恋爱啊。还是这男的太有钱了,简溪这孩子也把持不住……话说回来,不知道岑家今天来不来。
张葵妈正想着,岑家三口就都来了,岑父一脸阴沉,岑母怒气满溢,女儿岑若龄白着一张小脸,双眼红肿得跟桃子似的,一看就知道才哭过。她见坐了这么多亲戚,好像想走,但岑妈拉着不让她走。
“若龄妈也真是的,还强迫孩子来这种场合干什么,得让若龄多难看。”张葵妈立刻起了同情心。
张葵道:“若龄姐多大个人了,她不想来,别人还能强迫她来?我看她明明想来,还装成这副模样。”
“你说话小声点,被人听见!”张葵妈又喝她。
前头简溪与于南彬跟岑家三口对上面,简溪垂眸看了岑若龄一眼,于南彬面无表情,岑若龄嘴角一抿,“对不起,FINN,简溪,给你添麻烦了……”
“你还跟他们道歉,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傻子女儿!”岑母恨铁不成钢地戳岑若龄额头。
简溪勾了勾唇,“算了,就当两清。”
于南彬只是看了岑若龄一眼,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
简母见他们来了,怕他们又闹女儿,立刻上前来。她本不同意把岑家请来,但于南彬坚持要叫他们过来。
岑母面色不善,但还是跟丈夫女儿找地方坐了,坐下后双手往胸前一插,哼哼冷笑,似乎是想看他们到底玩什么花样。
人差不多到齐了,于南彬站在仪式台一旁,扫过底下与岑家同仇敌恺的亲戚,还有等着看好戏的亲戚,少数几个相信简溪的亲戚,又看看坦然应对的简溪,勾唇笑笑,向一旁的服务员要了个话筒,走上台阶上了仪式台。
他走到台子中央,打开话筒,单手背手而立,从容不迫地开口,“中午好,各位。”
于南彬一开口,底下窃窃私语的众人全都不约而同地停止了说话,齐刷刷地看向了台上淡然的男人。
简溪正被张葵拉着说话,见于南彬忽而有话要说,一时也愣住了。
“我是于南彬,相信大家都知道了,我是简溪的男朋友,当然,如果简溪的父母亲同意的话,我将是她的丈夫,同时的,在座各位兴许也知道,我还是岑若龄的前男友。”
嘿,这事儿他不藏着掖着,居然还主动招供,是个怎么回事?
岑若龄闻言低头,似在抹泪。
“大家都好奇是怎么回事,甚至还在私底下揣测是怎么回事,我来之前听到过几个版本,滑稽得令人想笑。我心想着我以后成了简溪的丈夫,与大家也是亲戚,所以应该花点时间,令诸位正确的满足一下好奇心。”
“你就是想用花言巧语骗亲戚们,你以为我不知道!”岑母大声喊道。
于南彬眉头都没动,“岑夫人,有没有人教过你,别人说话的时候不要打断?”
这分明是指她妈妈没教养。岑若龄脸色苍白,带着一脸不可置信看向于南彬。
谁知于南彬并不看她,淡淡继续说道:“要说起这场闹剧,还得从我本人说起。我这个人吧,别的本事也没有,就是钱赚得多点。底下那辆车,我昨天从新加坡运来的,1526万,只是我车库中的其中一辆……然而大家都知道,这男人嘛,钱赚得一多,就容易自负,虚荣心膨胀,认为世界上任何东西都能拿钱买得到。并且我负责任地告诉各位,的确几乎全能买到。就像我之前的女朋友,岑若龄。”
这话一出,大家都惊呼起来,岑母尖叫,“你胡说!我们若龄不是那种人!”
“岑夫人,我说话的时候,能不能麻烦你,闭上嘴?”于南彬冷眼睇她,“要么听,要么走。”
岑母旁边的亲戚都想听于南彬到底说什么,他们几乎强行压下了岑母。
于南彬继续道:“我一开始是为了病重的祖母,打算随便挑一个温顺点的妻子让她安心,正好岑若龄看上去符合我的条件,我就顺便选择了她。我当然不会拿钱赤裸裸地买她,我选择尊重她,追求她,虽然我事实上只跟她吃了两顿饭,也没费其他什么心思,但我知道她一定选择我。为什么?大家明白为什么。交往后我给了她一张卡,她拿去买皮草大衣,买CHANEL包包,付她的房租,对了,分手后我把她租的那套高级公寓买下来当作了分手费,之后我怕简溪尴尬,让岑若龄回家找工作,我把房子换成钱,又支付一笔额外费用,我不明白他们一家还哭闹什么。”
简溪有些错愕,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交易。
亲戚们哗然,这又收钱又闹事……
岑若龄似是不堪受辱,她腾地站起来,哭得梨花带雨,“FINN,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那么真心真意地待你,也真心真意地伺候你的祖母,你却把我说得这么不堪,你到底还有没有心?”
于南彬闻言,缓缓抬手指指自己的衣服,“我这件衣服,是我跟简溪交往后,她帮我买的,我手上的戒指,是简溪买的,我这个打火机……也是简溪买的,请问,你在跟我交往期间,有没有帮我买过一件礼物?你拿着我的卡,刷你自己的衣服、鞋子、包包,却在圣诞节,都没想过帮我买一件东西!”
大家古怪的眼神,都看向了岑若龄。
“我是有钱但我不傻,至少还知道心意两个字。”
岑若龄脸色丕变,“我、我虽然没有给你买东西,但我天天在家给你费心做好吃的,我关心你的健康,你都不知道!”
“做好吃的,是说你那经常油腻腻的鸡汤,你发现过我从来没喝完过吗?说来丢人,不瞒各位,我这人对吃不上心,也是简溪提醒我,我才知道自己不爱喝鸡汤,但是岑若龄从来没有注意过,她只是按照贤妻良母的套路,照着剧本来做而已。”
“不,我不是的!”岑若龄失控尖叫起来,她没想到于南彬竟然在大庭广众,所有亲戚的面前,将她贬得一文不值!“是你,是你跟简溪一起背叛我!”
“我跟你不过是遮遮掩掩的金钱交易,你还不够资格说我背叛。至于简溪,她就更谈不上。是我一直对她想入非非,一方面觉得她事业心强不适合做个居家的妻子,一方面我又情不自禁被她所吸引。她一直拒绝我的追求,只因为顾虑我是岑若龄的前男友。要说错,一切都是我的自大和愚蠢惹的错,害得我也吃尽了苦头,万贯家产在简溪面前,在简叔和张阿姨面前都完全不起作用,我费尽千辛万苦,才用真心追到了简溪,现在又因为这些恶意诽谤,让我提心吊胆,时刻害怕简溪与她家里人的拒绝。”
简溪与于南彬对上视线,她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这家伙,将一切都揽自己身上。
简母与简父相视一眼。
岑母慌了神,她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女儿居然收了那么多钱,她还,她还……
“我今天是冒着放弃一单可以让我买几十辆甚至上百辆迈巴赫的生意,站在这里说这些话,相信各位能体会我有多认真,我很珍惜简溪,非常珍惜,所以我不希望以后还听什么流言蜚语,否则,我下次会用法律来维护名誉。相信我,你们不会想跟我的律师团打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