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水热还是怎么了,热水把许诺身上的泥水冲掉,她全身也红了。
莫铖口干舌燥,冲了一遍,确定许诺洗干净了,拿了浴巾随便擦了下,动作有点粗暴。
“好了。”莫铖的嗓音有些干哑,近乎赶,把穿着浴服的许诺推出浴室。
许诺完全不敢看他,低着头走出的瞬间又被狠狠抱住。莫铖从后面抱住她,一刹那,许诺心像炸了般,脸轰地全红起来了,她感到那鲜明的触感,莫铖顶着她,她感到他叫嚣的欲望快要狂奔而出。
男人果然是禽兽啊,不知为何,许诺脑中突然冒出这句话。
她不敢动,也不知道怎么办,莫铖用力地抱着她,那么用力,像要把她揉碎,揉在怀里,红着眼睛吻她,吻她露出的颈脖,一下又一下很热切,几乎要她吞了,气息潮热地喷在皮肤上,连许诺都被吻得全身都热了,她觉得那里肯定要烧起来了,莫铖哑着嗓子:“诺,阿诺,我的阿诺……”
声音充满压抑的痛楚,他真的非常非常渴望她。
许诺觉得全身都软了,她快要站不住了,好在后面的莫铖似乎又找回理智,他不舍地亲了亲,摩娑着,放开她,浴室的门“砰”的一声被很用力地关上了。
门一关,许诺就瘫软下去,心剧烈地跳动着,她脑中一片空白,除了热,还是热。
这就是情动吗?许诺不知道,她扶着墙站起来,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心不在焉找电风吹,突然灵光一闪,其实买副防水手套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莫铖很快就出来了,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拿过电风吹一脸正直地帮许诺吹头发。
许诺头发挺长的,及腰直发,她发质像她妈,天生的好,乌黑亮丽,握在指间像一段华贵的丝绸。莫铖动作很轻,手指插在她发间爱怜地拨动着,在后面问:“你怎么来了?”
这个小心眼的男人,还是觉得许诺太冒失了。尤其是一想到她的手,就揪心地疼,他多宝贝她,平时碗都舍不得她洗。
许诺倒觉得没有什么,找到莫铖,她像重获新生,只是仍心有余悸,小声地说:“我怕。”
“怕什么?”莫铖问,有些责怪的口气,“你看你伤成这样……”
怕什么?当她坐在电脑前,看到那双在泥水时被冲刷得白得可怕的手,她怕什么,她怕他出事,她怕失去,她怕生命又一次没了他。他还问,还怪她,许诺兀地生起一丝委屈,她担惊受怕地来了,到处找不到他,连死人都一个个去看,他还怪她。
她猛地回头,眼框不知何时已凝满泪,她失控地喊:“我怕什么,我怕你死!”
莫铖根本体会不到她去认尸的恐惧,她怕,每看一个她都怕,她不希望那里有他,可她找不到,只是去那里找。她是疯了,她是太在乎,才这样失去理智,她有些愤怒地用头撞了下他:“我找不到你!”
他还骂她!还一直凶他!许诺哭了,哭得很丑,她以为她不会再害怕,可她一想起那些没有生气的脸,到现在还在患得患失,想起就后怕。
莫铖一楞,抱着她,心疼地吻她的泪:“好了,好了,是我的错了……”
他一点一点地吻,边吻边哄,口中一片苦涩。其实眼泪是苦的,真正爱一个人不该让她流泪。莫铖好脾气地说:“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许诺还在哭,哭得像个孩子。
“我不敢这样。”莫铖继续道歉。
“你当然不能这样,你都把我逼成神经病了!”
两人面对面坐着,电吹风早扔一边,莫铖反省,许诺讨伐。
可许诺还是不依不饶,最后莫铖忍不住倾身过去堵住她的唇,许诺反咬过去,似乎下了狠劲,最后还是舍不得。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莫铖抱着她,把她反压在身下,吻过去时,许诺搂住他的脖子。
当莫铖的唇一点点往下,手伸进衣服,在她光滑的后背难耐地抚摸着,许诺还是没放手,当好不容易穿上去的睡衣被急迫地扔出去,许诺身上的温度比刚才在浴室还高。可这一次她没闭着眼睛,她甚至笨拙地亲了亲莫铖的唇。她没吻过任何人,除了身上的这个男人,他温暖有力,紧紧地抱着她,她动作青涩,却足够莫铖疯狂。
莫铖进入时,咬着牙忍着问:“疼吗,阿诺?”
疼,还是会疼,许诺呻吟了一声,紧紧地抱着莫铖的背,那么用力,连白纱布的血渗透出来了。
那一晚,莫铖在许诺身上驰骋,一遍遍地问:“阿诺,你爱我吗?”
许诺没有回答,她拼命地抱着他,像怕下一秒他就会走,她就会失去他。
最后沉沉睡去时,莫铖又问了一遍。许诺眼角还带着泪,把头埋在他胸口,梦呓般:“爱,很爱。”
爱,她说爱。莫铖望着怀中的女人,昏暗的光线,他用手一次次描摹她脸上的轮廓,她精致的五官。她倚在自己怀里,如此柔软可爱,比一朵花还娇弱。
许诺这一觉直接睡到中午,睁眼就看到莫铖在上头,扬着眉问:“醒了?”
嗓音低沉,似笑非笑,还裸着上半身,许诺一眼就看到他光洁结实的胸膛,她脸一红,羞涩地推开他:“去穿衣服!”
“怕什么!”莫铖笑了,桃花眼柔情缱绻,压了过来,给了个非常缠绵的早安吻,直到两人的气息又有些急才放开她。许诺刚醒,脸红红的,毕竟哭过,眼睛有些浮肿,却水汽氤氲含了水似的,莫铖忍不住又亲了下,近乎满足地低吟着,“我的诺!”
他手撑在许诺的上方,满眸笑意问:“你爱我吗?”
眼梢上挑,神采奕奕,让人心荡意牵,许诺脸更烫了,不好意思地推开他。
莫铖小声嘀咕,“怎么这么爱害羞”,却是起来穿衣了。
昨天伤口又裂开的地方,后来莫铖又起来重新包扎了,今天手好多了,却还是很不灵活。许诺穿到一半,莫铖接手了,目光坦然而大胆,笑眯眯说:“少夫人,请好好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似曾相识的称呼,以前她去找他,他舍友都打趣叫她少夫人。
许诺很不好意思,又想起什么,拿起手机,快速给莫铖拍了张照片,她才不要下次一张照片都拿不出来。画面定格在莫铖有些错愕地看她,五官生动,神清气爽。
莫铖好奇地问:“怎么想给我拍照片?”
他弯起嘴角:“终于发现我的美貌了,来,我很愿意为艺术献身的。”
说着就要作势脱衣服,许诺小心把照片存好,娇嗔道:“想什么呢你!”
遇上这样的事故,出差的事就交给同事了,莫铖带许诺先回白城。
莫铖直接把车开到许诺的租房,一路许诺试图跟他讲道理,莫铖什么都不听,只一句:“我不可能让我的人在外面受苦,再说,住我那也方便,哪有在静安上班,住崇明的,这么远,奔波劳累……”
许诺说不过他,这是莫铖来找许诺第一次没给房东带礼物。房东阿姨见到他,还很开心,热情地打招呼:“小莫来了,哎呀,许诺这手是怎么了?”
莫铖搂着许诺,很高兴地说:“阿姨,我们不租了,我来带许诺私奔的。”
留下一脸莫名的房东,许诺无可奈何,还是把钥匙递出去:“谢谢阿姨,一直以来都亏你的照顾。”
“哪有,哪有。”房东讪讪道。
许诺的行李不多,最宝贵的就是阿公那张黑白照,还有小木块。
这三年,许诺从不购置任何装饰性的东西,也不养宠物,因为她清楚,这不是她的家,她随时会被赶走,如果离开,那些只能成为带不走的行李。
莫铖看到小木块很是讶异,拿在手里把玩:“你还留着?”
他以为当年他们那样决裂,她不会留下任何关于他的事。
许诺有些害羞,抢了过去。莫铖凑过来,笑意满眸,意味深长地说:“我说了吧,我们会来日方长。”
把行李搬到静安,一路,莫铖已经规划好未来,兴致勃勃地说:“我们先住着,这套房子太小了,等过阵子,我们换套大的。阿诺你说是买别人装修好的还是没装修的,我们自己装修吧,我不喜欢住别人的房子,可自己装修又要等好久,我等不及……”
絮絮叨叨,啰嗦极了,许诺忍不住去捂他的唇,娇嗔道:“你怎么这么多话。”
“我高兴嘛!”莫铖开心说,轻轻地看了她一眼,“你都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他是话中有话,许诺装作听不懂,心里有些不安,还是走到这一步,以后她真的无路可逃了。可她侧脸,看到正开着车带着孩子气笑容的莫铖,如此熟悉,莫二货又回来,她又莫名的心安,无疑她是爱他的,他也是爱自己的。
她真想手快点好起来,去好好牵他的手。
把行李搬过来,许诺本意是住另一间卧室。
莫铖不让,许诺把东西放到另一间,他一样样地又搬到主卧,细心地摆好。就连衣服,也一件件帮许诺挂好,和他的衣服混在一起,甚至偷偷挂好许诺的衬衫又罩上他的风衣,两件衣服挂在同一件衣钩,就像胸贴背靠在一起,生死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