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铖在最里面的房间,倒没外面那么吵,桌上放着些果盘酒,包装精美的礼物随便扔在沙发上。屋里清一色的都是差不多年纪的年轻男女,成双成对,莫铖坐在最中间,正专注跟人玩游戏,身边好几个空酒瓶。
杜艺灵一进门,就把许诺推上去:“莫铖,我把你宝贝带过来,怎么谢我?”
“哦~~~~”许诺一出现,房间的人集体发出戏谑的起哄声。
莫铖确是头也不抬,嘀咕着:“叫她来干吗,我的事又不关她的事?”
“哟,有人生气了~~~~”大家继续起哄。
许诺站在那,有些呆不住。她本来不是长袖善舞的人,独来独往惯了,最怕的就是这种场合。可今天的莫铖实在不对劲,要按她以前的脾气,早就走了,但她对莫铖有些愧疚,也不想让他再生气。
正想着怎么办,门被推开,有人道:“阿诺来了。”
是赵亦树,他现在也在白城,走到许诺身边,很自然地说:“坐啊。”
终于看到个熟悉的人,许诺松了口气,就要坐过去。莫铖猛地站起来,一把拉过许诺,坐到自己身边,搂着她的肩,没事般对大家说:“介绍下,我女朋友,许诺。”
“我的诺嘛,我们懂。”男男女女又起哄。
有人举着酒过来:“许诺,按我们的惯例,迟到是要喝酒的!”
莫铖一把推开那人,笑道:“走开,我家阿诺不喝酒。”
他一开口,许诺的心就软了,这才是她认识的莫铖,刚才别扭着呢。认识这么久,她也算摸清楚了,莫铖这人,很会交际,很会做人,看似成熟,但其实有很重的孩子气,越跟他亲近,他就越像长不大的孩子,犯二了还要哄。
许诺闻到他一身酒气,拉拉他的衣袖:“怎么喝这么多?”
“你挂我电话!”
“你忘了我生日!”
“你肯定还没准备礼物!”
吐苦水般,莫铖委屈地抱怨着,最后一条简直字字泣血,都是泪。
许诺真是又愧疚又想笑,逗他:“那么多人给你送礼物,少我一个有什么关系?”
“不行!少谁都行,少你不行。”
“为什么?”
莫铖不满地瞪过来,满眼皆是“你还问”。
许诺心一软,放软身段有些撒娇道:“好啦,是我对不起你。”
她从来没在面前撒过娇,莫铖一楞,堵着气的消了不少:“你真想道歉?”
许诺点头,莫铖凑到她耳边,灼人的气息钻进耳洞:“以身相许,好不好?”
倏地,许诺整张脸都红了。莫铖乐了,勾起手指轻轻刮了下她鼻尖:“逗你呢。”
他笑着说:“你多陪陪我,我就满足了。”
许诺失笑,陪着莫铖玩了会儿。可她到底惦记着买药的事,坐没多久,就跟莫铖说要回去。这次莫铖是真的火了,他今天过生日,被灌得最惨,喝得最多,这会儿酒劲上来:“你根本不在乎我!”
“我买完药,就马上过来好不好?”
“不行,你不能走!”
“莫铖,你听我说……”
许诺低声乞求,可莫铖就是听不进去,他有些醉了。
两人动静有点大了,大家又围过来,都喝得有点多。有人摆上三大杯酒:“早退可以,不过先把这些喝了!”
摆在面前的,是白,红,啤酒,俗称三中全会。
许诺望向莫铖,莫铖生着气,故意别开脸,当没看到。赵亦树倒是站起来,说要替许诺,被人挡住,说没有替的道理。
“莫铖。”许诺轻声唤他,莫铖还是不出声,和其他人玩游戏。
许诺看得有点难过,第一次遇见她被逼敬酒,是他帮她解围,这次反而是他逼她。她一急,脾气也上来了,拿起酒杯,不管不顾就往喉咙里倒。酒一入口,接下来发生什么,许诺完全失去意识了。
等许诺再醒过来,已不在那里。
眼前是莫铖模糊的眉眼,他趴在许诺上方,有一下子没一下地亲吻着许诺,呢喃着:“阿诺,阿诺……”
“莫铖,”许诺叫他,觉得头好痛,浑身无力,她觉得压在身上的莫铖很重,费力地推开他,“好沉,你压到我了。”
莫铖像没听到,继续亲吻着许诺,边吻边念着:“阿诺,我好喜欢你,好喜欢你啊。”
喜欢?我也是喜欢你的。
许诺想,心软软也暖暖的,她放松了些,这是莫铖,她也喜欢的莫铖。
直到衣服被剥落,空调的寒气侵入皮肤,她才觉得不对劲,怎么回事?莫铖为什么要脱她的衣服?许诺的意识像被雷劈了,终于恢复一丝理智,她看到赤裸着上身的莫铖,那么陌生,她猛地挣扎起来:“走开,莫铖,我不要!我不要!”
莫铖像没听到,他制住许诺乱挥的手,压着她,哄着:“阿诺,别怕,是我。”
“不要,我不要,”许诺哭了,用力地推开他,“莫铖,我不要……”
她很害怕,她还没做好准备,她是在意莫铖的,可不是这样,他们的第一次不该是这样的。许诺拼命地挣扎,可莫铖疯了,像变了一个人,那个阳光开朗温柔体贴的莫铖不见了,取而代之是赤裸有力野蛮强横的莫铖,他像只可怕的野兽,抱着她,紧紧压着她,根本不听她的话,只是不断地吻着她。
或许,这才是莫铖真正的模样。他为她压抑太久了,终于爆发了。他从来不是个做伏小的好少年,相反,他看上什么一定要得到的莫铖,他凶猛地挺进许诺的身体,当身体被撕裂开,是许诺的哭泣还有莫铖满足的呢喃。
“我爱你啊,阿诺。”
它像一声叹息揉进许诺惊恐的眼泪,成了后来日夜疼痛的一根刺。
过去,许诺说,我恨爱情,后来,她说,我恨你。
正文 第17章 他对她毫无怜惜,他让她从身体疼到心
许诺再次醒来,是被铃声吵醒的。
手机疯狂地叫着,屏幕一闪一闪,她要接,又暗下去。
许诺坐起来,抓抓头发,觉得很不舒服,口干舌燥,头痛欲裂,身体像被什么碾过,到处都很酸痛。这是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脑袋像被浆糊过,许诺一片混乱,直到看到了白色床单那块殷红的血渍,已经干涸,像尸体躺在那。
她猛地惊醒,身体像被千年寒流冻住,瞬间僵了,莫铖?
莫铖还没醒来,他就睡在身边,大半被子掉落在床边,露出光滑结实的腰身,上面有几道狰狞的抓痕,一手趴着当枕头,一手幸福搂着许诺,双眼紧闭,嘴角微扬,像只酣睡的大猫,安然无害。
许诺看得呲牙欲裂,她甩开莫铖放在她腰间的手,颤抖地拉开被单,看了一眼,又绝望地包住自己,从胸口一直往下,全是暧昧不清的吻痕,还有些淤青,布在白皙的皮肤,残酷地提醒她,昨晚发生了什么。
许诺惊恐地抱着自己,觉得一阵恶心,寒意从莫铖刚才碰过的皮肤一波波袭来,眼泪无声无息地掉落。许诺想大哭,可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涌上心头的只有无力和对身边男人的厌恶。
她要把他踹下去了!她恨他!
她不要醒来,她不要面对这一切。
她看到那红色的血迹,就一阵晕眩,她再也不要理他了!
可世界像不放过她,手机铃声又响了,不死不休地叫着,是妈妈。许诺像找到救命稻草,颤抖地接通,怎么办,她要怎么跟妈妈说,可没等她开口,手机传来兰清秋的怒吼,愤怒的,连名带姓——
“许诺!你死哪里去了?”
许诺在跑,头发胡乱扎着,衣衫不整。
离开时,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莫铖无辜的睡颜和那刺眼的血迹印入眼帘,她咬咬牙,跑了出去。
才四点多,天还没完全大亮。
许诺边跑边找有没有出租车,好不容易找到一辆,坐上去:“去一院。”
她看起来糟糕透了,双眼通红,脸色发白,嘴角破了,明明不冷,整个人却控制不住地发抖,抖得司机都看不去:“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快点。”
许诺摇头,她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扎进手心,可她一点也感不到疼痛,兰清秋的话就在耳边。
“许诺,你跑哪里去了?”
“我不是叫你给阿公送药吗?”
“你阿公他——”
兰清秋说不下去,电话那边是救护车的警鸣声,吵杂的人声。
许诺还在发抖,她抱着自己,脑中只有一个声音,没事的,阿公,阿公一定会没事!
一定不要有事,不然她受不了,她真的受不了,她的生命只有这个男人可以依靠了。
许诺咬着唇,越是临近一院,越是觉得浑身的血液像被冻住,好冷,心里有种很可怕的不详感,不会的,一定不会的,许诺狠狠地抓着自己,一定不会的。
可她下了车,一眼就看到有人躺在床上,蒙着白布被推出来。一旁的医生不耐烦对兰清秋说:“兰小姐,早跟你说了,你父亲昨晚就去世了,你还不相信……”
“不可能,我父亲昨天还好好的。”
不可能,我昨天出来阿公还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