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情况不同,哪有你这么举一反三的。贺弛追了西宁十年,你跟西宁也做这么多年朋友了,听她提过这号人吗?”
还真没有。
“贺弛家世很好,对西宁也真,是多少女孩盼着嫁的,但感情讲求你情我愿,没法勉强。十年太久,要是不成,令人惋惜,要是成了,将来被议论的一定是西宁。”
陈熙彤听了不说话,在这件事上的确是她欠考虑。
叶盛昀话音刚落,有人敲门。
三伏天,许缨玲的白大褂里还穿着军衬,制服把整个人的气质都拔起来了。
首长的女儿,眉宇间带着英武的神气,眉梢一挑,笑盈盈地叫叶盛昀“昀哥儿”。
陈熙彤眼神不善地看着她。
叫的可真亲。
叶盛昀站了起来,没有不耐烦,没有赶她走,语气再平常不过:“你来干什么?”
许缨玲脸不红心不跳,神色坦然:“我听贺弛说你在这,还以为你生病了。”
这句话说的妙。
一来表示自己认识贺弛,叶盛昀把朋友圈子都介绍给她了,二来表达了她殷切的关心,没拿自己当外人。三当然是无视了陈熙彤这个病号。是真的目中无人。
陈熙彤冷笑,不等叶盛昀表态,她就跟许缨玲杠上了,笑得诡异:“许小姐不用避嫌吗?”
许缨玲知道她身世以后是发自内心地瞧不上她,讽刺地勾起唇角,指着陈熙彤问叶盛昀:“就为了这么个女人放弃前途?我当你会娶什么好人,没想到是自降身价玩救赎,叶盛昀,你好样的。”
叶盛昀忽然抬眼:“你调查她?”
许缨玲说得理直气壮:“我调查她又怎么了?改天我找个时间连窝端了都行。像这种不三不四的混混头子,凭什么比得上我们六年的感情。”
叶盛昀有点不悦:“我们出去说,影响不好。”
许缨玲也觉得自己刚才冲动了,一心让他看看陈熙彤的真面目,忘了自己在岗,听他这么一说大喜过望,觉得尽管分了手,他还是关心自己的。
他抽手要走,陈熙彤突然攥住了他的衣角,一瞬的功夫眼里充满了血丝,抬头望着他:“你不要去。”
第19章
许缨玲在他们院里名声真不错,博士毕业以后楼上楼下的看病,人家半夜里来敲门她也不嫌麻烦,笑眯眯地背着医药箱跟着邻居走。
都是看着她长大的叔叔阿姨,张口闭口离不开保媒拉纤,问起来她从来都答有了,浓情蜜意地想着叶盛昀,照着部队发的表扬稿背台词。
少女的娇羞都摆在脸上。
她今年已经二十九了。
人家都说,三十嫁不出去就剩着了。
本来是句左耳进右耳就出的烦心话,偏偏她心高气傲,在乎这些闲言碎语,觉得自己把青春都给了叶盛昀,吃了大亏,胸腔里哽着股气,不甘心就这么结束。
刚认识叶盛昀那年,她不过二十三岁,谈过两个男朋友,一任不如一任。
身边的男生要么烂泥扶不上墙,要么优秀到无与伦比,但有一个共同特点,处对象处得特别早,讲究从一而终。
内部不能消化她,只有开阔眼界到外头找见识了。
她从小到大在那个阳刚气概浓烈的氛围里一熏陶,眼睛跟被下了咒术一样,看谁都娘炮,眼光高得离谱。
许治言对她要求特别严格,把她当儿子养,棍棒底下没出孝子,倒培养出了一个医科学霸。
只有她知道有几分运气的成分在里面。
2011年她顺利度过见习期,上岗实习,那时军总搞了一个专项培养计划,把她们拉到营区军训了三个月,叶盛昀任她们的总教官。
他在演习中受了腿伤,仍不愿下火线,上级把他押到这儿带几个月兵,权当养身体,除了当着全体参训人员下达命令,跟许缨玲没什么交集。
但一个月后检验训练结果,他一一走过队列,在许缨玲面前停了下来,帮她正了正帽子。
那天她们穿的不是迷彩,而是统一的常服,戴着大檐帽。
她骨架小,脑袋也小,帽子往上一扣就滑下来一截,她只能微微朝上调了角度,可他的手像有魔力一样,给她摆正后,神奇地稳住了。
视线不再被遮挡,她看到的先是一双修长有力的手,再是一颗圆润性感的喉结,她仰起脸只看了他一眼,便沦陷了。
叶盛昀长得一点也不像武生,甚至有些斯文,但是他身上有正气,心中有乾坤,眼里有神,理了精神的板寸,比同龄人生动,也比同龄人老成。
很多女生找他要联系方式,都被他以违反规定为由拒绝了。
这么多年她没沾过家里一点光,总算比其他人多了那么点优势,心里是有点得意的。军训结束以后通过各种情况搜集他的信息,最后开着座驾堵到他们营房门口,把他喊出来,见面立正敬礼,颇正式地问他愿不愿意当自己的男朋友。
那时她们发了军装,授了衔,已经一名有编制的军医了,和他单独站在空旷的场地上,腰板一挺,英姿飒爽。
好几个月没见过女人的狼崽子们在旁边嗷嗷起哄,叶盛昀没有理由拒绝,答应了。
恋爱关系成立后,叶盛昀每个特殊节日都给她送点鞋子手表什么的,对她也百依百顺,可每个月都有那么三十天闹失踪,等他好不容易拿到手机,回复的基本上也是“太累了,先睡了”。
许缨玲再怎么明事理也是女孩子,时间久了免不了多想,逮着他问是不是真的爱自己。
叶盛昀那几年升的快,工作上的杂事多,除了一期一会的比武,还要搞训练出任务,连叶西宁高考都顾不上,哪有多的精力谈情说爱?
这下弄得她疑心病犯了,折腾来折腾去,招人烦。
许缨玲自个儿也委屈。
到了新环境不适应,遭同事排挤,不敢跟家里首长打报告,跟他说也总是被敷衍,好不容易去看他一趟,摘他的帽子还惹他不高兴,里外不是人。
一年一年,独守空房,慢慢就觉得叶盛昀亏欠了她,越来越专横,越来越跋扈,主动加入他的圈子,跟叶西宁争他的工资卡。
到头换来了第一句“凭什么”。
他说,许缨玲,我凭什么把这些给你?
那他凭什么可以无条件对一个差她十万八七里、堕落到阴沟里的小混混好呢?
许缨玲现在看着陈熙彤装着可怜握着叶盛昀的手,嫉妒得发疯:“她到底哪里比我好?我学历比她高,家世比她好,三观比她正,人品比她强,你为什么爱她不爱我?为什么?”
叶盛昀沉默了很久:“如果她和你的条件换一下,不会口无遮拦地贬低你。你得天独厚的家世,误打误撞的幸运,都不是你仗势欺人的资本。也许你只是嘴上恶毒,可一个用言语攻击对手的人,和暗箭伤人一样卑鄙。你辜负了首长对你的期待。”
许缨玲没想到他会用“卑鄙”这个词来形容自己,笑得凄凉:“我算知道什么叫‘但闻新人笑,那闻旧人哭’了,叶盛昀你个人渣,你以为自己是皇帝吗?想宠哪个宠哪个?我告诉你,我不会让她得逞的,你别想我放过她。”
叶盛昀脸色铁青。
陈熙彤更怒,正面撕起来:“许小姐,他现在是我丈夫,你能要点脸吗?”
女人茬起架来简直是一场腥风血雨,叶盛昀哪见过这个场面,眼见着就要控不住场了,许缨玲却扭头走了。
她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夸奖的对象,什么时候被这样羞辱过,谁都能做泼妇但不能是她,大有走着瞧的气势。
叶盛昀说:“你非惹她干什么,万一她真去查你底呢?”
陈熙彤被气懵了,人一走就暴走了:“查我黑料?你让她查。我后妈都查不出来,我倒要看看她这根嫩姜能有多辣!”
叶盛昀完全不能理解争锋相对的女人间输人不输阵打口水仗到底在图什么,不明白嘴上吵吵怎么也能这么起劲,满不在乎地说:“你行你行你最行,那怎么现在还在病床上呆着呢?”
陈熙彤扭过身子:“我那是……”
叶盛昀摁住她:“把你能的。”
**
许缨玲是在男人堆里长大的。
身边的男生大多都在军营里滚过两年,清一色英俊优异的男青年。
她喝得酩酊大醉也不主动投怀送抱,嘴里念着叶盛昀的名字,笑得疯疯癫癫。
有人叫服务生买来解酒药,往她嘴里塞了几粒,捏着她的下巴灌下去,轻轻拍拍她的脸,看她清醒一点没。
“你还是许缨玲吗,那小子哪点好了,把你迷成这样?你睁大眼睛,看看向维,看看德赟,哪个不是人中豪杰,我们把你像妹妹一样捧在手心里,你就送上门让人拒收,还有没有点儿出息?”
为个男人哭成这样,丢人得很,他们大多都在看她笑话,只不过一起长大,没什么恶意罢了。
向维踢他:“有你这么幸灾乐祸的吗?”
许缨玲崩溃了,大声嚎啕:“不许你说他不好!都怪那个贱人蛊惑他,不然他根本不会这么对我!”
刺激她的男生看向几个兄弟:“叶盛昀是谁?就他带出来过俩回的那男的?看起来蛮有责任感啊,当初印象还不错的,怎么干抛弃旧爱宠新欢这种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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