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虽说恋爱自由,可学校里到底不好光明正大,傅冉想了想,含糊其辞:“我也说不好......”
高雪梅低哼了一声,伏到傅冉耳边小声道:“我挺想和他处对象的,你识相点,啊。”
作者有话要说: 黄桑:朕是皇后的,其他人不要都别想染指~\(≧▽≦)/~
第34章
“我挺想和他处对象的, 你识相点,啊。”
听到这话, 傅冉愣了愣, 她跟高雪梅同桌不短时间了,多少能了解她点儿, 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 平常有什么话都能跟直说。
傅冉倒不生气,怪就怪皇帝太吸引人, 不过这不代表她无动于衷。
低声道:“颜冬青想跟你处对象吗?”
闻言,高雪梅露出一抹羞涩的笑:“我不知道。”
抬眼皮瞧瞧前排正儿八经帝王坐的人, 只留个翘撮毛的后脑勺给她们, 傅冉清清嗓子, 掩嘴小声而又无奈道:“怎么办,他想跟我处对象。”
高雪梅眨眨眼,有点反应不过来的样子, 良久,她垮下脸, 拔高声道:“那我咋办啊......”
她这一嗓子吼,引得其他人往这边瞧了瞧,连颜冬青都回了头。
高雪梅老大不高兴的冲颜冬青道:“看啥看!”
啥眼光啊这人.明明她长得更漂亮, 圆脸大屁股,哪个见她不说她长得好有福气,哪像傅冉,干瘪瘪跟个烧火棍一样, 哪好看了!
“快转过去,烦人!”高雪梅恼羞了。
颜冬青冷下脸来,瞟眼捂嘴偷乐的傅冉,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去。
刁民!刁民!
因为颜冬青的不“识相”,高雪梅恼上他了,连着傅冉也不理,兀自生了一节课的闷气,等劳务课时,她才跟傅冉说话:“本来我是气你的,不过我更气颜冬青,没眼光!”
傅冉好气又好笑:“那我还得感谢您不生我气啊。”
高雪梅抬抬下巴,噗嗤乐出了声。
这一天傅冉跟颜冬青都没沾一块,放学都是被高雪梅拖走的,直到傍晚,傅冉蹲排水道旁洗秋茄子,颜冬青推开后窗,提醒她:“吃完饭过来,朕要考考你。”
傅冉垮下脸:“三哥......”又要考她.
“四哥都没用。”颜冬青斜眼看看她,总觉得他被坑了。
磨磨蹭蹭吃过晚饭,傅冉拎上书包去颜冬青家,堂屋电灯开着,颜冬青正在接电路,颜立本在一旁看着,时不时指点两句。
瞧见傅冉过来,颜立本露了笑:“来跟咱家臭小子一块写作业呐。”
傅冉甜笑应声,老实道:“都是三哥教我。”
“一样一样,都是共同进步嘛。”颜立本乐呵呵的,出去唠嗑,给他们腾地方。
书包搁八仙桌上,见颜冬青接的灯泡亮了,呀了一声,凑过去说:“三哥,您真厉害!”
颜冬青低笑一声:“马屁精!”
“不,不,您说错了,臣妾是龙屁精。”
“...........”颜冬青摆下脸来训她:“傅冉,你要能把这点聪明劲用在学习上,不至于考试不合格。”
傅冉低下头,这下老实了。
颜冬青考她默写一篇单词,他随便报汉语,让傅冉写英语。
考完之后拿过来给她画圈圈叉叉,结果通篇错大半。
颜冬青严肃下来:“傅冉,就你这样还想当大魏最有知识的女子?只怕街头卖豆花的学两天都比你懂得多。”
这可就太打击人了,傅冉握着笔,垂下眼,不吭声。
颜冬青叹叹气,有点无奈的样子:“算了,朽木不可雕,朕不指望你能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了。”
这更打击人了,傅冉放下笔,抽抽鼻子道:“那您还带我干什么啊......”
颜冬青不说话。
傅冉蓦地想起一句话,脱口而出:“莫不是国师大人说的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颜冬青被呛住,狠瞪她一眼。
不知道颜冬青吃错什么药,总找她麻烦,傅冉抬眼皮,哀怨的小眼神看他:“您就说吧,我是怎么得罪您了?”
开始颜冬青还装蒜,过了会儿,又问她:“你那同桌,莫不是脑子坏掉了?”
提起这个,傅冉有些心虚,不过还是跟颜冬青说了实话,末了道:“我就是跟她说了句您想跟我处对象......”
颜冬青听得蹙眉:“朕的皇后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当?”
“三哥您别这么说。”傅冉忙道:“高雪梅没什么心眼,她看上您也是因为您比别人招眼。”
颜冬青眉头拧成疙瘩:“你倒是大度。”
从古至今,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她倒想管,那也得有权去管。
日子过得飞快,眨眼就到了傅燕结婚的日子,闺女出嫁不比娶媳妇进门,需要操办的是新郎家那头,新娘这头不用办什么,只要亲戚邻里过来送送嫁就成。
傅向前就傅向国一个兄弟,平时闹得再不好看,到这天傅向国还是拖家带口来了。
不用给礼钱,傅向国他媳妇王桂香给五毛压箱钱就成。
傅燕身上穿的是新罩衫,化纤布料,水红碎花,梳着一水儿的大辫子,半垂在胸前一侧,胳膊弯里挎着包袱,在炕上坐着,就等马家辉来接她。
王桂香拉着傅燕的手,跟她一块坐炕上,不停摸她身上的罩衫:“可好看,得多少钱呐?”
傅燕隐隐皱眉,不着痕迹拿下王桂香的手,老农民的手能有多干净?黑乎乎的,指甲缝里全是灰。
“婶儿,这是化纤布,工厂生产出来的,你们想买也买不到。”
瞧着是笑脸,只她话里的意思让王桂香不大高兴,劳动不分贵贱,啥工人农民的,工人也得吃他们农民种的粮!
这边傅冉拉大丫在院里坐,抓了把瓜子塞她手里:“等着,我再去给你拿点糖。”
“小冉,别去了,俺、俺不爱吃。”
大丫长这么大还是头回来城里,瞧啥都新奇,三层高的水泥楼,宽敞的大马路,大多人都穿着体面干净的列宁装,进了矿区,又是一水儿的蓝工作服,瞧着好看又精神,再瞧瞧自己,就有点不够眼了.
生怕闹笑话,大丫干啥都畏手畏脚的,说话声本就不大,到这里之后就更小了,她说不爱吃糖,傅冉压根就没听清,一头扎进屋,抓把水果糖,一股脑塞大丫手里。
“生产队不忙吧。”瞧出她的不自在,傅冉主动找话和她说。
“不忙,就去铺铺路,栽栽树啥的。”提起农村,大丫话多了些,向傅冉抱怨:“就是工分挣的少,干一天活才半个工。”
傅冉只能宽慰她:“慢慢来,等秋黄豆下来,挣的就多了。”
大丫抿嘴笑,悄悄对傅冉道:“俺娘说等收完黄豆,就要给俺说婆家。”
按王桂香的话来说,早说婆家不管用,就是要等到深秋,相看好定下来,等到年末,准女婿还不得给她送点礼么?
“你想说婆家吗?”她俩也就差不多岁数,到年末大丫也就十五岁。
“俺不知道,俺娘说啥就是啥。”大丫没啥主意,习惯了听她娘的话。
姐俩正说着话,新郎家那头来人了,马家辉穿的是工作服,身后跟一帮年轻工友,热热闹闹倒也像那么回事。
只是马家辉在看到傅燕的嫁妆之后,不大高兴。
胳膊腕上挎个包袱,就一床棉花被,连件像样的家什物件都没给添,他以为至少会添个裁缝机。
心里不痛快,难免就拉着脸,跟个老驴似的,也不懂递烟招呼别人,看得傅向前两口子气不打一处来,也不闹腾了,赶紧催他把大闺女接走。
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以后他们想咋过咋过吧!
酒席办在矿区食堂,娘家人不用跟去,晌午徐兰英蒸了一锅三合面馒头,又炒盘秋茄子,抓把腌萝卜干,一大家子将就坐一块吃。
正吃着,颜冬青敲敲门板进来,手里端盘肉烧冬瓜:“我娘烧的,让我端过来,你们人多,添个菜。”
这月的肉票,徐兰英贴给傅燕了,虽说不待见小叔子一家,但大老远过来,不整点肉,她也过意不去,又张不开口管廖娟借.
“家里有菜,快端回去,够吃够吃!”徐兰英不好意思要。
颜冬青把菜盘子直接放桌上:“下回买到肉了,再给我娘一样。”
听他这么说,徐兰英没再推辞,直招呼颜冬青坐下一块吃,越发觉得这小伙儿是真不错!
颜冬青推辞了几下,没推过,就坐了下来,门旁邻居的,互相吃顿饭也没什么。
他这一坐,可把大丫臊得不行,既想瞧他,又不敢,心里惦记着,下午回乡下的时候,大丫就提了一嘴颜冬青。
大概是她不会掩饰,王桂香嗤声笑道:“咋啦,你瞧上人家啦?甭想,俺倒想有个吃商品粮的女婿,可没那命!少想些乱七八糟的,好好干活,以后说个十里八村的小伙儿是正经事!”
这边徐兰英还是觉得过意不去,平白无故吃了人家一顿肉,总得给些什么。
快傍晚,她让傅冉拎一包麻饼去前院,麻饼是马家辉过来接亲时按习俗带的。
旧报纸包着,外头裹上麻绳,傅冉在手里提溜着,脚步轻快的去前院,哪知道气氛有些不对,廖娟坐门口直抹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