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妈的话一落,云爸就激烈地咳了起来。
云泥连忙帮他顺着胸口:“爸,你别激动。”
云爸一边咳一边大口喘着气:“你要是再提这事,我就跟你离婚。”
“好啊,老云,你可真狠心,就知道疼泥泥,别忘了,月月可也是你的亲骨肉,你不记得了吗?月月也是你的种噢。”
好实在的一句话。
云爸:“……”
这个事实,他一直以为可以隐瞒下去的,其实云泥早就看出些端倪来了。
但知道归知道,这会儿从后妈嘴里亲口说出来是一回事儿,那就等于变相地承认,在妈妈还在世的时候,爸爸就已经出轨,背叛这段婚姻了。
愣了半刻之后云爸突然一阵气血翻涌,哇的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爸爸。”云泥吓得慌脚乱手不知道要扶他哪里,此时的爸爸虚弱得不堪一碰,云泥要疯了,转身就朝着病房门外跑去。
陆言帛正在电脑前看病历,云泥满脸是泪地冲了进来,脸色苍白如纸地跑过来就拉着他白大褂的袖子:“言帛哥,快,我爸他……。”
话还没说话,嫩瘦的身子突然往一折。
陆言帛眼快,他根本就容不得自己多想,急忙伸手捞住了云泥的腰接住,下一步抱起来转身就进自己的休息室里,头也不回地对身后那几位愣怔的助手:“还不快去看看。”
大家忙不迭地出去了。
陆言帛把云泥轻轻地放在床上,他是医生,知道她只是太紧张和虚弱,所以才会气血两亏晕倒,这没什么大问题,睡一会儿她自然会醒。
陆言帛放下她的时候,欣长的身子也跟着趴下去。
顺势,怀着很复杂的心情在云泥颈窝处深深地吸了口气,她身体上带着一股淡淡的甜香,很小的时候就有,她自己知道吗?
那紧闭的双眸,眼角有泪水掉落出来。
陆言帛蹙眉想要帮她拭掉,可是手伸出去一半,却选择缩了回来。
他沉默着看了这张没有意识之下也要皱着浅淡眉头的脸一会,终是转身出去了。
云爸没什么大碍,就是太过于心急怒火中烧而已。
但这一闹,后妈离开了医院,她堵气再也不来照顾云爸了。
云泥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陆言帛的休息房间,要不说是党长的儿子,医院里谁也没有他这样的待遇,全套厅,两屋一卫,还有一台打发时间的电视。
懵了一会儿云泥反应过来了,这是言帛的休息间,她以前来过,来等他下班一块儿去看电影,那时候她就常常在这屋里等他。
想到这一层她又想起来,自己在不争气的晕倒前,好像叫了他言帛哥来着。
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云泥连忙跑出办公室回了爸爸的病房。
还好呢,爸爸还好端端的躺在那里,陆言帛亲手拿着血压仪,正在帮他量血压。
云爸看到云泥时便眼睛一下子变得通红:“泥泥,爸爸对不起你和你妈妈,你妹妹月月,确实是我的亲生孩子,那时候的我,真……真是个混蛋。”
“爸爸,别再说那些了,我明白,我懂的,没关系,一切都过去了,只要你安心养病就好。”
云泥的笑里挂着泪。
☆、第22章 :病房外的男人
陆言帛量好血压了,在听到云爸的话后,他正在工作的指尖顿了顿,但一脸冷凌。
“血压没问题,接下来有八个小时的观察期,如果血压没有异常反应就不必用药。”
话完,陆言帛就转身朝着门口走去了。
这一次云泥还是没有忍住叫了他:“言帛。”
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她叫他言帛?
也是,还能怎么叫,加上哥哥两字,已经不适合他们之间的称呼了,
“谢谢你。”云泥的声音一哽。
“这只是我的工作而已。”他不想跟她说太多,还是想走。
“不,我不是说爸爸,是说先前我晕倒的时候,谢谢你接住了我。”
陆言帛的身心重重一震,他冷凌的脸上神色微动,顿了顿后,一言不发地出去。
“言帛哥哥,我要跳下去哦,你可要接住我。”
“跳吧傻泥泥,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接住你。”
“真的无论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会伸手接住我吗?”
“那当然,我发誓。”
那些小时候的过往如换灯影片一样在眼前一一闪过,陆言帛的脚步渐渐加快,他直接回了自己的休息室,将门重重摔上,走到沙发前坐下,两手指尖插在头发里,狠命地揉了揉。
想骂脏话,良久抬起头来的陆言帛,眼底掠过一抹冷寒光茫。
他拿出电话拨通过去,声音沉沉:”老爷子,你不是最疼小太太吗,那还不快点回来,她今天晕倒了。“
……
尚集团……
又是尚集团。
无论云泥怎么翻电话上的信息,几乎每一页上都有关于尚爵和他那个庞大商业帝国的报道。
心里莫名的烦燥,几乎拥有了全天下的男人,为什么偏偏要选择来卑微的伤害她呢?
窗外已华灯初上了,后妈一去不复返,云泥已经做好了在这里过夜陪爸爸的打算。
她早早就把陪护床给打开。
这会儿云爸也安心地睡了过去,云泥躺下把电话放在枕边,架不住两眼犯困也睡了过去。
此时的尚宫。
正德向尚爵汇报了一些他调查到的事情:“原来云先生生病了,听说是种罕见的化骨症,这阵子就住在市医院,之后云小姐便成了陆长青的小太太,这恐怕,是跟医药费有关。”
尚爵冷眼挑了他一眼:“你到底在尚家那么多年,怎么老是帮着外人说话。”
正德连忙敛下眼神:“不敢。”
“化骨症?”尚爵白暂修长的指尖转动着手里的红酒杯:“这种病会遗传吗?”
“这个……暂时还不知道,我已让人查过了,全世界好像也只有两三例。”
“这个消息让老爷子听到了,不知他会做何感想。”
尚爵浅尝一口红酒的薄唇勾勒出一抹邪笑,他把电话拿出来,一手翻开相册,看着唯一一张照片上的画面,肤若凝脂,若隐若现,虽然是从上往下拍的角度,但是那圆润,就像一颗刚刚成熟,又挂着清晨露珠的桃子,诱人,该死的诱人。
把电话关了扔到桌上,该死的女人,他腹诽骂了一句。
……
陪护床上,侧躺着的云泥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毛布被,被子下的身条更显得腰细,腿修长,未端露出一小截细白的小腿来,她睡得很踏实,长长的眼睫轻轻颤动着,小巧的鼻子下一张粉红色的唇莫名有种勾人的力量。
斐东接到党长的电话就忙不迭地来了。
小太太晕倒,党长一时半会回不来,主要是风级有变,飞机一时不能启程,没办法,这事儿只能交给一个有权利又稳妥的人去办。
所以就想到了斐东。
进了病房后,斐东在路上想的话全都噎进了肚子里,他原本以为会看到一个憔悴无助的小太太。
可,病房内一片安宁,躺在陪护床上的云泥在床头小灯的照映下,美得像一幅画。
斐东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转身,悄然退了出去。
去护士站仔细地了解了云泥的情况,又在休息椅上坐了半个小时,之后斐东才走。
他刚走,陆言帛从办公室里出来,恰好看到斐东的背影在走道尽头一拐,太快了,没太看清楚,就去护士站打听了一下。
偏偏又问到个平时不怎么看新闻的小护士,那姑娘就摇摇头说不知道,但是他好像很关心云小姐的身体健康。
是吗?
这个城市里,居然还会有第二个男人比老爷子还关心云泥。
他会是谁?
陆言帛心里莫名有些烦燥,他走到云爸的病房前,推开门进去,冷冷地注视着陪护床上的云泥。
他的心里有一团火,可是每当想要冲着云泥发火的时候,只要看到她的脸庞,就好比现在,她只是从容地毫不知情地睡在那里,陆言帛眼中的冰冷便渐渐融化了。
只能重重地吸了口气,转身,出了病房。
前后两个男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云爸看在眼里。
要知道一个长时间卧病在床的人根本就不能睡着很长时间,他时睡时醒,有时候一个人张着眼睛熬过这漫漫长夜,只是这一夜,他没想到斐东会来,而后便是一向冷冰冰的陆言帛。
……
后妈最终还是在隔日被云月给拖到病房里来了,云泥温柔懂事地笑着帮妈妈打圆场,又有云泥在一边说了几句好话,云爸这才没有发火。
这下云泥放心了。
她要忙着回学校,跟爸爸说了一声之后便转身跑出病房下楼去做公交车。
今儿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跑到公交车站后,只能顶着包儿站在那里。
突然就见前方来的车流中有一辆黑色的加长林肯,S市很大,但是开这种车子人并多。
云泥连忙想躲,不会这么巧吧?
谁想这会儿正是上班高峰期,虽然下着雨,可是车站上还是人挤人的站了不少,更何况大都打着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