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昱已经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了,急切地扯着她所剩不多的衣服,一边使劲把她往自己身上揉,王玉宁再也顾不得许多,张口在他肩头死命一咬,赵昱身子一抖,却还是继续着之前的动作,王玉宁只得又狠命咬了一口,眼前疯狂的人终于停下来了。
王玉宁哆哆嗦嗦地从浴桶中跳出来,裹住毛巾退在门口,含着泪说:“昱郎,你答应过我的。”
赵昱泡在水里,忽地冷冷一笑,道:“好,我记住了。”他呼啦一声站了起来,随手扯过旧衣服擦干了身子,面无表情地从王玉宁身边径直走了出去,重重地倒在了床上。
王玉宁又是委屈,又是惶恐,慌忙换了衣服跟过去,坐在床沿上推他,柔声说:“你生气了?”
赵昱没吭声,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王玉宁强打精神,柔声细语哄了好久,却一直不见他回应,忽地听见他轻轻的鼾声,才知道他已经睡着了,她放下心来,合衣躺下,缩在床的一角也睡了。
只是她不知道,等她睡着以后,赵昱慢慢坐了起来,盯着她戒备的身姿,冷笑不止。
翌日王玉宁睁开眼,身边已经没了人影,她问了半天,末后看门的婆子说道:“二爷天不亮就出门了。”
“去哪儿了?”
“我问来着,二爷骂我不懂规矩,乱打听主人的事。”婆子嘟囔着说,“可难为死我了,你让问,二爷又不让问。”
王玉宁出了一会儿神,无精打采地梳洗完了,在房中枯坐到中午,赵昱没有回来。丫鬟送上饭菜,她胡乱吃了几口,溜到门前继续等着,溜溜等了一下午,赵昱还是没出现。
王玉宁慢慢走回去,心中苦涩难言,这回肯定是得罪他了,可是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她能怎么办?王家人始终没露面,猜也猜得到是被王氏制住了,她如今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赵昱的感情。万一他什么都得到了,她对他还有什么吸引力?更何况,一旦他得了手,她就是残花败柳,除了跟着他还能有什么出路?万一他不肯娶她为妻,那才真是完了!
王玉宁晚饭也没吃,躺在床上默默流泪。直到一更时分,才听见赵昱的脚步声。她忙忙地下了床,迎上去抱住赵昱,柔声问道:“昱郎,你还在生气吗?都是我错了,你打我骂我都行,可千万别不理我呀。”
赵昱胡乱摸了摸她的头发,道:“你想到哪儿去了?给我备水了吗?我要洗澡。”
“备好了,我服侍你洗。”王玉宁殷勤地服侍他脱了衣服在桶中泡着,即便是紧张害怕,也没敢扭过脸不看他赤/裸的身体,谁知赵昱却浑不在意,自顾自冲洗了一番,安静地回房睡了。
王玉宁惴惴不安地钻到他怀里,柔声道:“昱郎,你真的没生气吗?”
“没有。睡吧。”赵昱拍拍她,很快就轻轻打起了鼾,王玉宁揣着一肚子苦水,慢慢也睡着了。
只是不久之后,赵昱便翻身下了床,独自在庭中披着头发纳凉。他唇边挂着一个恍惚的笑,今天刘斯林带他去的,是紧挨着昭阳郡主别业的一个庄子,他躲在阁楼里,亲眼瞧见昭阳郡主穿着轻纱薄衣在画舫上听戏,画舫上还有许多英俊挺拔的少年,个个都争抢着给昭阳郡主献殷勤,不过昭阳郡主似乎对谁都没什么兴趣。
刘斯林的话又在耳边响起,“那些儿郎哪个比得上你?我要是你,怎么也要搏一搏,把这位美貌的郡主娶回家”。
赵昱的浓眉不觉拧在了一起。可惜昭阳郡主是个寡妇,说出去不好听。不过,刘斯林说的也对,跟她的美貌和权势比起来,寡妇怕什么!
想起白天被他压在身下肆意驰骋的那个艳丽的妓子,赵昱不觉咽了口唾沫。艳丽的女人果然别有风味,肌肤丰润,压上去如同倒在棉花上一般,昭阳郡主看起来也是这种身材,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相比之下,王玉宁那种单薄瘦弱的身材就没趣得很了。
他又出了一会儿神,这才慢慢走回去,俯身看着床上呼吸清浅的王玉宁。
月光暗淡,照着一屋子散发着油漆气味的新家具,让赵昱忍不住又想起那个无处不精致讲究的肃宁侯府。他头一次问自己:为了王玉宁抛下那一切,真的值得吗?
作者有话要说: 赵骞:作者菌,我再提醒一次,反派都开车了,我连小手都没摸过……
胖喵:乖,要继续保持纯洁,做个好男主。
赵骞:……我想打你
☆、祝寿
八月中旬, 定国公府梁老太太的六十六岁寿辰。
作为定国公府的正经姻亲,陆家早就收到了帖子,此时陆老太太已经收拾停当,带着陆启夫妇和几个孙子、孙女,全家出动为梁老太太祝寿。
定国公府大门敞开,现任国公的几个儿子都在门口迎客, 见到陆家的车驾, 世子梁任亲自前来迎接, 将陆启和庆丰、元丰带到外院男客聚集的地方, 女眷则下车换轿,一直到内院门前,世子夫人亲自扶了陆老太太下轿, 相伴着一直去了梁老太太的院中。
院内到处张灯结彩,廊下摆着大盆的时令鲜花, 廊柱新刷了红漆, 门帘换成了大红福寿字样的锦帘, 让人一见就觉得喜气洋洋。陆老太太扶着世子夫人的手走近门里, 梁老太太一见她便站起身来,笑道:“可把你盼来了。”
定国公府是陆老太太的娘家,梁老太太是她嫡亲的嫂子, 她未出嫁时与这个嫂子相处的极好,即便如今两人都是儿孙满堂了,感情也丝毫未减。两人一坐下就絮絮说起家常,梁老太太又拉了陆微在身边小杌子上坐下, 搂着她说:“你怎么这么久不来看我,难道是嫌我家的饭不好吃?”
陆微笑道:“就是因为舅奶奶家的饭太好吃了,怕吃太多吃太胖了,所以不好总来。”
梁老太太的嫡长孙女梁涵扑哧一笑,道:“要是微丫头也算胖,我可就没法看了。”她年前刚刚生了头生子,此时还没有瘦下去,甚是圆润丰泽。
梁老太太笑道:“照这么说,你这么瘦就是因为你祖母平时不给你好吃的?我可得好好说说她。”果然对着陆老太太说,“好姑奶奶,咱们微儿生的这般好样貌,无论胖瘦都是佳人,可别拘着孩子了,瞧她可怜见的,怕吃胖怕的连我家都不敢来。”
陆老太太也笑了起来,道:“既这么说,让她天天来你家吃喝,我也了省钱了,岂不是更好?”
众人都笑起来。唯有陆琼撇撇嘴,心中十分不满,低声对刘氏说:“什么呀,每次都围着她转!”
刘氏心中有事,此时也顾不上安慰女儿,只是紧张地在心中盘算,好容易听见世子夫人请众人到女客们休息的花厅中去坐,刘氏慌忙带着陆雅、陆琼起身,果然见陆老太太和陆微留在房中与梁老太太说话,刘氏紧走两步,凑近世子夫人,低声道:“侄媳妇,多谢你给程家下帖子。”
世子夫人微微一笑,道:“婶子客气,不值什么。”她猜到刘氏是背着陆老太太求的自己,但是她已经跟梁老太太说过了,算是过了明路,没什么可怕的。
陆琼听见了,追着刘氏问:“什么事?”
刘氏见陆雅在旁边,含糊着没有回答,世子夫人笑了笑,也只当做没听见。
这边刘氏刚走,梁老太太便说:“姑奶奶,你家二夫人前几日求到我孙媳妇那里去了,想给程宣的太太要张今天来赴宴的请帖。”
陆老太太吃了一惊,只得说:“我怎么不知道?”
梁老太太微哂道:“你呀,早说你面硬心软,看你那好儿媳妇,都敢背着你玩花样了。”
陆老太太叹道:“没想到给你添麻烦了。”
梁老太太道:“我没什么可麻烦的,不过是多发张帖子的事,我就是替你担心,她现在还没掌家就敢背着你弄鬼,将来还得了?”
陆老太太想了想,说道:“程宣的夫人跟她是嫡亲姐妹,俩人一向要好,如今程宣收在监中等着定罪,她娘家又合家去了任上,估摸是她妹子找不到别的路子,才想着借国公府祝寿的机会结交些达官贵人的太太把人捞出来吧。我那媳妇却没她妹子那么多心眼,必然是她妹子给出的主意。”
梁老太太颇不以为然,道:“你媳妇要是明白事理,就该去求你,这样既过了明路,又办成了事,难道不妥当?非要背着你办事,可见是个糊涂人。”
陆老太太欲言又止,末了道:“你不知道,程宣出事的时候我刚说过不让她妹子上门的话,大约她是怕这个,所以没敢来找我。”遂把程姨妈私底下收买丫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梁老太太听完便对陆微说:“微丫头做的不错,你祖母老是嘴上说的硬,心又软的过分,你可要替她管严些,这些奴仆与外人勾结的事后患无穷,千万不能开这个口子。”
陆老太太叹气道:“我现在就担心她们姐弟俩,我那老二是个不中用的,儿媳妇耳根子又软,微丫头还好,挑个好人家过两年出阁就是,元丰且得十来年才能成家立业,我就怕我这把老骨头撑不到那会儿。”
陆微听的鼻子一酸,忙道:“祖母别担心,我不嫁人,我就在家陪着您,守着元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