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成了那片地皮唯一的钉子户,集团一直都有派人过去周旋,一开始手法都很规范文明。老太太也动摇了,可是林茂淞有个哥哥叫林茂竹,失业多年一直游手好闲在家啃老。见远道的人愿意退让加钱,心下便想再加筹码。
远道增加拆迁房的做法其实对一个商人来说,是挺冒险的事。并不是说多加一点就会对公司造成多大的损失,而是一旦这消息被泄露,已经离开的住户一定会回来闹事。这样一来筹码一加再加,名声与利益都会受到极重的损失。
林茂竹的做法,逼得闫飞不得不采取一些极端的手段。只是没想到林茂竹不敢正面回击闫飞,却挑唆母亲以上吊来闹事。那天林茂竹打电话约了远道的人过去,谈到一半他提出拆迁房在原来的基础上在加一半。
远道的人当时并没有同意,于是他便叫林母去上吊闹事。远道的人看这情况也谈不下来,便只好先行离开。谁也没有想到,第二天林母的尸体就真的悬在横梁上,被发现的时候早已经气绝身亡。
这一切,林茂淞却并不了解。家里老宅的房产上写的是他哥哥的名字,所以当初他去劝大哥不要闹事却只得了一顿数落。接到母亲身亡的消息,才听他大哥说出这一切的‘经过’。
林茂竹当然是扭曲了事实,可林茂淞在极度悲痛中失去了理智。
“是你逼死了我妈,还派人打伤我哥威胁他。闫飞,做生意也是要有底线了,用人命换来的钱你花得安心吗?”
闫飞听着他控诉,脸上依旧是从容自若:“你说完了吗?你要是说完了,就该到我了。”林家的资料他亲眼过目过,所以对眼前之人也是十分了解。他和他大哥不同,他很孝顺,而他大哥才是逼死他母亲的始作俑者。
闫飞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一支录音笔,里面传来了一段对话。听完这段录音后,林茂淞手上的刀哐啷一声落地,他面色呆滞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我哥他……疯了!”
为了拿到更多的钱,林茂竹逼着母亲假装上吊。可他母亲痛苦失声,这样无休止的日子,她累了,最后在寂静的夜里选择了成全儿子的贪婪。
闫飞拿过录音笔走到他面前:“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儿子,所以我给你一次机会。今天的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这段录音也可以送给你。你哥的以后,就握在你手上了。”
录音笔塞在他手上,他抬起头看闫飞:“你真的要放过我?”
第34章 真是个没良心的
闫飞没有回答他,只是看到发梢还在滴水的何念念,两颊从开始的苍白已经变成了不正常的酡红。他脱下外套给她披上,刚想去解开绳子,林茂淞忽然冲向前。
闫飞用最快的反应力,还是慢了一点,刀在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很快溢了出来,滑落在何念念的手背上。她昏昏沉沉地抬起头,只见闫飞皱起眉头看着白色衬衫慢慢染红。
他已经打算放过他一马了,可他还是要自寻死路?
林茂淞摇摇头:“你不会放过我的。传闻说,你闫飞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哪怕只是因为一点小事冒犯,都可能付出惨痛的代价。我敢这么做,实在是不认为我还能继续活着。我母亲的死,是我哥的贪婪,可这里面难道就没有你一点责任吗?”
闫飞按住的伤口,面色依旧不改:“传闻?传闻是不假,我打算放过你也是真。行了,乘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赶紧滚!”
林茂淞还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而他似乎根本就没把他这个潜在的威胁放在眼里:“你跟传闻的不一样。”
闫飞解开绳子撕开胶布抱起何念念:“我这就送你去医院,你忍耐一下。”转头在林茂淞面前停了一下,“我说过传闻是真的,只是见证过传闻的人没机会往外说,但你是个例外。不过,你最好祈求她没事,否则这个传闻终究还是会落实在你头上。”
林茂淞终究还是没忍住问道:“为什么我会例外?”
闫飞没有回答他,抱着何念念从会所后门直奔去了医院,而此刻的何念念已经支撑不住彻底晕了过去。浑身滚烫,却又瑟瑟发抖,即使烫成这样她还是没忍住往闫飞身上挤过去。
她搂着他的腰身,整个人恨不得贴到他身上去,闫飞张开手停在半空中凝固住。他低头看了她烧得通红的脸,心头莫名其妙多了一些说不清的感觉,那感觉他只对小雅有过,可似乎又与对小雅的感觉有所区别,他说不上来。
她的手机传来急促的铃声,来电显示是薛以怀。一瞬间闪过的念头有些奇怪,她手机显示的老公名字竟然连名带姓。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闪了过去,眼下这事因他而起,对薛以怀恐怕是不好交代了。
他接下了电话,没有一丝隐瞒,薛以怀什么都没有说,只问了哪家医院就挂了电话。此刻他身边还有一个女人,一个高贵优雅的容允惜:“念念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这是怎么了?”
薛以怀摇摇头,没有跟她多做解释,而容允惜却执意要跟他一起去医院。这种时候不该在去不去的问题上拉扯时间,两人很快就赶去了医院。
病房里,护士已经给何念念换了一身病服,打了点滴依旧昏迷不醒。薛以怀冲到病房的时候,闫飞正小心翼翼地给她用凉水擦拭额头,那份小心翼翼让薛以怀皱起了眉头:“我来吧,医生怎么说?”
闫飞把毛巾递给他,自己站到了一边:“三十九度八,发烧引起了肺炎,现在打着消炎药,体温还没降下来。”
看她一张小脸烧得通红,他现在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怎么就能做到把自己弄到多灾多难的地步?她到底要经过多少次死里逃生才能甩开那些厄运?
放下毛巾他对面闫飞:“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病人需要安静,所以有什么要说,两人十分默契地选择出去说。留下容允惜给薛以怀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坐到病床边拧了拧毛巾给她擦擦手。
他们走远后,容允惜停了下来,朱唇轻启呵气如兰:“属于我的东西,我迟早都会拿回去的。至于你,本来就只是个替代品,但愿你要知进退才好。”
听完闫飞说起全过程,他点燃一支烟猛吸了一口,忽然阴测测道:“你选择放过他是你的事,他欠我的,我还是要她还的。不过我还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这么大度放过他。”
闫飞望着走廊尽头的窗外夜色,目光有些空洞:“因为他是个孝子。”
孝子?因为孝顺所以放人一马?这可不像贩毒的亡命之徒的作风,何况他现在还牵连这一桩人体器官贩卖的案子。仁慈对亡命之徒来说,是奢侈也是多余。这一瞬间都让薛以怀有种错觉,是不是他们搞错了?闫飞只是单纯的生意人?
一时的感性会让他的判断产生偏差,一旦冷静下来,理性的思考,还是会让他觉得闫飞这个人藏得很深。越是藏得深,就越是危险。
“这件事情全都是我的责任,我会负全责。但我真诚的希望不会因为这件事影响我们两家公司的合作,毕竟这个合作案是很多人努力的结果。”
薛以怀点点头,于公于私他也分得很清楚:“你该回去了,毕竟你是宴会的主角。”闫飞没有跟他客套,回到病房看了一眼何念念这才离开。
薛以怀看了一眼依旧坐在床边的容允惜:“允惜,时间也不早了,我让陈齐先送你回去。”这是肯定句,不由她拒绝,她太了解他。对于情敌来说,她表现过于热情,就实在是太令人怀疑了。
独立的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吊瓶里的药水还在一滴一滴往下掉,何念念的脸上也稍稍缓了过来。只是她大概是觉得忽冷忽热,一下子就踹被子,一下子又觉得冷蜷缩起来。
薛以怀叹了叹,还真是有够笨的。热了知道踹被子,冷了怎么就不知道扯被子?这么折腾,他不盯着她都不行。刚给她掖了掖被子,听见她咕哝几声,大约是难受了习惯性撒娇叫爸妈。
手背抚上她的额头,还是有些烫手。他刚想收回手,她不安分的双手却从被子里伸出来抓住了他的手腕:“哥哥,哥你能不能别走了?我一个人在家害怕。”
生病的时候想起爸妈想起哥哥,却唯独想不起丈夫。看来真是他太失职了,他拍拍她的手背细声细语:“放心,我不走了,我就在陪着你。”
烧得糊里糊涂的她好像是真的听到了他的话,这才松开了手。他只好再次给她掖了掖被子,直到吊瓶中的药水全部滴完,叫来了护士再测了体温已经接近正常值,他总数是松了一口气。
这里是VIP病房,为了使病患家属更好的照顾病人,就在房间里加设了一张可折叠的看护床。薛以怀有赞助这家医院医疗器械,所以得知是薛太太生病,护士长亲自过来查看病情。
“薛总,薛太太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您要不就先回家吧!我这边立马给薛太太安排一个守夜的护工,您大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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