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事情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却发现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苏窈,你很爱杞人忧天。”陆东庭语气波澜不显,十分平淡,就像在话说家常,却一针见血的说出了苏窈的心理。
苏窈正在拍脸的动作顿住,她并不是杞人忧天,她只是尽可能的预知事情发生后可能带来的后果,以提前做好准备,将伤害降到最低。
苏窈收拾完走到床前,见到床头上有一杯热牛奶。
苏窈偏头看他。
陆东庭轻描淡写的说:“张婶给你煮的。”
她现在闻不得荤腥,但是今天下午一直到晚上都没什么事,她端起杯子在鼻端先闻了闻,确定没有异常反应,才一口喝了下去。
苏窈脱了鞋躺在床上,陆东庭将卧室里的照明灯都关了,只余下两盏壁灯,随后拿着烟盒到了楼下。
她知道陆东庭是烟瘾犯了,结婚之后她倒是鲜少见他在卧室里抽过烟,只有刚住在一起不久的时候,晚上他洗了澡后点了支烟,她闻到呛鼻的烟味,下意识皱了皱眉,然后转了个身背对着她,不着痕迹的用被子捂住鼻子,但他看见,随后便将烟灭了,就像今晚一样,要么拿着烟盒下楼,要么去外面的阳台吸了之后,等烟味逐渐散去才回来。
卧室里立刻就只剩朦胧旖旎的光线,以及她一个人的呼吸声。
卧室的门没有关严,依稀听得见楼下传来的陆东庭的脚步声。
她闭上眼睛,屏蔽一切,不去听任何的响动。
突然陆东庭放在床头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两声,苏窈刚有些迷糊的意识又被惊醒过来。
她没去理会,过了会儿又想起短信进来的声音。
似乎是发了短信没人理会,对方直接拨了电话过来,那手机在床头边嗡嗡嗡的震动,停了又响,响了又停,周而复始,吵得苏窈心烦意乱。
苏窈探起身将手机拿过来,想要将关成静音,但刚拿到手,那声震动就听了,恢复平静的手机,锁屏界面上有几条未读短信。
【今天是我话多了。】
【那些话,你就当我没说过,我现在还不想离开东盛。】
【我保证今天的事不会发生第二次了。】
【陆总,请回信息。】
手机屏幕刚要暗下去的时候,屏幕骤亮,同一个号码的又一条短信——
【知道我对你余情未了,困扰到你还是你的陆太太了?】
苏窈看着莫名其妙被提及的自己,不免觉得可笑,她除了逼婚一个有过恋爱史的男人之外,并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吧?
姜初映为何事事都要说起她,就算对余情未了,何必老是将她拿出来捏造话题?
若说之前还能理解姜初映的行为,苏现在窈顿时觉得有些反感。
还不等她放下手机,卧室的门开了,陆东庭站在门口,眯缝着眼看了看她手里的那只手机,没作声,反手关上了门。
苏窈张了张嘴,这算不算人赃并获?
“一直有短信和电话进来,吵得我睡不着觉,本来想关静音,无意看到了短信。”
虽说是无意,但看见了就是看见了,苏窈也没去刻意替自己辩解。
她说着,将手机递还给他,陆东庭伸手拿过,看都没看一眼,锁了屏扔在一边。
苏窈躺在床上,单手撑着头,淡淡瞥了一眼被他置之不理的手机,笑意盈盈的说:“大半夜的,估计她心里也急,你也不回电,给人个说法?”
陆东庭在她娇而不腻的声音中渐渐沉了脸色,如同前一秒风平浪静的海面,忽然之间风雨欲来。
“不该管的事就别管,你连基本的安静都做不到了么?”
☆、136.她现在过得也没有那么好,他竟然有一丝庆幸
136.她现在过得也没有那么好,他竟然有一丝庆幸
“不该管的事就别管,你连基本的安静都做不到了么?”
陆东庭即便是生气冷脸,脸上也不会出现起伏很大的表情,只是泠泠的眼神让他看起来比平时越加冷硬难相与。
苏窈还是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手撑着脑袋,半躺在床上,闻言后脸上的笑容有一秒钟的僵硬,转瞬,表情已经看不出异常。
她唇角抿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轻柔的嗓音漫不经心的说:“是我多嘴了,不管了,行了吗?睡觉吧,好困了。”
字面意思上就像女人认错时的撒娇讨好,可她语气中的那种漫不经心根本其实根本就是满不在乎。
苏窈说完朝他露出个半真半假的笑容,然后放下手,自己将被子盖好,转了个身背着他。
陆东庭看着将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只在露出一个头,一头黑色的长发铺散在枕头上,她安安静静的一动不动,像是真的睡着了一样,陆东庭再次拿起了烟。
————————
秦珩将苏西溪送回家的时候,宋晓瑜和苏淮生还坐在客厅里商量订婚仪式的事,宋晓瑜还在打电话叫人安排订婚当天所需的所有大小琐碎。
其实这种事本来应该秦家那边操心,但是宋晓瑜很积极的揽下这事,不免有讨好的意味。
一来秦珩的家乡在C市,因为秦氏的生意多在国外,秦家父母也常居国外,就算回国也是住在C市,订婚礼要在上城举行,苏家来操办其实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二来秦母就不太想大肆操办,商界名利场,联姻不过就是双方互利的行为,现在苏淮生尽管最后一口气还尚在,但他栽过跟头,地位已经岌岌可危,要是稍有不慎,董事会顶端的那把交椅易主了,对在国外拥有庞大势力的秦家来说,不过就是虾兵蟹卒一样不起作用的存在。
所以秦家那边现在对这门婚事已经不太看好,不过是碍在悔婚有损门面的份上才答应举行订婚仪式。
秦珩跟在苏西溪后面进去,宋晓瑜一看二人一起回来,喜出望外,立刻叫人准备夜宵。
秦珩阻止:“不用了伯母,我等下就要回去。”
宋晓瑜挽留,“这么晚了,不如就在这里住一晚上?”反正都已经是未婚夫妻了,住在一起也是正常的。
宋晓瑜现在已经五个多月身孕,情况也很稳定,苏淮生也不想刚怀孕那般小心翼翼管教着她,生怕自己的儿子有个什么差池,只要她没有觉得不舒服就不多言,以致于大半夜宋晓瑜还精神抖擞的安排事情。
苏西溪没说话,咬着唇看秦珩,征求他的意见。
秦珩依旧言辞谨慎的推脱,“不了,这里离公司太远了,明天一早还有个重要的会议。”
“真的不留下来啊?”苏西溪有些不舍的看着他。
秦珩点了点头,已经向苏淮生和宋晓瑜告别,“伯父伯母,那我就先走了。”
宋晓瑜一直都很满意秦珩这个女婿,细心嘱咐,“开车要当心啊。”
相反苏淮生一直很平静,反应比较淡,毕竟是个年过半百的长辈,笑呵呵的去贴一个年轻人,总归不像样,遂只是朝秦珩点了点头。
苏西溪还勾着秦珩的手臂,小声说:“我送你吧。”
“不用了。”
苏西溪手紧紧攀住他,有些怨怼的瘪了瘪嘴,“就送到门外。”
不等秦珩回答,就已经径直拉着他往外走了。
大门虚掩上,两人走远,宋晓瑜脸上的笑瞬间凝了下来,忧心而不满地对苏淮生说:“这个秦珩怎么对我们西溪那么冷淡?”
苏淮生冷冷哼了一声:“现在换成是我们高攀了秦家,人家自然要拿拿乔摆摆谱。”
“那我们西溪嫁过去,那岂不是要受尽他们秦家的气?!”
————————
苏西溪将秦珩送到院子里停车的地方,秦珩解锁轿车,拉开车门就要走。
“你就这样走啦?”苏西溪故作矜持的只拉了拉他的衣袖。
秦珩没心思去安抚她,跟她亲热,只是用手捣了捣她的头发,低声道:“晚安。”
苏西溪睁了睁眼睛,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这就完了?
她越来越觉得她和秦珩并不是热恋中的情侣,就像是一对没有激情,只是被一段空无须有的关系框起来的两个人。
可如果真要这么说,却又不完全对,因为她对他从来都是全心全意,就算是最初用了些欲擒故纵的小心机,但她感情从来都是真的,可是秦珩呢?除了一开始对她温柔讨好,现在总是冷冷淡淡算是什么意思?
就好像她自己已经深陷囹圄,他却站在自己设下的陷阱外平静的看着她。
苏西溪本已经有了深深的危机感,她不想再同他吵架。
于是她咬着唇,主动伸手换上他的脖子,穿着高跟鞋的她,只需要稍稍仰头,就吻上了他的唇。
唇上传来温温软软的触感,秦珩兴却致缺缺的睁开眼睛,暗色的眸子无奈的看了一眼闭着眼睛的苏西溪。
苏西溪在他唇上贴了好一会儿,而他却丝毫不为所动,连唇都闭得紧紧的。
苏西溪心里一紧,如果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感觉,怎么会连情侣间的暧昧都懒得做?而她们已经很久没有做亲密的事了,他不想吗?
想起今天在更衣室听见苏窈被陆东庭弄得哼声连连,那才是男女间应该有的事,取悦对方,抚慰对方。耳畔还残留着苏窈的闷声吟哼,她主动想象秦珩的双手在自己身上游走,顿时变得口干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