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之后,祁老让两个儿子该做什么做什么去,让看护将他推回病房。
祁靖凌始终似笑非笑的看着祁致安,祁致安不解,寻思着他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你一直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祁靖凌耸耸肩,“没什么,就觉得大哥始终是个明白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比我们这些人都明白得过了头,所以才这么得老爷子喜欢。”
“三弟说笑了。”祁致安好似没把祁靖凌话中话当回事。
祁靖凌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又想起一事,跟他说:“对了,听说总公司最近有人员调动。”
祁致安点点头,“是,你问这个做什么?”
“刚巧我那儿有个不错的人,不是说分公司优秀员工可以举荐到总公司么?”
“谁?”
“就昨晚那个白翘。”
祁致安微微皱了眉头,“不是说她才刚到公司没多久?”
“不论长久,她能力是过得去的,而且以前刚毕业就参与过白家几笔大项目,经验方面就不用担心了,将她放在我这儿,我觉着有些屈才。”
祁致安没表态,低头笑了笑。
“其实吧,”祁靖凌顿了顿,说:“我还是有点私心,上城是她家乡,她对这里也熟悉,呆在这儿,总比呆在异地他乡的好。”
祁致安眯了眯眼睛,“你这私心,瞧着可不像是上司因为惜才,才对下属有的私心。”
祁靖朗:“我不反驳。”
不见祁致安发话,祁靖朗又说:“虽然知道大哥一向都按规矩办事,我也就私下求你这么一次,就当时给能力出众的人一次机会,你若是觉得不妥,到时候再寻个名头,将人给我送回来,那是她的不足,我也没意见。”
祁致安点头,“行,不就这点小事,到时候我让人事部去安排一下。”
祁靖凌宽心一笑,“那就多谢大哥了,我找个时间跟那丫头说一下,问问她的意思。我那儿还有事,就先走了。”
祁致安默许。
他盯着祁靖凌的背影,默念了一句‘那丫头’,低嘲了一声,扯了扯领带,拿起下属递过来的矿泉水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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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东庭下班之后本身有个应酬,局上收到姜初映的短信,让他去四季酒店某个房间。
迟迟不见陆东庭回复,她还是担心他真的丝毫不为所动,就是不来。
她按捺不住打了电话过来,第一次被挂断,便孜孜不倦打来第二遍第三遍。
终于接通,她问:“为什么不回话?你对地址有意见么?”
陆东庭正站在走廊上接电话,闻言,掸了掸手里的烟,眼皮都没眨一下说:“姜初映,你挺缺德的。”
姜初映不屑,“你要是觉得自己清清白白,见我一面又怎么了?是不是你心里有鬼?”
“讲真,我现在就算对谁心里有鬼,那个人都不可能是你。”
陆东庭说得淡淡幽幽,姜初映狠下心,说:“你见是不见我?我不过想跟你说些话,你对我的误会,我都可以解释。就算散,我也不想在你心里留下不堪的印象。”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淡声讥嘲过去,“你现在已经让我觉得挺不堪。”
姜初映难受得无以复加。
“陆东庭,我是律师,还是很好拿捏别人软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她说完挂了电话。
在八点半过后才等到陆东庭的影子。
她手里端着酒杯,刚喝了几杯下去,神智还在,但是已经面红耳赤,目光噙着一汪的水润。
虚拢了一件浴袍,在开门之前还刻意将领口往下拉了拉。
“说。”陆东庭上下扫了她一眼之后,不为所动的开口。
姜初映自觉她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为了陆东庭守身如玉的傻女人,在那方面已经上道,风情一点姿态,简直是信手拈来。
她将门拉得开了些,身子倚靠着门,哑着声缓缓道:“你要站在外面跟我说话?我一个女人家都不怕,你一个大男人还怕失身不成?”
陆东庭踏进玄关,她一把将门推来关上,但也还只是站在他面前。
她摸了摸鼻子,将酒杯里余下的液体一饮而尽,然后将杯子搁在了手旁的欧式斗柜上。
“陆东庭,你今天来,是不是特别不情愿?”她两手一撒,问道。
“姜初映,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我马上就走。”
在喜欢的人面前,是受不得一点委屈的,眼眶立刻一软,绷都绷不住,姜初映伸手揩了揩眼角。
“陆东庭,你这人怎么这么铁石心肠呢?”她无措的摊手,“想想以前跟现在,态度一对比,真觉得天上地下,有时候,我真不能接受这落差。”
陆东庭双手插袋里看着她,“视频当着我面删掉。”
“早就删掉了,区区一个视频,又没脱衣服又没亲嘴的,能拿来干什么?现在,有一点能伤害到她的东西,都能令你风声鹤唳了?”姜初映将食指和母子曲起,表示真是那么一点点无伤大雅的东西。
再大尺度的视频,他当初还不是都一一给压下去了。
“我就听你再扯。”陆东庭冷眼扫了扫她。
姜初映低下了头,半晌无声,在抬头的时候,眼眶通红,“你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念及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了?那时候,我们刚遇见不久,你吃不惯家里菲佣做的菜,你妈妈也常常出远门,每日每日应酬之后,怕你伤胃,都是我做东西给你吃的,你那会儿年轻,酒精摄入过多,差点酒精中毒没人知道,也是我带你去医院的!”
陆东庭根本没想再听下去,拉开门就要走。
姜初映一把拉住他,咬着唇,哑着声,“是你以前说,念着我曾经对你无微不至的照顾……”
☆、346.她一丁点错都没有,却被你们这些人扣了黑锅
姜初映一把拉住他,咬着唇,哑着声,“是你以前说,念着我曾经对你无微不至的照顾……”
回忆是一把刀,剜开心口最脆弱的地方,将那血亲自尝一尝。
陆东庭说的这话,是她提出所有要求,他都不曾拒绝的理由。
后来她还是自己想明白一个道理,他不拒绝,只是觉得无所谓,是真的无所谓。
但她还是自我催眠,自我庆幸,告诉自己,他们之间,还是有千丝万缕的。
她低垂着头,眼泪像断线的珠子,跟心跳一样,乱了分寸,不受控制。
姜初映抬起头,收起悲戚的神色,巴巴的看着他,“你现在,就不能多念着我曾经对你无微不至的照顾,为你付出的一切吗?我们也共同度过过那么多时光,你却不愿意和颜悦色的与我见一面……”
她说着,心里一咬牙,扑身进他怀里。
手还没来得及攀上他的肩膀,紧拥着他,他已经阴沉着脸抓住了她的双手,又冷又怒的瞪了她一眼,握着她手腕的双手一使劲,狠狠将她推开。
毫不留情。
绝不有一丝一毫姜初映所说的什么情什么意。
姜初映脚下蹒跚,被那股力道直直震倒在地。
姜初映喝了酒之后,尽管对颜面的在乎程度有所下降,此刻也觉得屈辱。
她模糊的视线中,看见他径直往客厅里走去。
她浑浑噩噩抬起头,见陆东庭一把抄起她立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她心底面上同时一怔。
陆东庭走过来,将刚断掉的视频通话记录摆在他面前,“这就是你所谓的,想跟我谈一谈?”
姜初映坐在地上,源源不断冷意从她白皙裸|露的腿部肌肤直达心底,再传递至四肢百翰。
她浑身僵冷,不愿去看他。
砰——
一声巨响,姜初映浑身一抖。
手机被摔在地上屏幕尽碎。
眼泪掉在手背上,液体的温热和手心底下的冰冷,呈现着两种极端,如同她心底的挣扎。
她抬起头,又哭又笑的望着他,十足的发酒疯模样,“要是苏窈不怀疑你,她会愿意接受视频通话?”
陆东庭脸上棱角突兀,凉凉乜过地上一脸颓丧和满眼灰暗的女人。
“姜初映,别以为你男人跟陆瑞姗搭上线了你就敢在我面前兴风作浪,东盛怎么给你姜律师建立起来的招牌,我就能怎么给你毁得灰都不剩,没了你爸,没了霍家,你要是再没了自己的事业,你这半生努力等于付之一炬,还要我帮你想清楚?”
姜初映听完,俯首吃吃笑了两声,似自嘲,似讥讽。
她平静下来,敛去哭闹的不雅模样,只淡淡哑哑的说:“人家都说,少年夫妻共患难,一生定是情比金坚。我和你年少相识,虽然不是夫妻,也虽然没有个结果,但始终是我陪你度过了你最艰难的那段时光。却只配得到你一句比一句狠的威胁,更让人神伤的是,这一切都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她问:“没遇上苏窈之前,谁都可以,可以是我,甚至是孟宝意,为什么遇上苏窈之后就非她不可了呢!?”
她抬起头,眼底一片死灰,“陆东庭,说穿了,你根本没有真正爱过我。”
靠着那点什么陪伴之情,她和他又能有什么结果,只是要是不出他故,依照陆东庭的性格,跟她有几年的感情,还算是他最佳的结婚人选了。
“爱不爱你又如何?跟你在一起是的时候,我薄待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