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现实。
盯着天花板好一阵怔愣,回神后才伸手去摸床头的手机。
“喂。”一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牵扯着她的太阳穴,神经传来被蜜蜂蜇时的疼痛。
电话里,苏淮生让她明晚同他共赴生日宴,“你毕竟是苏家的女儿,还是有必要出席一下这样的场合。”
苏窈好笑,“你不是还有个女儿吗?这么多年了,曾几何时,爸爸觉得我是苏家的女儿了?”
“苏窈,父女没有隔夜仇,何况,多认识些人,对你也没有坏处。”
苏窈对他前半段话不发表意见,只答:“我知道了。”
苏淮生不会无故的让她同他一起出席这样的场合,前妻的女儿跟小三的女儿同框,平白给人家说三道四的机会,苏淮生又不傻。
兜来转去,还不是跟她要拿回股份这事儿脱不了干系。
正如他所说,去了也没坏处。
挂了电话,嗓子干痛如火烧,苏窈换了身长睡裙裹着,走到厨房烧了一壶热水,杵在厨台边等水开,整个公寓安静得只听得见电水壶里的水渐渐滚沸的声音。
扯了电插头,拿来杯子准备倒,手上突然没劲,水壶垂直掉在厨台上,热水四溅,淌了些在她露出来的手腕和手背上,苏窈赶紧弹开,水壶又顺着厨台滚落在了地上。
她捂着手腕,看着缓缓在地板上蔓延的开水,双眼愈红,什么都跟她作对是不是?
沉默了一下,她咬牙便将杯子扫落在地。
转身去冰箱拿了一瓶冰水,和着感冒药吞了,顺势滑坐在厨台旁。
整个公寓都是漆黑的,只有头顶一盏小吊灯亮着微弱的灯,光线笼罩着小女人纤细的身影,披头散发眼眶泛红的坐在一旁发呆,那画面尤其显诡异辛酸。
苏窈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困意袭来,回到房间没睡多久,天已大亮。
————
次日下班,苏窈在公司附近的商场买了身衣服换上,让接她的司机到指定位置来。
司机开来一辆白色M6,苏窈看了一眼,新车。
她刚坐在后座,司机启动轿车,微微侧头朝她说:“小姐,这车是您父亲给您买的,让您平时好有个代步工具。”
苏窈手心贴着真皮座椅轻轻拂过,悠然挑眉:“他有心了。”
生日宴设在四季酒店,东道主包了一整层楼用作宴会厅。
司机将车停在酒店门口,门童拉开车门,苏窈下车,香车美人,吸睛指数一万点。
由侍者领着上楼,苏窈推开宴会厅大门的那一刻,现场有片刻的哗然。
苏窈立在门口,一袭水红色收腰slip/dress吊带连衣裙,V领以及半开叉的裙摆,长度都恰到好处,性感又不轻佻。
脚踩黑色一字带细高跟,拉长了腿部线条,衬得身材高挑纤细,给人一种胸以下全是腿的视觉感受。
长发挽起,半分慵懒,半分正式,所谓神散而形不散。
☆、049.你若是这么懂女人,也不会是今天这个下场
049.你若是这么懂女人,也不会是今天这个下场
“这是谁?”
“苏淮生前妻的女儿!”
“哦哦,记起来了,我以前好像还见过,挺漂亮乖巧的一姑娘,她爸把小三扶正,她就跟着萧嘉走了吧?这么多年,都快不认识了。”
……
苏窈很多年没跟苏淮生一起出现在这样的场合,物是人非,上流圈有人退出,有新贵挤进,有些人不认识她也不足为奇,就算是认识她的也淡化了对她的印象,这么多年,苏窈已经从青涩少女成长为成熟女人,总归是有些变化的。
苏淮生一家子站在宴会厅某处,都听见了附近人的对话。
苏西溪执着香槟杯的手指泛白,心有不甘,却无权发言。
倒是旁边的宋晓瑜咬牙切齿地在苏淮生旁边念了一句:“看不出来,你这个女儿还真是个妖艳贱货!”
以前,宋晓瑜好歹会假把式对苏窈表现出亲和,顺便还能在苏淮生面前讨讨巧,那是因为苏窈对她没有任何威胁。
现在,她恨不得扑上去咬她两口!
苏淮生怒目瞪她,“你收敛一点!”
————
陆东庭极少把情绪放在脸上,从苏窈走进那扇门开始,他只不动声色的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一同而来的还有江御笙,他从别处应酬完过来,走到陆东庭身边,低声笑,“美吧?意外吧?是不是没想到一个清新脱俗的美人,竟还有这样一面?”
江御笙自以为是的说出陆东庭的心声。
“这种场合,她势必该来跟你打个招呼。”他咬词的重点在最后那四个上。
陆东庭神情淡薄,苏窈正朝这边走来,他便直直的盯着她,目光平静深邃,细看又觉得强势逼人,似乎要将她抽丝剥茧的研究一番。
而苏窈只是目不斜视的从他身边经过,往后面苏淮生那一家子的方向而去。
江御笙纳闷,“欲擒故纵?”
陆东庭也不再去看,从路过的侍者的托盘上拿了一杯酒,“你若是这么懂女人,也不会是今天这个下场。”
江御笙脸色一凉,冷哼。
————
苏窈和苏淮生说了几句话,秦珩来迟,走到苏西溪身旁,把了把她的腰。
苏西溪在秦珩怀里轻轻的笑:“窈窈,陆先生在你后面,怎么不带他来跟爸爸打声招呼?”
她往苏窈身后张望了一下,陆东庭跟人应酬,压根就无心理会苏窈这边,而且,刚才两人都面对面了,却连视线的交汇都没有,估计那日苏窈就是口出狂言,今日必定却骑虎难下。
“你跟他也认识,你为何不去请他?”苏窈毫不在意反问。
一句话就将她和陆东庭的关系打上‘子虚乌有’的标签,就这样撇清了关系,苏西溪反而接不下话了。
今晚的寿星祁老走向苏淮生,两人握手热情寒暄,苏淮生立刻将苏窈拉上前来,“来,窈窈,这是你祁伯伯,这是他的二公子,祁靖朗。”
苏窈看着那位祁老身后的气质稳重年轻男人,三十岁上下,虽然五官说不上极其好看,但也还算俊朗。
苏窈心里好笑,原来苏淮生打的是这个主意,给她相一个他属意、也觉得有把握的对象。
苏窈也不拆穿,只和对方握手,微微一笑,不失礼节。
祁老见此爽朗一笑,拍拍自己儿子的肩膀,“苏小姐,觉得我这个儿子怎么样。”
“祁先生人很好。”
祁靖朗勾勾唇,“苏小姐不妨跟我多接触过再下定义。”
这话听起来,让人觉得甚是轻佻,苏窈心中反感,面上却露出娇艳大方的笑,“好啊。”
秦珩放在苏西溪腰间的手,猛然放下,眼神复杂的望着苏窈。
同样看向她的,还有几米开外饶有兴致品着酒的陆东庭。
☆、050.我又不是你,我才不会乱搞男女关系
050.我又不是你,我才不会乱搞男女关系
苏淮生寻了个借口,将人支开,只留下苏窈跟祁靖朗二人。
祁靖朗对苏窈的满意程度都写在了脸上,目光直白的在她胸腰处流连了一番,“苏小姐很令人惊艳。”
赞扬的话苏窈听过不少,谦虚的收下。
宴会厅里突然响起舞曲,舞蹈时间,祁靖朗向苏窈伸出手,“赏脸跳一支?”
“好啊。”苏窈将手落在他手心。
祁靖朗倏地捏紧,手指趁机在她手背摩挲了一圈。
苏窈登时皱了皱眉想抽回,他却突然将她腰肢一揽带进舞池中,“跟紧我。”
苏窈忍住恶心,勉强挪动脚步,祁靖朗这种表面稳重,内里却是流-氓做派的男人很难让人有好感。
她朝他笑,不着痕迹的避开他放在腰间的手,视角不同,落在有些人眼里,就好像是苏窈巧笑嫣兮的往他怀里凑。
一舞毕,苏窈被祁靖朗吃了不少豆腐,眼中难掩冷意,“我还有事,失陪一下。”
苏窈去了洗手间,用洗手液繁复洗了几遍,祁靖朗难道体虚么,手心全是冷汗,给她一种被蛇爬上颈子吐着信子一般的寒栗感。
她离开洗手间准备回宴会厅,刚拐过走廊,突然蹿出来一道暗影,她还来不及看清,便被来人死死按在墙上。
苏窈被撞得头晕目眩,定神一看才发现是秦珩。
秦珩眼里全是红血丝,咬牙切齿的样子十分狰狞,
苏窈吓了一跳,压低声音怒斥:“你干什么?”
秦珩不说话,只死死的盯着她,苏窈动弹不得,挣扎了两下,他更加使劲的掐着她的手臂。
“这样的生活你过得很开心?”
“有病吧你?”
秦珩喘着粗气,身上有浓浓的酒精味,“陆东庭,祁靖朗……是个男人你就照单全收吗?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贱!”
苏窈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瞳仁漆黑空洞,“你再说一遍。”
“你难道不是贱,死命往陆东庭身上贴,你计划多久了?是不是他无动于衷,你又转换目标了?今天是祁靖朗,明天呢,后天呢?以前你在我面前的矜持都是装出来的吧!”他双目猩红,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他每说一个字,苏窈便觉得有只手掐着她的心室,难受得她发不出声音。
等他停下,苏窈动了动喉咙,神色平静的轻笑开口,“总之不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