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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宗临离开后,偌大的包厢里,苏窈一个人坐在大圆桌旁,旁边还有一瓶开过的干邑白兰地,她刚才尝着味道不错,这会儿闲着也是闲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过了好一会儿,酒也几杯下肚了,顾涟漪既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苏窈心里越发焦躁,思及之前种种,觉得自己真是自作孽,一会儿要费尽心思往那人身上贴,一会儿又避他不及。
酒是穿肠毒药,这话真不错。
酒精是比夜晚更烈的迷幻药,一旦陷入被它掌控的境地,就会开始多愁善感,甚至反思自我。
苏窈想,如果萧嘉没有将外公那份遗嘱给她,或许她过得会轻松一点?
她也许会继续在华尔街辗转,在职场中变得强硬又铁石心肠,或许会继续深造。总之,她也就不会回国,不会对陆东庭起贼心,不会将自己陷入难堪的境地。
苏窈知道有这种想法,全因自己内心的恐惧,她在退缩,在害怕。
顾涟漪终于发来短信,却是告诉苏窈,她被宁钦强制带走了。
苏窈皱皱眉,将手机往包里一扔。
她用手贴了帖自己滚烫的脸,又将手指插入发间,愣愣的靠着椅子坐了会儿才准备出去。
她打开门,从门的缝隙里看了一眼对面,窗户紧闭。
苏窈吁了一口气,拎着包快步往卫生间的方向走。
实际上,她的酒量并不高,两杯烈酒下肚基本上就会醉,她强撑着意识想去洗把脸。
到了走廊尽头,苏窈看着有洗手间的标志,快速往左边入口拐进去,直奔洗手台,掬起一捧水浇在脸上。
冰凉的温度,让她的有些模糊的神识瞬间聚拢,她抬起头来看镜子里的自己,却被自己身后那人吓得胆颤了一下。
陆东庭正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下面用手做着小解后最后的动作——拉裤链。
做好这一切,他不声不响的走到呆滞住的女人身边,洗手,擦干。
耳后,那男人扫了一眼镜子中的她一眼,低沉磁实的声音,半分沉稳半分戏谑,“怎么?不认识了?”
☆、041.她咬了咬唇,凑过去就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041.她咬了咬唇,凑过去就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而后,那男人扫了镜子中的她一眼,低沉磁实的声音,半分沉稳半分戏谑,“怎么?不认识了?”
该遇见的,从来不会因为你刻意逃避而如你所愿。
苏窈饶是再傻也不会认为是陆东庭走错了洗手间,镜子里反射的景象里,是一拍小便池……
这一刻,苏窈真正是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无地自容。
进错洗手间,洗了脸,晕了妆,还有水滴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滴。
苏窈埋着头,下意识舔了舔唇。
陆东庭侧首,只见她的发顶,挺和气的问:“怎么,哑巴了?愣着做什么,不跑了吗?”
苏窈清了清嗓子,伸手擦了擦汇集在下巴处的水珠,故意避重就轻装糊涂,“跑?为什么要跑?我只是走错了洗手间,还不至于落荒而逃吧。”
说完,眼珠子一转,抬眼看了看他,硬扯了个看起来比较正常的笑。
凉水只够短暂的给她的皮肤降温,此时,脸颊的温度在慢慢回升,体内的酒精像是在以滚动式膨胀,向她的皮肤、乃至于神经传递着热度,令她眩晕。
苏窈皮肤太薄,喝酒容易上脸,她自己没注意,只觉得晕和热,却不知道自己现在在陆东庭眼中的模样——不寻常的绯红从脸颊蔓延到了眼眶、耳根甚至是脖子。
尤其是眼眶周围的潮红,像是过敏一样,杏眸泛着水光,像荡着涟漪的水面,黝黑的瞳仁里缀着灯光,星星点点的。
整个看起来就是眼含秋波。
陆东庭看了一眼她这样,问:“你一个人在里面喝了多少?”
苏窈心下一重,他既然已经这样问,那便是已经知道,她躲着他。
而且,陆东庭越是态度随和,苏窈越是警觉,心中直打鼓,他定然是已经知道了她来见些什么人,她也不能确定他知道多少。
令人不安的是,他现在问些不痛不痒的话,她也只能安分应答:“两三杯吧。”
两三杯?
记忆中,那晚上她也没喝多少,到最后勾着他脖子的时候,就像干了一仗似的,说不定比他醉得还深。
“喝的什么酒?”陆东庭单手抄袋,站在洗手台前有一搭没一搭继续问。
“白兰地。”
“挺能耐的。”他轻笑。
笑得苏窈浑身毛孔都张开了,她闻见他身有新鲜的烟草味,莫名让她心乱如麻。
不是说酒壮怂人胆吗,她怎的喝得越多,还越觉得怯?
她总觉得需要做些什么了。
借着那股醉意,苏窈仰着脸笑得一脸花枝乱颤,“不能耐怎能上到你?”
陆东庭闻言只是盯着她,也不说话,漠然的眸比往常更加沉冷。
苏窈觉得有点自找没趣,老是把这种事拿出来说,男人估计也觉得没趣,于是她只是干扯了一下唇角,拿着放在一边的包准备走。
谁知陆东庭要笑不笑的说:“这就走了?”
苏窈不知他是在暗示什么,心中反反复复的纷乱。
半晌,她咬了咬唇,凑过去就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是呀,我要走了。”
☆、042.酒醒了,该说点正事了
042.酒醒了,该说点正事了
042.酒醒了,该说点正事了
苏窈亲完,拉开一点与他之间的距离,呼吸间带出一股湿热,淡淡的酒精味,融合着她身上JoMalone的橙香。
那股味道,很容易勾起蠢蠢欲动的荷尔蒙。
陆东庭的呼吸紧了紧,垂眸看她。
苏窈眼睫颤了颤,然后仰起小脸,冲他笑了笑。
笑罢,刚想要抽身走人,下巴倏地被人拽住,男人低头压住她的唇,带着一种攻击性。
苏窈身子往后仰,被他转了一圈抵在洗手台上。
她微顿,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她的吻毫无技巧可言,咬了咬他的下唇,却换来他掌住她的后脑勺,更深更用力。
苏窈有点喘不过气,微微睁开眼睛,天花板上的灯,晃得她好眼花。
呼吸纠缠,她觉得有种不知名的东西在心里翻滚着,纠结着,让她有种想哭的欲-望,她放在他脖子后的手,顿了顿,然后触了触他的后颈,硬硬的发茬刺得她手疼。
男人身上的烟草味道和干净健康的气息弥漫鼻端,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让她渐渐产生一种不知名的悸动。
陆东庭突然松开了她的腰,往后退了一点。
苏窈自然知道,他是在避开某个有了反应的部位。
她吃吃笑了声,顺势枕在他肩膀上,小声的说:“你说,你不跟我结婚,又想对我做这种事,不是耍流-氓是什么?”
苏窈声音慵懒,带着点鼻音,语气含糊,听得出来,醉意已深。
陆东庭没说话,动了动喉咙,“回去吧。”
“我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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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东庭的车行驶在灯火马龙的路上,九十点钟,路上车来车往,最后他开进小区,停在一幢单元楼下。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膛那片已经风干的水渍和口红印,又瞧了一眼副驾驶位上歪着头睡着的苏窈。
苏窈悠悠转醒过来,睡了会儿,感觉清醒了不少,她揉了揉额头,看见陆东庭手搭在窗沿,指尖夹着香烟,他吸了一口,火光霎时明亮,随即又熄灭。
她道:“谢谢你送我回来。”
陆东庭只是看了她一眼,苏窈见状也没说什么,推开车门下去。
身后突然传来微哑低沉的声音:“我送你上去。”
苏窈本想拒绝,心念一动,扬唇笑道:“好啊。”
这幢公寓已经有些年头了,是没有电梯的普通高层,苏窈住在五楼。
跟着她进了单元楼,声控灯应声而亮,苏窈走在前面,陆东庭就跟在她身后,沉稳的脚步声莫名令人心安。
到了门口,苏窈掏出钥匙,转身再次说谢谢,但是没有请他进去一坐的意思。
“不客气,”陆东庭挑眉,见她握着钥匙不开门,醇厚的嗓音低声笑了笑,“怎么,不进去?”
苏窈拢了拢长发,站了一下,转身开门。
她刚推开门,还未来得及开灯,他整个人挤了进来,将她往门上一压,苏窈惊呼一声,“你干什么?”
他的脸近在咫尺,眼神深如看不见底的井潭,幽暗深邃,一如他的声音,令人生寒,“又是勾-引我,又是发酒疯的,这下酒醒了,该说点正事了。”
☆、043.给脸不要脸是吗?
043.给脸不要脸是吗?
苏窈想逃,无奈被他紧紧困住。
陆东庭隔着黑暗审视着她,苏窈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被他捕捉,他懒懒问:“慌什么?”
也许喝多了是真,但亲他以转移注意力,随后又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的时候,她却是清醒的。
他和她都心知肚明。
顶着一张醉醺醺的脸,要不是他无意间发现她清明的眼神,还真会被她糊弄过去。
苏窈静了一会儿,抿着嘴要笑的样子,陆东庭突然先她笑了一声,声音沉闷清冷,仿佛从胸腔深处传来,她的笑瞬间僵在嘴角。
“你再嬉皮笑脸的试试。”他的声音穿透黑夜,带着一股子威胁袭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