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S 看向上方的山坡,是有人,但她还是累得想停下, “就算我们一直爬, 上面也永远有人。”
“谁说?”张推了推她的肩膀,让她继续往上走, “总有一个地方, 顶端独属于我们。”
她惊讶了, “要爬到山顶?!”
“不可以吗?”
“……”她只能缓慢地沿着山坡小路爬, “早知道的话, 我真不该跟着你来……”
“没有‘早知道’。”
2
从今年七月开始,张就特别想来野营。
前段时间一直在忙,抽不出时间;她在这里就刚好, 还可以帮她散散心。
等他们爬上山顶,坐了一会儿,天光渐渐隐去。是黄昏来临了。
动手安置帐篷时,S 笑倒了无数次。
“你得拉住那个角,左边那个,拉着别放啊。”她在另一边套支架。
张轻轻挑眉,没说话,扯了扯帐篷一角,整个支架完全垮了。
S :“……”
她摇着头下定论:“看来到天黑我们都不能弄好帐篷了。”
“也可以盖着帐篷睡觉。”
“会有蚊虫跑进来啊。”
“那就裹着帐篷?”
“……”她再次从头开始捣鼓,“这次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做,不然你就裹着帐篷睡吧。”
张盘着腿坐在另一端,轻打响指,“行。”
S 抽空瞅他一眼,被他这模样撞了下心房。
一身浅灰色连帽运动服,盘腿坐在草地上,锁骨微露,低下头时碎发半遮眉眼。还是少年,休闲又好看。
他从小就这样,从来不参加学校的野营或其他户外活动;仅有的几次,都是被她和鲁森拖出来的。
来了也从不动手,而是直接享受他们的劳动成果。以至于他到现在,也没学会支帐篷。
3
“怎样,神奇吗?”张放开牙关间的吸管,转头问她。
S 散开自己的长发,边用自己的手丈量着,边难以置信地问:“你是说,她的头发,从这么长,短到……这样?”
他点了点头,“她的面容也变得像个十□□的女孩。”
张跟她说了自己的那个长梦,以及后面持续的短梦。
“Wivin,”她拿纸巾擦了手,剥开一个橘子,笑着说,“你是不是应该谈恋爱了?”
“我没有恋爱需求。”他把她手里刚剥好的橘子抢过来。
“你的恋爱需求完全可以在梦里解决了是不?”
他转过脸,无声看着她。
“我知道了,”S 被他看得不甚自在,只能按照他的意愿改口道,“你这个,就只是个神奇的梦,没多余的意思。”
他掰下一瓣橘肉,放进嘴里,酸酸的,没说话。
两人坐在山顶上看星星,看荒野。
时光不会倒流,我们已经这样了,就只能在这样的局面之中,寻找最佳的解决方案。
5
我与鸟。
除我之外的其他个体,可能永远都不会明白,不会明白这个梦对我的意义有多深重。
谈恋爱?我甚至不需要爱情,又怎么会想要谈恋爱?
即使是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我也只能跟自己谈。
所以,当故事的男主人公跟生活中的我极其接近时,我就无法写出传说中的男女爱情。
你们大概会觉得这里面有爱,但很难确定这是爱情。
程惜也好,张梓游也好,张存夜也罢,每一个我,都无法给出世俗意义上的爱情。
那些感情更像是救赎,像是宠小孩子的方式。但没有任何激情,没有传说中的火花和怦然心动。
我始终相信,个体的人格不是单一的,每个人都有隐藏的人格。
甘却就像是隐藏在我潜意识里的另一重人格。
我所在的现实生活,不允许我把这重人格分裂出来,只能在梦里以另一种方式出现。
这个阶层圈子,逼得我必须强势,一点点软弱都不能有。
可谁又是天生强势的?
国王也曾是孩子;
英雄也玩过躲猫猫;
教父也受过圣母之爱。
我没机会当过真正的小孩,所以才贪心地喜欢着那些像孩子一样的人。包括那个沉睡在自己身体里的小孩。
而我们的人生中,总有那么一些问题,是无法用强势的手段解决的。比如被掩埋的过往,比如人与人之间的复杂感情。
这些问题,需要一颗柔软而纯粹的心,才能真正直面它们。
否则我可能会一直纠结下去,它们就成了残存在我心底的瘤块。那会很难受。
所以我做梦,让另一个自己出来,把我带离迷途。
所以我写《不夜城》,在故事里以另一种方式寻求解脱。
但我也只是做梦,只是敲故事。
分裂有度,月亮难寻。
不夜城不醒,六便士不见。
这就是我放纵生命的方式之一。
作者有话要说: 2017.08.31
今天敲这一段之前,刚从外面晨练回来。
依然是很静的书房,很酸的柠檬果醋。
鸟本来有一个更好的结局的,但我心血来潮,想点破一切,就敲了这个章节。
前几天跑山上野营去了,S 挺好。你们把这段当成日常随笔来看就行。
至于故事版的结局,等我的心血消停一下再敲。
晚上是终章。
PS:我的确梦见过类似的人和场景,但没有这个故事这么详细具体。
☆、第六十九章
1
伤口撕裂,从容依旧。
她多渴望解脱, 奈何无药可救。
他若在她面前, 唯有见血封喉。
回到德国生活了小半个月, S 总说她觉得自己的脑海里有很多乱麻一样的问题, 层出不穷,慢慢滋生, 她想不明白。
一有时间, 张就带她去市内短途旅行, 避开吵闹的人群,避开她无比熟悉的那些名流活动。
人总是需要放逐自我的,一直生活在某一种固定的模式里, 不傻就疯。当然,大多数的人是日渐麻木。
这半个月来,傻子依然以一种无孔不入的方式潜入他的梦境。
只要他一入睡, 她就必定跑来捣乱。而当他一醒来, 她就立刻飞走。
有时是藏在他的被子里;有时是坐在他对面的餐位咬着筷子冲他笑;有时候他一进门就被她拦腰抱住;有时候在他看书的时候突然出声说话。
张已经习惯了,也差不多免疫了。
他知道鸟终将消失。
因为她每次来, 头发就会变短一些;面容也一次比一次稚嫩。
2
2021年8月30号。
下午, 司机送张从私人射击场回来, 他靠在车后座听容嬷嬷的电话。
她悄悄跟他说, 今天 S 的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 因为她去参加了一个公益性钢琴表演,回到家里之后就一直哼歌,听得她也忍不住跟着她一起哼。
张翘起唇角笑, 瞧把他家容嬷嬷给开心的。
不过这对 S 来说,或许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让她多参加一些这样的公益性活动,把她的注意力从自我纠缠转移到这个复杂的社会。
有些人生命的意义,不在于与自己作斗争,而在于与外界作斗争。
S 骨子里就是典型的柔韧而不柔弱的人,短时间内过于空落的生活,很容易让她陷入精神无所依托的状态。
长指在手机背面轻敲,张认真计算着,把她推往这样一条出路,痊愈的可能性有多大。
肩膀上突然一沉,他刚要条件反射往旁边躲,转头一看,对上一颗乌黑的脑袋。
妈的…蠢鸟真会挑时间。
差点吓到他了。
心里不爽,他想起第一场梦里,跟她坐火车那一次。
于是就拿食指指尖戳了一下她的小小腰肢,并在她弹起来之前及时避开,避免被她撞到下巴。
“谁!”
“鬼。”
果然,一戳就醒。
“我都说了让我睡一下嘛!你怎么就把我叫醒了啦?”她委屈得不行,揉着眼睛嘟嘟囔囔。
张轻轻挑眉,已经没有疑惑了。
反正每次在梦境里都这样,她的表现给他的感觉就是:他们俩人一直生活在一起,仿佛从未分开。
可事实上却是:她的前言后语总有很多令他无法接上的地方。
还有,这一次,麻雀的头发已经短到跟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一模一样了。
齐刘海,齐肩的黑发,容貌衣着也跟她十七岁在荷兰时一模一样。
“秋天这么穿,不热?”他收起手机。
“不热啊,你车里不是开了冷气吗?”
张感受了一下,靠,的确是,现在是他冷而不是她热了。
“我今晚能不能吃烤肉?妈耶,我都!超久没吃了!”
他听见了她的吸溜声,有点好笑。
“我跟你说,我要牛肉酱,嗯……还有芝士味的土豆泥,还有……”她把手指放在下巴点来点去,认真思索着。
“除了吃,你能想点其他吗?”张不以为然,嫌弃至极。
“能!想你呀!”她说着,往他怀里倒,也不怕撞到车门。
张伸手揽住她的脑袋,“撞傻了我就把你扔出去。”
“谁信你呀?”她枕着他的臂弯,清澈双眼滴溜溜地转,“你不是天天都说我傻咩,要扔早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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