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捏诀的速度很快,三诀结印,六诀叠印!
第七诀直接攻散木鱼起势,几乎将她打偏过去!木鱼这时候倒退,哪里还来得及?
冯迁顺势欺身而上,单脚往前一踏,手如鹰爪,屈指死死扣在了木鱼的脖子上!
他整个人上前一步,手上力度用到了十成十,狠狠一推——
“轰!”
木鱼几乎是被重重的钉在在墙上,破旧的墙面上,墙屑窸窸窣窣的往下落。
昏暗的灯光下,木鱼离地半米,被人握住最脆弱的脖颈钉在墙上,右臂悬荡的垂在身侧,不自主的来回回荡着。
冯迁欣赏了一会儿她因缺氧张红的脸,嗤笑了一声:“你倒是不比我想象中的更没用,当年你师父,可是一对十三,百米不得近身,只可惜那时他身上只有半截墨玉尺,被人生生围死,这要是握着完整的墨玉尺,结果还难说呢?”
木鱼猛然睁开眼,黑白分明的眼睛浸透着狼狈和愤怒!
他突然的松开了手,失去支撑的木鱼重重的跌落在地上,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冯迁半蹲下来,视线落在木鱼的右臂上,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她右手袖子无风而抖,像是被刀片旋转着收割,不一会儿,右臂袖子碎成一地布块,露出一只纤瘦的手臂,还有上面血色的墨玉尺文饰。
冯迁眼镜倒映着木鱼手臂上的文饰,眼中露出欣喜来。
“听说,太衡只有度量和轮回是师承制,是因为只有他们能预见到自己的死期,对吧?你传承的有些不到家,没有跟你师父一样,提前收个徒弟,量大概要断绝到你这一代了……”
木鱼艰难的睁开眼,嘴角有血迹涌出。
“量世代由墨玉尺传承,执墨玉尺执量人。这墨玉尺,还是我替你收了吧!”
他捏了一个召唤诀——
半空中浮现出一道血色的影子,一掌半长,两指宽,血色玉尺流动着妖艳的光泽。
血色的灵力宛如藤蔓一样从玉尺中抽出,如同找到源头一样,张牙舞爪的冲向木鱼的右臂,顺着手臂一圈圈的往上缠裹,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瞬间,木鱼感受到了被火舔舐的疼痛,这仅仅只是开始,热度越来越高,所有的肌肉神经都像是被热度燃烧成碳,一寸寸化成了灰烬。
手臂血色的文饰像是活了一样,像是被藤蔓拖拽的不断往手臂外的方向拉扯,眼看就要将里面封着的东西强硬的拖拽出来!
冯迁脸上的喜色几乎掩饰不住,手中捏诀的速度越来越快,血光也越来越盛。
终于,血色的灵力从木鱼的手臂中抽出一把泛着血光的玉尺来,玉尺一寸寸的抽出,血色的文饰从木鱼的手臂上一寸寸的剥离。
当半截墨玉尺全然抽出,像是受到了什么吸引,直接飞射入半空之中。
木鱼抬头看去,她的视线里,半边天空都像是被染红了。
冯迁胸口剧烈浮动着,掐着诀的手势终于满了下来,他脸色虽然苍白,但是那股子意气依旧从骨子里透了出来。
他走到木鱼的面前,单脚踏在她的右臂上:“说起来,这墨玉尺的祭炼总是差上一些,加上你,会不会更出色些?”
两道血色的灵力从天空中蜿蜒昂首,猛然间冲向木鱼的后背,疯狂的吸收起来!
只是——
木鱼突然笑了起来,她满嘴血迹,”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吐在冯迁的脸上。
她右手食指动了动。
像是在确定知觉,又动了动,随即一翻手,抓住了腰侧的藤蔓。
被封印了十几年的灵力,终于在这一刻喷涌而出,磅礴的灵力灵力顺着血色藤蔓一直朝上游动,半空中的血光像是吸收了太多灵力,完全的失去了控制!
血色藤蔓漫天乱舞,从半空中一直蔓延到地上,开始疯狂的扭曲起来。
冯迁脸色煞白,倒退了几步,眼里盯着那早就失去控制的玉尺:“怎么会!”
“轰!”
血色藤蔓擦过冯迁的身体,击中他身后的一堵墙,他还来不及无差别攻击,这还仅仅只是开始。
反噬的玉尺开始不断的暴走,玉尺在空中飞掠的速度已经远远的超出了人肉眼可辨别的速度,冯迁从来没有见过如境地。
一边狼狈的躲闪着,一边想要倒退着离开这个是非地!
可是哪里还来得及,当第一道血色藤蔓钉在他的手臂上,第二道已经接踵而至将他钉在了墙面之上,第三道,第四道……
他倒吐出一口鲜血,视线中,那个他之前从来瞧不上眼的小姑娘,像是被打开了什么枷锁,于之前判若两人来!
木鱼五指虚拢,墨色的灵力几乎凝成实质化,她右手拽住血色藤蔓,左手捏诀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快如残影,三道,九道,七七四十九道之后……
滔天的灵力在半空中绘制出一个封字,将半空中的玉尺连同血色一同封住。
像是没有任何阻碍,血色的玉尺被直直拖拽进木鱼的手上!
她低头看了一眼断成两截的墨玉尺,闭上眼睛——灭字诀从掌心浮出,裹缠住扭动着想逃走的玉尺,墨色一明一灭!
“轰!”
***
司度立在墓地上,看着刘建国越来越虚弱,刚踏出一步,却又被血色的藤蔓堵了回来。
“咳咳咳——”刘建国摇了摇头:“没用的。”
过了一会儿,他吃力的说:“对不起。”
司度看着刘建国:“为什么说对不起?”
“因为我的私心……”刘建国声音很虚弱,“让你困在了这,而那个小姑娘大概……”
大概已经遭遇不测了。
司度笑了笑,没有回答,抬头看向远方天际。
血色的朝霞染了大半个天空。
第二十七章
天亮之前,巷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居民一觉醒来,就看见年久失修的围墙倒塌,不幸的砸死了路过的行人。
围观的人群大多都是周围的居民,有的推着自行车拎着早点准备去上班,有的拎着蔬菜鲜肉刚从菜市场回来,而住的近些的大妈大爷门,穿着一身睡衣,兴致勃勃……人越积越多,对着担架抬出盖着白布的尸体议论纷纷。
“我说凌晨动静这么那么大呢,还以为地震来呢。”
“啧啧啧……全身上下都是牌子货呢,这大半夜在这巷子里被砸死……”
“这可说不准,说不定在会小情呢,所以天没亮就准备离开,看看门口那车没?没个百万可拿不下来……”
……
从主人公糟了狗屎劫一直说到密会小三活该被墙砸死,发散着市井小民超群的联想能力。
司度穿过围观的人群,顺着巷子一直往里走,踏过漫着污水的巷道,跨过长满青苔的台阶,避开清晨背着书包在巷子里追逐的孩子,来到巷子最偏僻处。
这是一处没有住户的人家,拐角的巷子是死路,墙角爬满青苔,罕有人际。
清晨的阳光打在屋檐上,却没有透进巷尾多少,司度从阳光中一路走向幽暗。
木鱼倚在巷尾的墙角,单薄的上衣破破烂烂,一边没有了袖子,衣摆七零八落,后背沾满了血迹。
她捂着腰眼,指缝间有半干的血渍,脸色苍白,听见动静慢慢抬起头来,看见司度逆光走过来,眼中的戒备慢慢消失,嘴角勾起了笑:“早。”
“我刚还在想。”司度站在木鱼面前,看着她半身的血迹,“你要是出什么事了,以后到了地下,该怎么跟你师父交待。”
木鱼弯起了双眸,笑得有气无力:“就说我生的伟大,死的光荣。”
司乐犹豫了半秒钟,在木鱼脑袋上揉了揉,眼底的不羁渐渐收起,柔和下来:“你个小丫头才多大,说什么生的死的。”
并不大的力气,却把木鱼给带偏了,她最后一点力气散掉,身子一软,往司度身上倒去。
手中握着的东西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那是两截彻底废了的玉尺。
司乐伸手把她拦在怀里,低头看着已经晕过去的木鱼,半敛着眸,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
太衡医部,设立在一家私立医院内。
两者的关系与其说是院中院,倒不如更像是把另外的场地租赁给了别人,自家的地盘占一层楼,配备医生一名,助手一名。
半层楼中医布置,半层楼西医布置,中间是会诊室。
楼梯出口正对着一张桌子,桌前正趴着一默写药方的青年,短发,格子衬衫,黑框眼镜,个高清瘦,相貌清秀。
他一边默写药方一边喃喃自语着什么,听见电梯门叮咚一声被打开,抬起头愣了一下——
一陌生男子步伐有些仓促的走了出来,气势有些强硬,他怀里抱着的人用外套盖住,只能看见半张侧脸和一头散开的长发,半垂下的手上满是血渍。
这两个人,他都没见过。
吴越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这位先生,医院的急救室在二楼左侧,你走错地方了。”
虽然设下了禁止,可每年都还是会几普通人因为气场的原因,走错地方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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