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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粉夜蝶 (汀菲)



白蝶菲轻轻抱着她,在她肩后含泪而笑,低声道:“那个易少爷,根本配不上你!我看茜茜也压根不愿意这门亲事。这门亲事,我看不妥。以后尽可能设法,为我的茜茜,另寻良缘。”

“说的你好像能做了我爹娘的主似的,他们两个……开个杂货铺平日里一分一厘都计算得清楚,如今收了易家两千银元的聘礼,哪肯轻易退亲,至少不肯轻易退聘礼。易家也确实出手阔气,至少在我那开杂货铺的爹娘眼里是够阔气。阿萱……哦,不对,蝶菲你也不用管了,我自己的事,我心里有数。”孙娇茜摇头道。

白蝶菲倒也没多说,只在心中暗自盘算。一抬头,见孙娇茜看着自己,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尽管说好了。”白蝶菲笑着鼓励她。

“我是想问……问那位顾……顾大少爷,你是怎么认识的?”孙娇茜勉强说完这话,突然脸红了。

白蝶菲察言观色,心下明白了过来。暗想这事也难怪,之前茜茜跟自己说悄悄话时描述的如意郎君,可不就是顾维崧那个样子吗?不过顾维崧此人,倒是比茜茜描述的,还要更完美。

可她偏偏……偏偏怎么就会属意顾家少爷?

这事当然不妥,莫说她白蝶菲的复仇大计,就是没有复仇这件事,以顾永昌眼高于顶的“攀龙附凤”,顾家怎么可能和小小杂货铺结亲!

茜茜真要属意顾维崧,注定也只能是一场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单相思罢了。

她这感情持续下去,对她自己没什么好处的!

念及此处,白蝶菲终于开口回答孙娇茜刚刚的问题,如何结识顾维崧的……到昨晚许家寿宴,除了隐去复仇大计(知道了,对孙娇茜本人也没什么好处的),其余都是照实说。连和顾维崧两次照片上报,也含糊讲出。

说话时,故意低头,微现“娇羞色”。白蝶菲抬眼偷瞧友人的脸色,果见其脸色越来越白。

“你……你很喜欢他,对不对?”孙娇茜听到后面,冒失询问。

白蝶菲垂下眼皮不言语。

孙娇茜只当她默认了,当场差点又哭出来。咬紧嘴唇,半天才道:“顾大少爷这般人物,又对你这般好,你当然喜欢他,你怎么可能不喜欢他!”

她躺回病床上,拉过被子把自己盖严实了,看着天花板道:“你走罢。你现在是许老爷的干女儿,许公馆的干小姐,身份尊贵得很。这种三等病房,不是你久呆的所在,你快走罢。我想休息了。”

“是二等病房。”白蝶菲纠正道。

孙娇茜看她一眼,道:“原来是二等病房,这住院钱还是白小姐出的罢,真让白小姐破费了。回头我让我爹娘送还钱给你就是了。你走罢,我想独自休息了!”

说到后面,已经隐约带着哭腔。

白蝶菲心中暗想“这个茜茜,还是这般天真烂漫”。想自己再不走的话,她要当着自己的面哭出来,只怕还更难堪。

当下站起,客气道:“既然如此,就不打扰孙小姐休息了。我先行一步,明天再来看你。”

两个人都是分外客气,客气得可谓生分。

孙娇茜不作声,亦不看她。

白蝶菲转身就走了,关上门。却没有立刻走开,站在门前一小会儿,果然听到门内压抑的哭声。

茜茜,不要怪我心狠。不乘早了结这场注定不会有好结果的单相思,对你自己,是没什么好处的。

白蝶菲转身离开。







第50章 单相思
病床上的枕巾,已经被泪水打得透湿。

他竟然已经完全不记得她了,完全不记得!

孙娇茜却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午后,自己独自在马路上走着,爆竹声中跌倒在马路中间,一辆发狂的马儿拉的车冲来……她被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抱紧,堪堪地从鬼门关边上逃过。

那场生死经历,就像一个梦。那个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美青年,也完美得像个梦。

一场梦一般的邂逅,一场梦一般的死里逃生,一个梦一般的完美青年。

他那完美如梦境的脸,她想她这一生也不会忘却;

而他,却很快忘却了她,分明已经完全不记得有过她这么个人。

记得也好,不记得也罢,身份地位本就天壤之别,更何况曾经的好友、如今的许家干小姐……

孙娇茜没有再多想下去,想初次相遇以来这段日子的念念不忘,说到底,不过是一场注定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单相思罢了。

她把脸埋在枕席中,无声的哭泣。

走出医院老远了,马路边上,孙母终于迟疑着开口,回头问:“你有没有觉得……觉得那位白蝶菲小姐,好像有点像茜茜之前的……之前的那位叫金萱的朋友吗?”

“像吗?我怎么不觉得,也就是都身段高挑罢了。之前见到那位金萱,你不暗自和我嘀咕咱们家茜茜带回家的朋友,穿戴土气得一看就是外乡人。你还说想送两块好衣料给人家好好打扮一番呢。虽说人靠衣装,可白小姐和金姑娘,相貌气派差得也太多了。更何况,当日那位金姑娘为了给她娘治病,连传家的玉镯都只卖了一百八十块银元。可如今你看看,如今的白小姐,这一身行头,包括那对耳坠,没上百银元也有好几十了。怎么可能白小姐真的会是金姑娘!”

孙父直摇头,又回头说自家太太:“你呀,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眼神不好,早说给你配副眼镜,你还嫌这嫌那,不是嫌眼镜太贵就是嫌戴着难看,要不干脆说西洋眼镜呆久了早晚老瞎眼。我看呀,回头给你配一副眼镜让你戴着是正经。省得眼神不好,这般疑神疑鬼!”

孙母不吱声了,一听是“配眼镜”,当下老大不乐意,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想想如今的阔气白蝶菲,和当日的土气金萱,也觉得不大可能是同一个人,也就是身段相似罢了。

孙母只这么一想,也觉得应该是自己眼神不好,且说什么也不乐意戴眼镜。从此关于“白蝶菲像金萱”的话题,再不曾提起。

顾公馆。

和老爷独处时,黄薇澜终于试探着问:“那位白蝶菲小姐,模样也还周正,眉目之间,还真像一位故人。你觉得像吗?”

“像哪位故人?”顾永昌反问。

“老爷不记得了?”黄薇澜看老爷的神情、眼神中的茫然,还真不是作伪。于是笑道,“当年崧儿周岁的时候,你叫了一个戏班子为崧儿庆生,里面有个唱花旦的,唱完戏就一个人躲在后台哭。别人还说大喜日她哭是不吉利,要治她的罪。后来你知道她是因为父亲刚去世才哭的。你非但没有治罪,还多送了这位花旦一笔丧葬费。当年那个小姑娘感激你得很,竟然还想卖身葬父。你把人家拒绝了。她就哭哭啼啼跟着戏班子离开上海了。我倒是觉得,如今的白小姐,眉目间还有几分像那位唱花旦的。”黄薇澜随口拉扯一件多年前的旧事应付道。

“有这么回事吗?”顾永昌摇头,“这都多少年前的旧事了,亏你还记得。我是记不清了。唱花旦的……站台上满脸粉墨,还不都一般模样?至于卸了妆在后台……我还真记不清人家长啥样了。真有唱戏的小姑娘想卖身葬父,我怎么记不起这么回事来了?”

顾永昌摇头直笑。

黄薇澜在旁道:“那个女孩子,模样虽说不差,但她哪里知道……仪表堂堂的顾老爷,向来只爱不怎么施脂粉的女学生,哪里喜欢他们这些浓妆艳抹的戏子?”

顾永昌收回笑容,看一眼太太,咳一声道:“太太说这些就真没意思了吧。”

“好啦好啦,是我的不是。老爷早已改邪归正多年。以后不该提的,我一个字也不多提就是。我既然不是,老爷罚我就是。”黄薇澜绽开一个笑容,虽说上了年纪,但保养得当,笑起来仍然娇媚如当年。

“你呀,就是掂着几件过往破事,到如今,还在吃干醋。”顾永昌如年轻时以手轻捏着她酒窝道,“既然你要罚,那就罚。罚我爱吃干醋的酸太太,今晚为我铺床展被,小心伏侍!”

黄薇澜登时两颊飞红,冲他翻个白眼,随手拿过一只硬枕砸他。

“这瓶丸药,专治骨伤后调理,寻常药店是买不到的,也算难得。拿去给孙小姐,算是为我的过失做点小小的补偿。当然不必提我这个人。”陈兆轩将手中一个白瓷瓶交给白蝶菲。

白蝶菲接过瓷瓶,倒也没客气推托。手握瓷瓶,眉头微皱,突然叹口气。

陈兆轩回头看着她。

白蝶菲只觉得颇有些心烦意乱,想此时也只有身边的陈兆轩能信任——于是将她与孙娇茜生芥蒂之事源源本本说出。

陈兆轩听了倒也不以为奇,摇头道:“以顾维崧的人才,光是在上海,倾慕他的姑娘多得只怕数不过来。偏你朋友有那么个不理想的未婚夫,再在这个时候遇见顾维崧,对他倾心也实属正常。不过……毕竟是年轻姑娘的单相思,往往三分热度,只要顾维崧对她无意,她的心思……早晚也会淡下去。这位孙小姐,说到底是没法满意自己现在的亲事,但又拗不过父母。我倒是觉得她和你现在小小的芥蒂,其实是在发泄对那门亲事的不满罢了。至于顾家大少爷……怎么可能,大土行的富贵少爷,和杂货铺的小家碧玉,身份悬殊如此,终究……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你朋友不可能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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