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寒又笑:“轮椅是你故意弄坏的。”
他下午检查过她的手,“你没怎么用过螺丝刀吧。”
“……”
伏在她耳边轻轻地嗅,他声音暗哑压抑:“还要嘴硬吗?嗯?”
“……”被拆穿到这一步,她已经找不出理由。
手指在脚掌心轻轻划拳,他嗓音诱哄:“这么晚,来我房间干嘛?”
“还穿成这样,”视线饶有兴致地往下游走,他轻轻一扯,便解开她外袍,口中不忘徐徐警告,“姜瑶,我不是正人君子,你不要试探我。”
“我没有试探你,”反正找不出别的理由,不如就顺着他给的杆子爬,姜瑶抬腿勾住他后腰,直截了当,“我就是在勾引你。”
“你不要后悔。”
低头含住那颗勾人已久的水珠,她是垂涎已久的清甜香果。
埋首在馨香的肩颈细细啃吻,手指燃起蹿动的火苗,身体从深处开始发热,抚上那一团绵软,滚烫,热烈,把理智揉碎。
她有些迷离,狂乱的气息侵略身体,是他将她拖起,送进颠簸的情|欲,浮浮沉沉,理智崩到极限,炸成漫天繁星。
“沈,沈知寒,”她迷乱又压抑地唤他,他无暇应和,着急的手指已探进海水,身体化作贝壳,他是娴熟的渔夫,抚摸,拨弄,按压,吞吐丰富的汁水,她慌张,急急夹紧,“慢,慢一点!”
“嗯?”他抬起头,看她潮红脸蛋,迷朦泪眼,声音已经被火烤哑,不放过地啃咬唇瓣,“怎么?”
她不情愿地承认:“……你慢一点,我没有经验。”
沈知寒一愣,埋进她窝颈,闷闷笑出声。
姜瑶下颌被他头发扎着,不满地压了一下:“别笑了。”
他带着笑意模糊地应了一声。
“别笑了,”她又压一下,锁骨随即传来痛楚,是他张口咬她,痛得大呼,“你是小狗吗?”
他拿鼻尖顶她,舌头轻轻舔舐,从耳后到脖颈,湿润细腻的痒,再抬起头,考验她:“你知道人和狗的区别是什么吗。”
身下那根藤蔓又开始蠢蠢欲动,她被粘稠湿滑的触感包裹,无心思考。
他揭晓无聊谜底:“狗靠撒尿宣誓所有权,人靠唾液。”湿润缠绵的深吻瞬间盖来,唇齿纠缠,津液勾兑。
顶着上颚不断向内探索,勾住舌根,用力吮吸,逼她呜咽,逼她求饶,逼她记住这一刻,他是她的主宰。
许久许久,终于放开。
姜瑶胸脯起伏,大口地呼吸,沈知寒嘲笑:“果然没有经验。”
话音刚落,就被姜瑶手脚并用缠住,她利落地一翻,把他反攻在身下。
胸口依然起伏,她气喘吁吁:“现在换我。”
“你不是问,我和李晶晶聊什么吗——
我们,聊这个。”
她伸手蒙住他双眼,吐气如兰:“她说,你做|爱的时候,喜欢蒙着眼睛。”
鼻尖都是她掌心芬芳,他心情愉悦,在黑暗里迎接她的身体。
这感觉像迷雾行船,惊险刺激,他吸食致命的罂粟,一口,就够**荡漾,然而下一秒,航船撞击冰山——
手机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突兀响起。
姜瑶浑身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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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寒动了下, 姜瑶压住他的手, 他要挣, 她贴在他耳边吹着风问:“你确定现在接电话?”
沈知寒只犹豫了一秒就坚持把她的手推开, 姜瑶收腿往旁边坐, 冷眼看他伸手从被子里翻出手机。
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 他这才按下接听键。
听筒里传出女人的声音,他一怔, 姜瑶毫不犹豫地站起,一边走,一边系上外袍,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
不轻不重的一声关门,带出一阵风。
她回到房间, 用冷水冲了把脸,对着镜子照了照,脖颈胸前一片暧昧的红痕。
打开浴室花洒, 把自己从头到脚淋了个透, 她换掉衣服,躺上床, 这才重新找回顺畅的呼吸。
第二天早上起来, 窗外簌簌落着雪,铺天盖地,都是灰蒙蒙的白。
她想起小时候,在霞屿镇过的那个春节,她淘气,跟着邻居家的小哥哥出去玩。
那是霞屿镇难得一遇的下雪天,他们爬上近郊的小山,她手短腿短不灵活,一不小心把手摔脱臼了。
小哥哥害怕地把她带回家,父亲吓白了脸,抱起她,顶着风雪往医院跑,赶到医院的时候,父亲气喘吁吁流着汗,头上积了一层白白的雪。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父亲慌张的模样,狼狈得不像个高高在上的董事长。
关心则乱,在爱人面前,人们总是容易自乱阵脚。
沈知寒敲了敲门便推开,姜瑶刚换完衣服,看到她的高领毛衣,他说:“梁姨叫人来修你的轮椅了。”
“知道了。”姜瑶一边点头,一边把衣领抬高些。
“没遮住。”他视线在她脖颈停留,不怀好意地提醒道。
姜瑶看过来:“?”
沈知寒走过去,指尖划过覆着吻痕的脖颈,将她高领一扯,直拉下巴,这才把那些星星点点的印记都盖住。
姜瑶离开他的手,他停在半空,眯了眯眼。
“还是再加条围巾吧。”她说着,往衣帽间走,他几步跟过来,一下子将她抱了起来。
姜瑶脚底一空,失衡地揽住他,稳定后想挣脱,沈知寒低声在她耳边说:“梁姨就在外面,你小声点。”
怀里的人安静了,他满意地把人抱到餐厅。
梁姨在门口那处督促保养工人修轮椅,沈知寒在餐厅这处盯着她:“吃饭。”
姜瑶听到外面的动静,一边心虚地把领口又拉高了一点,一边不大爽快地吃着早餐。
沈知寒眯眼注视着她,猜不透,猜不透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心血来潮地勾引他,莫名其妙就甩脸子,真是我行我素有脾气的大小姐。
她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抬头看他,那意思是要他抱她回去。
沈知寒不为所动地抱着手:“吃完。”
这高高在上的教训姿态让她看起来像个听从管束的小孩子,姜瑶气闷,可看看他,又看看门外的身影,却只能拿起筷子继续吃。
沈知寒盯着她半低的侧脸,拉了把椅子坐到旁边,手指在桌面轻轻地敲:“姜瑶,你脾气怎么这么差呢。”
这句话说得诚恳,倒像是真心发问。
姜瑶没理他,继续吃饭。
沈知寒凑近,掐小鸡仔似的掐住了她后颈,把人提转过来:“别吃了,说话。”
姜瑶从善如流,张口把粥一股脑儿全吐进了碗里,他嫌弃地蹙了蹙眉,放开她。
这时候梁姨刚好走进来,推着修好的轮椅,恭恭敬敬地停在她面前:“姜小姐,东西修好了。”
沈知寒把人抱上轮椅,梁姨絮絮叨叨地说着工人说的注意事项,姜瑶懒得多听,自己推动轮椅,走了。
沈知寒也要跟上,梁姨把他拉住,好奇地问:“怎么回事?”
他不解。
“我看她最近好像心情不错,是有什么喜事么?”梁姨自己瞎琢磨,“不该啊,林先生跟那个大明星的绯闻闹得那么沸沸扬扬的,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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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瑶回到房间便把门锁上,凭昨晚的记忆,拨出号码。
电话嘟了好久,她紧张地勾住话绳,屏息等待。
“喂?你找哪位?” 一个陌生的娘气十足的男人。
“我找李诗桐。”
男人嗓音吊得老高:“什么?你谁啊?我们家桐桐现在不接受采访。”
“不是采访,我找她有一些私人的事情,能请她接电话吗……”
新人记者吧,演技这么拙劣,男人嗤笑着打断她:“她现在很忙,正在拍摄呢,没空接你电话,挂了啊挂了啊,绯闻的事等我们开记者发布会再说,这会儿还不到时候呢。”
“等下——”
男人不耐烦了:“有完没完,我说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烦呢,电话都打到私人号码上来了,滚滚滚——”
姜瑶也不爽了,嗓子沉着:“你告诉李晶晶,有个姓林的人找她。”
男人听到“李晶晶”时已经有几分错愕,再听到“姓林的”,忙变客气,拢着话筒小声说:“你稍等一下,桐桐在化妆,我马上把电话给她。”
手机很快被转到女人耳边:“喂——”
女人的声音三分慵懒,七分尖利,像刀片划过玻璃,让她没由来得觉得不适,姜瑶礼貌地打招呼:“你好,李小姐,我是姜瑶。”
过几天就是父亲的忌日,那是她可以出门的时间,如果她想逃出去,就需要李晶晶在那天帮助她转移林子凡的注意力。
李晶晶似在思索,沉吟道:“后天吧,后天我开始行动。”
两个人大致交流好计划,姜瑶把电话放下。
转头看了眼窗外,雪已渐小,只剩零落积雪从树梢坠落,砸在地上发出声响。
庭院角落一盆满天星,清雅高洁,亭亭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