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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幕戏 出版完结+番外 (唐七)


  他们在楼下咖啡座落座,青年切入正题的方式和步调都不紧不慢地优雅,正像是个经验十足的老道商人,令人一时半刻无法推断他的意图。
  但毕竟三分钟是很快的,在两人相谈甚欢的交谈末尾,青年状似不经意地问出:“徐离菲她最近是还住在聂亦家吗?有些事找她,但一直联系不上。”
  褚秘书一下子住了口。
  青年脸上甚至带着一点笑,褚秘书深知青年并不是一个温和的人,可此时他的口吻却温和适宜:“怎么了褚秘,茶不合口味?”这也像是个老道商人。褚秘书想起半年前对阮奕岑的调查,说他商科念得一塌糊涂,心想他这不是挺好的吗?
  因徐离菲走前的几天,一直是他陪在那女孩子身边,因此她许多私人事宜都是拜托给他的。她同他提起过她的墓园、她的遗物,但她没有提及是否应该将她的死讯通知阮奕岑,她甚至没有提起过阮奕岑。正因褚秘书直到两人关系尴尬,因而感觉难办,良久,才和气地笑笑,模棱两可道:“一个月前她离开了,现在没在聂家。”这是实话。
  青年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没有问他是否知道她的地址,像是确定他必然知晓般直接道:“的确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想和她谈一谈。”话尾落地时白皙的脸颊还隐隐有些泛红,仿佛说了一句多么不好意思的话。
  褚秘书不清楚阮奕岑想和徐离菲谈什么,也猜不出,他只是感到这状况的棘手。沉默了两秒后,他道:“我也不太清楚她现在的地址。”
  青年的脸色微变,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艰涩地道:“我知道她可能并不是那么愿意见我,我们之间有一些很严重的误会,这次会面对我很重要,所以请……”
  褚秘书隐约觉得自己知道了阮奕岑要找徐离菲做什么,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那目光令阮奕岑疑惑。“有什么问题吗?”他问。
  摇头时褚秘书看到聂亦走进了咖啡座,察觉到褚秘书的视线,阮奕岑顺势看去,口吻突然就冷淡下来:“如果给我菲菲的新地址需要得到相应的首肯,那我会亲自去问他。”
  咖啡座并不大,聂亦离他们原本就不远,应该是听到了那句话,拿着苏打水很自然地朝他们走了过去,也不知是在同谁确认:“是要徐离菲的新地址?”
  褚秘书艰难地点了下头。
  聂亦随手拿过餐桌上的纸巾,附身写了个地址递给阮奕岑。
  褚秘书看清那地址写的是:长明岛寿仁路8号#68。
  褚秘书的眼皮跳了一下。
  阮奕岑似乎并没有从这地址看出什么异样来,将餐巾纸叠起来装好后犹豫了下,问聂亦:“他现在的手机号你知道吗?”
  聂亦自然地回他:“不知道。”
  青年看上去有点失望,勉强笑了笑:“你不想告诉我我也可以理解。”
  聂亦并没有分辨,只是看了看表,然后借口要参加会议带着褚秘书先行离开了。

  次日褚秘书接到阮奕岑的电话,青年在电话里的声音有些不解:“这是一个恶作剧还是聂亦给错了地址?寿仁路8号?我刚刚去了那里,那是一片公墓。”
  褚秘书沉么良久,道:“地址是没错的。”
  电话里阮奕岑的声音似乎更加不解:“你说没错是……”
  褚秘书顿了一下:“徐离菲她就葬在那里。”
  有三十秒,褚秘书没有听到听筒里传来任何声音。
  他不确定地探问:“阮先生您还在听吗?”话筒里突然砰的一声响,像是发生了什么极猛烈的撞击,他心里咯噔一下,加紧探问:“阮先生?阮先生?您没事吧?”依然没有人回应他,对方的手机像是从什么高出掉下去,很快陷入了忙音。

  聂亦是两天后从褚秘书那里听说了阮奕岑车祸的消息,据说是车撞到树上,所幸只是头部额角处缝了三针,有些轻微脑震荡,除此外并无大碍。褚秘书一脸愧疚:“我不知道那时候阮先生正开车,贸贸然告知了他徐小姐的事,不然我想他不会出车祸,这件事看来对他打击很大。”
  聂亦正在看他刚才提交给他的一组数据报告,漫不经意到:“那应该是觉得痛了。”
  褚秘书不太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还沉浸在感叹中:“早知道在咖啡馆时就应该告诉阮先生真相,幸好人没有受太大的伤。”
  聂亦仍在看报道,却道:“那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褚秘书回味了好半晌,才猛然道:“Yee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误导他,让他去那块墓地……”他脸上出现震惊:“我以为你不会太管别人的这些私事。”
  聂亦仍是漫不经心,一边将报告书翻页一边倒:“我没什么好为她做的,她走前说想要阮奕岑痛,这个心愿我至少可以满足她,想要他痛,让他亲眼看到她的墓地就好了。”
  褚秘书看了他好一阵才道:“有些时候她们说的话并不是她们心中真实所想。”
  聂亦低头笑了笑:“哦,这种事我不太明白。”他顺手将报告签字递给褚秘书。
  将笔尖插进笔帽里时,他突然抬头问褚秘书:“你说,非非她有没有想让我痛过?”
  褚秘书看着他:“你从没有辜负过她,她不会那么想你的。”
  他却闭了闭眼:“你忘了……”他靠在沙发里,轻声道:“我辜负过她,我给她寄过离婚协议。”
  褚秘书哑然。
  他安静地问他:“那时候是你给她打的电话,告诉她我打算和她离婚的事。一直没有问你,她在电话里听起来怎么样,有没有哭?”
  褚秘书回想起那通电话,窒了窒,只道:“您知道的,她很坚强。”
  聂亦却摇了摇头:“她不坚强。”
  褚秘书看她将头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回忆:“其实后来有一天晚上,我给她打过电话,她喝醉了,哭得很伤心,问我为什么不要她了,说她觉得很难受,我那时候……”
  他没有再说话。
  褚秘书叹息了一声,走过去将工作台的灯调暗,低声道:“你休息一会儿。”
  待他开门时,突然听到聂亦开口:“把徐离菲留下来那支录音笔给阮奕岑送过去吧,可能你说得对……”他停了停:“即使有恨和埋怨,她大概还是希望能将自己的遗物留给他。”
  褚秘书应了声好,关门时看到聂亦将沙发调向了对窗的方向。
  今晚窗外又一轮圆月。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月圆时该是同亲密的人团聚的时刻。
  但对某些人来说,在这圆月之下,不要说人长久、共婵娟,就算是想要一点同亲密的人天涯共此时的遗憾,都得不到。
  看着窗外的月光和聂亦的背影,褚秘书感到了一点对命运的无可奈何。
   (第三幕戏 END)


第四幕戏 补白
  聂非非的很多事聂亦都知道,譬如她小时候调皮得不行,一岁学步,两岁多爬树,三岁时拎着个玩具水枪追得家里的小松狮满地跑,四岁时拿大堂里的装饰花去追求住同家酒店的漂亮小哥哥。那是聂非非的妈妈郑丹墀女士告诉他的事。
  聂非非的很多习惯聂亦也都知道,她紧张时会重复同一个动作,害怕的时候话会很多,难过时会待着一个人哼歌,真正伤心的时候,她会躲起来哭。同样的笑容在她脸上可以有两种含义,极致的开心和极致的伤心,要想分辨清楚,当她笑的时候就要去看她的眼睛。除了她紧张害怕时的习惯,其他所有那些,都是聂亦自己观察到的事。
  还有聂非非喜欢听的歌聂亦也全都知道,《Eversleeping》《海上花》《城里的月光》《暗涌》。聂亦记得聂非非学着王菲唱“我的命中命中,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时的模样,垂着头微敛着眉眼,嘴角带一点点轻慢的笑,那种冷淡疏懒的样子让人想起一切冰冷却柔软的东西:初春的融雪,经霜的红叶,冬夜的月光;那些东西都很美,同她一样。但多数时候她唱着唱着就会破功,会挑着眉胡乱哼哼:“哎呀,我忘词了。”
  聂亦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打开床边的唱机,转身给自己泡了杯茶。
  再回到聂亦的办公室时,褚秘书听到里边飘出隐约歌声。虽然半小时前他叮嘱了聂亦休息一阵,好为十点半的视频会议养足精神,但他也预料到了他多半不会听他的。正待敲门,室内的歌声蓦然传入耳中:“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请温暖他心房,看透了人间聚散,能不能多点快乐片段。”褚秘书握拳的右手停在了半空中。那是聂非非的声音,是聂非非唱的歌。褚秘书想起来有一年聂亦的生日,聂非非别出心裁地将自己所有拿手的曲目录制了一张唱片送给聂亦,聂亦很喜欢,复制了好几份,备在手机里、车里,还有办公室的唱机里。
  聂非非走后,聂亦有一阵过得很不正常,将自己锁在聂非非的病房里,拒绝和外界做任何沟通,病房里唯一的声源是聂非非的歌声。聂亦身体倒下来被送进医院后,聂非非的妈妈去那座半山庭园收走了所有有关聂非非的东西,包括那张唱片。虽然还有备份,但等聂亦出院回来后,并没有再听到他播放那些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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