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茯苓起身。
姜湖:“有空,但是不方便聊。”
或者说不想聊。
她也起身走。
叶茯苓还替姜湖撑着门。
姜湖往外走,途径陈觉非身旁时,被他拉住手臂。
陈觉非的力道骤然加在姜湖胳膊上的时候,姜湖眼前忽然晃过不日前瞿蔺将她拉撞向他怀抱时的那一扯。
她胸腔内有种后知后觉的苦涩感,让她喘息瞬间重了起来。
姜湖没说话,只出手将陈觉非盖在她手臂上的那只手推开。
姜湖说:“没意思,陈觉非,你应该离我远一点。你活了二十多岁,应该听过一句话,人活一张脸。”
陈觉非:“姜——”
姜湖打断他:“请别喊我的名字。从你在剧院演出散场后和粉丝在后台缠绵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是你的姜湖。你在我主唱路上给我的点拨,我已经用劝你去戒毒所时的苦口婆心还完。”
陈觉非仍未死心:“过去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我会改。”
姜湖说:“可我没说过,我会等。”
她和叶茯苓离开。
陈觉非捏着背着的那把吉他,捏出满手青筋。
**
同一时间,勒革。
唐见善和alma一路慢行从贝松北上,从没接到姜湖的那家家庭旅馆出来,途径瞿蔺在伽米的窝,绕道离贝松最近的乌兰机场,最后回到在勒革的中餐馆,又在勒革城内和勒革机场绕了几圈,还是没见到姜湖的蛛丝马迹。
姜湖留在旅店里的字条被毁。
不幸被保存字条的店老板跌进雨后积出的水坑中洇湿。
老唐只能识别出后面的字:“……国,勿掂。电话不通,劳你白跑一趟。”
“国”前面有什么,就不得知。
老唐回拨手机上的未接来电,亦是不通。
alma说:“应该是回国了。刚刚那位阿姨说,她跟着亚洲面孔走的。”
老唐没她那么乐观:“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我担心的是她能不能顺利到达。”
alma耸肩。
老唐说:“行李还在咱这儿呢。”
alma:“也许是没重要的东西,就不要了。”
老唐:“最可能是出了意外情况。”
alma:“要告诉瞿吗?”
老唐思考过后,摇头:“他搭的机是红眼航班,本来就怪累的,先别给他添堵了。”
alma又问:“那傅先生呢?”
老唐拨电话给傅砚笙过去,不通。
他说:“先等一下。”
**
北京。
瞿蔺在午夜两点落地,转移到山电所在地,仍远,要转机。
他在机场给老唐拨电话。
通了,但无人接听。
瞿蔺拨了三遍,是同样的结果。
要么是老唐正忙,要么是有变。
瞿蔺摁下心底的种种不够乐观的联想和猜测,放下电话。
莫石南已经二进事故现场,通讯已断。
到机场和瞿蔺碰头的,是瞿蔺此前在山电带过的一个新人卫南。
卫南简要和瞿蔺说了下情况,最后说:“瞿工,到飞下一班前中间还有五个小时空余时间。中间这段时间,你先休息会儿吧,回去了就没机会了。”
瞿蔺拿着卫南带过来的3号反应堆的内部建筑构造图。
图纸在他眼前打开,又被他阖上。
有些东西记得深,他微一看,便能回想所有。
那像个3d模型,刻在瞿蔺脑海里。
将图纸卷好,瞿蔺说:“不了,去个地方。”
卫南没多问,只跟。
但卫南没想到,瞿蔺从机场离开后,带他去的会是城内闻名的迦叶寺。
卫南问:“瞿工,来这儿干吗?”
瞿蔺回:“许愿,每个菩萨拜一遍。”
卫南:“……”
在他印象里,瞿工是实打实的工科男,怎么会迷信。
瞿蔺没过多向卫南解释,这里七座大殿,二十二尊菩萨。
他每个拜一次,嗑三个头,许同一个愿,希望心诚则灵。
他求的不多,继续活着,然后去找那个女人。
控制事故,人人平安。
他每次在蒲团上跪下去,腰背郑重地弯下去,头虔诚地磕下去……到最后,膝是疼的,也是木的。
他更希望的是,这一生还有还愿的机会。
第31章 栖息地(补齐)
(补齐,新内容在后面,没开新章,算是赠送给大家)
第三十一章:为什么我的眼中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上)
姜湖跟随叶茯苓从休息室内出来的时候,看到了从二楼匆忙跑下来的朱古。
叶茯苓刚想问姜湖刚才话里的缠绵是什么意思,她未曾听姜湖提过这段往事。
操粉……这个陈觉非和叶茯苓印象里那个划火柴、炫琴技的陈觉非,一时间相去甚远。
如果事情发生时她知道……少不了打上一架。
但遗憾已是过去式。
朱古一现身,再问这些不合适,叶茯苓忍住没开口。
**
姜湖凛冽眼风扫到迎面笑嘻嘻跑过来的朱古脸上,抬腿上二楼。
楼梯都是冰凉的大理石,纹路简单,色彩沉郁。
朱古觉得姜湖神情比大理石冷。
不知道是她刚被人惹,还是意味着他要倒霉。
这种情况下,得叫姐。
姜湖上楼,朱古没拦,只挤在姜湖旁边走:“姐,按你的行程不是得过些天才能回吗?”
姜湖继续走:“回的让你措手不及了?”
朱古两手作揖,求饶:“别埋汰我了。上去看起火那间包房吗?已经都收拾好了,换了漆,换了壁纸,家具也重新定了。还锁着,散几天新装的味道再用。”
姜湖骤然停下脚步,朱古没刹住车则跑快了一步,从并排到了姜湖身前。
姜湖问:“那间?”她重复朱古的话。
是谁说四分之一的?
朱古自然反应过来,笑呵呵解释:“当时我那不是想诓你回来嘛……自然……往严重里说。”
诓?
姜湖:“说完,出什么事儿你没能耐收拾了?”
朱古瞄了眼叶茯苓,叶茯苓没帮腔,他于是自己交代:“曾檐,还记得吗?”
姜湖没印象。
朱古已经从她表情里看出来了。
朱古提醒她:“就是你走之前蹲我们这儿不走的那个男孩,你让我用绳捆起来让家长赎那个。”
姜湖有了些微印象。
叶茯苓一路跟随两人,旁听到此时插了句嘴,她笑:“湖,你这可是违法犯罪,别怪本律师没提醒你。”
朱古移眸和叶茯苓的视线在半空交汇了下,他深以为然,总算找到了知音,他老板总有些出格的点子,幸而多次被他听完就忘,没去实施,予以扼杀。
姜湖看到了俩人的交流,但没理。
朱古继续说:“我们的消防设备没问题,这是原则性问题。那火……就是那小子和我刚签的那位陈先生动手,事后弄起来的。”
姜湖眉头已蹙了一团久积不融的冬雪:“哪位陈先生?”
朱古说:“姐,就你那老朋友啊!”
姜湖:“……”
姜湖看了眼朱古。
朱古继续:“姓曾那小子带了一堆同学来,阵仗跟要砸场子似的,没点酒,要点来演出的陈先生……我看陈先生势单力薄的,打起来的时候还帮了他一把。”
叶茯苓:“……”
她咬唇倚墙止不住地摆头,是该说姜湖手底下这人萌呢,还是蠢呢?
姜湖一直没说话,朱古回视她,本来挺放松了的心又被她看得提了起来。
他问:“……有问题?”
他补充:“……我……当时……报警了,按程序办的。”
姜湖刚想开口,叶茯苓瞧着朱古都结巴了,拍了姜湖肩头一下。
姜湖被拍后收了挤到舌尖的字,放了朱古一马。
**
另一边,在迦叶寺。
卫南在和瞿蔺下山的时候,又同瞿蔺提起最近几位同事的情况。
“瞿工”,卫南说,“莫老师原本没被排进排危小组”。
瞿蔺大概猜得到,一是此前莫石南能接他的电话;二是莫石南年轻,且新婚。国际惯例里遇到这种不可逆的事故,通常会本着所谓的人道主义原则,让年轻人下,不人道地换本就年近垂暮之年的老人上,偶有些无牵无挂的单身青年上。
这样的先例之所以会出现,是因为日后即便辐射病,癌症爆发,他们本已年近暮年,留给自己和家属以及世人的遗憾能少一点。
瞿蔺问:“后来呢?”
卫南说:“程烨程工原本是组长。”
瞿蔺自然记得也知道这位同仁的情况,程烨老来得女,有个十几岁的独女,无妻,亦无父辈和兄弟姐妹,父女相依为命。
瞿蔺嗯了声,让卫南继续说。
卫南声音里裹狭着凌晨的凉风,显得更萧瑟:“程姑娘,程工的女儿,知道消息后,到指挥部在的学校里,给魏总工……下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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